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刀中藏兵書,劍中有絕學
趁著火焰隔墻還很堅挺，明教許多教眾同時不住往里邊添加燃料、使得這道屏障能夠更加持久，趁著天色漸黑、各大派不少隊伍已經退下休整、敵方高手多半也已經決定次日再發動總攻的這個間歇。
楊逍、殷天正、韋一笑等明教高層，陸續退往議事大廳療個傷喘口氣。
便就在眾人思緒萬千卻沉默不語、氣氛極度壓抑之際，徐辰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其實，把屠龍刀交出去，讓他們互相撕逼不就得了？
那些與明教沒什么仇怨的散人散修，此番而來不就是為了屠龍刀嗎？
成全他們唄！”
理論上，法子可行，且此招還相當之毒，弄不好能叫貌合神離的群雄、彼此立馬翻臉，明教危局直接得解；但有一點，他們卻是不愿強求：
“屠龍刀既已是獅王手中之物，我等做兄弟的如何能夠奪人所愛？
此法不妥！”
沒錯，這些憨憨就是這么頭鐵，明知丟出屠龍刀便能扭轉局勢，卻因為些許面子跟以往結下的那點義氣，打死也沒人向謝遜開口。
不知該說他們可愛呢，還是腦回路清奇？
“喂喂，你們都沒去問過謝獅王，就幫他做了選擇，這樣真的好嗎？”
徐辰還想再試探試探。
“不用了，若連一個兄弟都護不住，我明教還談什么驅逐韃虜？”
鷹王威武，說話就是硬氣。
“殷大哥…
謝某，謝某在此謝過諸位了！”
謝獅王不知何時到的議事大廳的大門口，且看這眼眶泛紅、雙眼半閉的樣子，怕是已經將眾人先前談及用屠龍刀破局的事情全聽了去。
“謝老弟，說什么謝不謝的，大伙可都是幾十年的老兄弟，何況你是我圣教護教法王，委屈你豈不就是委屈我圣教？我等又如何能夠善罷甘休？”
白眉鷹王殷天正，從來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沒錯，我周癲武功雖然不如你們，也常常不識大體，但犧牲兄弟委曲求全以茍活性命這種事情，咱干不出來。”
“周瘋子說得好…”
“嘿，咱們都是粗人，干就完事了，哪那么多彎彎繞繞？”
一個個的，還來了勁兒？
“諸位兄弟，無需多言，屠龍刀不過是一把厲害些的兵器而已，既然可以用它改變戰局，那便好好用它一用…”
謝遜一手拿刀，一手輕輕撫摸：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哈哈哈，就是個笑話！”
當年，若非空見神僧臨死前指點自己，說能夠向成昆報仇的方法、便是尋找到屠龍刀并揭開當中的秘密，他又怎么可能出現在王盤山奪下屠龍刀？就更別說因為搶刀使用獅子吼震傷廢掉一眾江湖豪杰、從而惹出一堆的麻煩埋下一攤子爛事了！
而若非自己到處給圣教樹敵，圣教眾兄弟便不會有今日之危局；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前因后果，一切都是因為這把屠龍刀。
至于武林至尊這種鬼話？
誰信誰傻叉！
他謝遜說的。
如今，自己大仇得報，還留這把刀有何用？
“嗡嗯…”
翻弄之間就能發出隱隱的刀鳴聲，屠龍刀不愧為神兵利器。
“唉，可惜了。”
這是許多人的心聲。
此刻，神色陰晴不定的眾人，怕是不少都在遺憾屠龍刀的秘密。
“呃，謝獅王，還有諸位，那個…”
引來一眾的目光后，徐辰的神情變得越發的詭異了：
“啃啃，你們該不會還在為了這把刀的秘密糾結吧？”
“否則呢？”
白受了幾個大白眼。
“誒？諸位難道不知道屠龍刀的來歷？”
“唰唰唰…”
這一瞬，明教眾高層的目光好詭異，徐辰被看得極不自在，特別是翻著白眼的謝遜的那雙眼睛射出的眸光，賊犀利，胡青牛王難姑夫婦集中投射而來的目光，則最綠。
“嘖嘖，原來少林與峨眉兩派，根本沒跟大家說呀？！”
“友諒，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唄！
