這幾天南域很平靜。
就連龍鳳城里賣炒板栗的都不敢多言了。
葉圣子于三日前被許少宮主斬殺,龍鳳宗不僅死了一位圣子,還搭上了一位老牌長老,更有消息傳回,五長老在東域被歸海閣上一任圣子,天下最霸道的霸刀孫忠所斬殺。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兩位知命境強者的死亡,還加上一位圣子,讓龍鳳宗損失慘重。
葉家,乃龍鳳城第一大家族。
龍鳳城,南街葉府。
葉恒天靜靜地坐在正殿內,他兒子死了。
淡淡的抿了口茶,仿佛他兒子的死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葉恒天抬起頭,看了看北院,那里住著的是他的姑姑。
在千年前和慕宮主號稱靈域雙蒂的葉傾瑤,再次抿了口茶,葉恒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北院。
他是葉家家主,葉家已經傳承了十多萬年了,身為家主,他很明白家族的生存之道。
可他,是葉良辰的父親!
葉恒天搖了搖頭,死死的捏住拳頭,緩緩起身,前往龍鳳宗。
龍鳳宗,龍首崖。
遠山連綿不斷,似一條長龍飛向天空,昂起龍首,群山重疊,層峰累累,宛如波濤奔騰,巨浪排空。
“葉恒天求見師傅!求求師傅見見恒天!”
葉恒天跪在懸崖上,流著淚高呼。
一名老者滿鬢白發,從空中走了出來,嘆息了一聲道:“癡兒,癡兒,這可是修行修行,當年為師告訴過你,何謂修行?”
葉恒天雙膝向前移動到白發老者身前道:“師傅,那是徒兒的兒子,親兒子,徒兒親眼看著他從襁褓之年到如今的呀,那是恒天的親兒子呀。”
老者憐愛的將葉恒天扶了起來,修行者師徒的關系說為父子,母女也不為過。
“為師早就告誡過你,不要讓下一輩在溫柔鄉中長大,可你總是不聽,現在你想讓為師如何?”
葉恒天后悔了嗎?心痛嗎?后悔了,也心痛了,可他兒子已經死了。
“師傅,幫我一次,求求你呢!恒天求求師傅呢,若不成功,我會向許承東賠罪,我會補償宗里的一切損失,師傅!”
老者搖了搖頭,看著葉恒天這副模樣,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他了解他的徒兒。
何為得失?
對于一個大家族而言,能當上族長的不一定是最厲害的,但一定要是最會忍耐,最會思考的!
若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可倘若失敗,葉家該怎么辦?
是繼續針對許承東,不惜一切,還是該保存實力,向許承東低頭?
這些都是抉擇,是一個家族的抉擇,這并不是過家家,身為父親和族長的抉擇!
從上古至今,因為玩命也要得罪少年天驕,最后被滅門的家族排起來可繞靈域一圈,后人們早就吸取了教訓。
能當上圣子的,除了葉良辰這種不被所有圣子放在眼里的紈绔二代,其余那個不是天資才情無雙?
而葉家,身為南域頂尖家族,自然不會像無腦話本中一樣玩命的得罪別人,若真是這樣,葉家也不會流傳數十萬年,早就被時代所淘汰,永遠不要低估頂級家族的情商,該低頭時就得低頭,忍住了一世笑名,卻換來了萬年發展,這才是一位家主該做的。
至于那種無敵的家族,早就被后人編寫進教科書盤點一下曾經無敵的頂尖家族這些家族曾不可一世嗚呼哀哉,族長須知三百項 ......。
次日,龍鳳宗發令,由安瑜圣女帶隊,所有南域二流以上的宗門核心弟子,前往隕神海!
布下天羅地網狩獵許承東!
而此刻,葉恒天已經跪在了北院門口。
葉傾瑤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所以,我這位葉家人,也到了為家族奉獻的時候了嗎?”
“恒天不敢逼迫姑姑。”葉恒天以頭搶地:“都是天兒的錯,明知不可行,可天兒去那么做了,如果許承東走出隕神海,那后果......姑姑,葉家傳承了十三萬年呢,不能被寫進書里呀,難道要等后人也在書中嘲諷我葉家嗎?十三萬年呀,姑姑!十三萬年!”
“所以,你就想把你親姑姑送給一位少年天驕,用以平息他的怒火,甚至是和殺了你兒子的人握手和言?”
葉恒天猛地抬起頭,眼角流著淚:“可姑姑,我有得選嗎?葉家還有得選嗎?若是良辰殺了許承東,自然沒了這一切,可良辰死了,許承東還活著,我們葉家用什么去平息一位當世最強者的徒兒的記恨?姑姑能保證那許承東未來證道,不記恨我葉家嗎?祖宗把家業交到恒天手里,恒天有的選嗎姑姑?”
從北院走出來一位女子。
這絕美女子芳齡三十左右,赤裸著玉足,身襲一件紅色的留仙裙,低胸襟口,體態妖嬈柔美,飽滿高聳的兩座雪峰似欲從襟口之中躍躍而出,胸口上一片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膚如凝脂,無暇剔透,似那天邊綿綿柔云,腰身一條紅色束帶,勒緊小腰,盈盈一握,盈圓柔曼,如同河邊風兒之中隨風搖曳的嫩柔柳條。
下面那紅裙包裹之中是豐厚圓潤的翹腚,腰臀之處有著不成比例的凹凸,翹挺有致。(你們不喜歡?)
女子折了一朵花兒:“知道了,若是那少年天驕從隕神海走了出來,姑姑便去為奴對吧,求他原諒咱們葉家?”
葉恒天不敢抬頭,他身為家主,要考慮到一切,他的選擇讓他覺得惡心,內疚,可家族......。
要傳承下去呀!
那是慕宮主的徒弟,除了同輩,誰敢去冒險?
低頭很難很難,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的傳承下去,健康的有保障的傳承下去,必須要學會取舍。
“你知不知道,那位少年天驕的師傅是誰?那是我曾經的對手。”
女子淡淡的說著,葉恒天不斷磕著頭,以求減少心中的愧疚感。
“好了,恒天也這么大了,那我便去吧,好久沒見到慕幼幼呢,想必她會大吃一驚吧,真有意思。”
女子淡淡的說著,眼角的清泉順著絕美的臉頰流淌到地上。
她哭,并不是因為被家族所拋棄,而是真的心疼,他這位侄子,是一個合格的家主,現在卻要向殺自己兒子的兇手低頭,求他的原諒。
可這是修行界,一個家族的覆滅,有時就因為得罪了位不該得罪的人。
這才是現實呀,若真像話本小說中那樣,一個傳承了十萬年百萬年的家族個個都無腦就好了,至少一家子整整齊齊,死的也有血性不是嗎?
她倒是無所謂的,活了一千多年了,面子早就放下了,輸給了慕幼幼,如今又要向慕幼幼的徒兒低頭。
似乎也不錯,生命總歸是波折的。可家族呢?那些后輩們呢?總要活下去呀!
“幽居不過數年,如今再憶往昔,這世事,當真如夢呀。”
(這都不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