因為少林與峨眉兩家，至少這兩派的掌門，是知道屠龍刀與倚天劍的秘密的！”
看師父胡青牛那急不可耐、眾高層雙目放光的模樣，徐辰摸了摸鼻子后不再拐彎抹角：
“這得從數十年前蒙元朝廷滅亡宋國說起…
當時的南宋政權，漢人皇帝宋度宗沉迷酒色不問政事，宰相賈似道則將各地戰況隱瞞不報，導致作為宋國西北方最后一道屏障的襄陽城，一直處在孤立無援、苦苦支撐的狀態。如若不是郭靖黃蓉夫婦帶領當時的丐幫精銳與諸多武林豪杰堅守此城，吊著宋國最后的氣數，勢頭正盛的蒙元朝廷起碼提前十三年席卷南方漢人江山。”
所以呢？
這跟屠龍刀的秘密有毛關系？
“呵呵，諸位不會以為，憑借襄陽城東拼西湊的萬余守軍外加幾千不成體系的武林人士，就能頂住忽必烈的數十萬蒙古精騎吧？”
差距太大了，數十萬蒙元精銳堆也能把襄陽給堆平了！
“然而，郭靖黃蓉夫婦，真就憑借手中的那點人手，憑借一座襄陽城，生生阻攔了忽必烈的幾十萬蒙古精騎五年！
準確說，是在忽必烈率軍南下的八年前，就曾阻截過當時的蒙哥及數十萬大軍，八年后又阻攔了忽必烈五年！”
議事大廳中的眾人，一時間瞠目結舌。
牛人啊！
“那么問題來了，郭靖夫婦是如何做到的呢？”
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周癲樂呵呵整了整形象：
怎樣做到的？
“前朝岳王爺編撰的，武穆遺書！”
“扯犢子吧？
一本兵書能當十萬大軍用？
別消遣我們了，趕緊說屠龍刀的秘密，對了，還有那倚天劍，你剛才好像提到過倚天劍來著…”
“是啊，一本兵書怎么能當十萬大軍用呢？
可郭靖郭大俠，或者說成吉思汗的金刀駙馬，就是仗著這本兵書，幫助成吉思汗更為輕松地滅掉了當年的大金國啊！
若非當時的全真教丘處機丘道長，當年賭上性命前往草原游說這位天可汗，讓鐵木真罷兵休養生息，宋國漢人政權怕是更早就得歇菜了。”
郭靖郭大俠曾經是成吉思汗的女婿？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丫的怎么還不說屠龍刀跟倚天劍的秘密？
“嘛，我等都能看清彼此實力懸殊，憑借一座襄陽城是絕對斗不過蒙元朝廷的，郭靖夫婦又豈會看不清形勢？
孤城襄陽淪陷、腐朽大宋滅亡，不過是時間問題。
因此，在城破之前，郭靖黃蓉夫婦便早早托了名匠將神雕大俠楊過贈送給峨眉派開派始祖郭襄的玄鐵重劍熔化了，再配以西方精金等珍材，最后鑄成了倚天劍和屠龍刀。”
“等等陳小子，你說屠龍刀是郭大俠鑄造？那么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得了屠龍刀就能成為天下武林至尊這一百年傳言又是從何而來？”
“陳小子，可別在這胡說八道浪費我等的寶貴時間！”
冷面書生冷謙、鐵冠道人張中這些個五散人，可沒有受過徐辰個人的恩惠，說出的話便難免有些不好聽。
“兩位以為郭靖夫婦如何能夠統領群雄共御蒙元韃子？
真當所謂的武林豪杰都是咱們明教這等為了民族前仆后繼抗擊韃虜的義士不成？”
呃，這話說的。
或許，大概…
“好吧，那你說說是為何？”
“郭大俠的成名武學，一是剛猛無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降龍十八掌，二是包羅萬象、極富盛名、曾引得天下紛爭的九陰真經！”
“丐幫的降龍十八掌？”
“九陰真經？”
“沒錯，就是這兩門神功絕學，想來，諸位應該已經猜到屠龍刀與倚天劍當中的秘密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
“刀中藏兵書，劍中為絕學，所謂的武林至尊之言，不過是城破之時選擇雙雙殉國的這兩位，寄望后人以刀中的兵書跟劍中的絕學復國罷了！”
刀劍中藏有武功秘籍，這固然讓人心癢癢，武穆遺書同樣令人期待；
但郭黃二人的這等情懷，更叫眾人敬服。
然而徐辰隨后的話，又值得在座深思了：
“說來，城破之日，屠龍刀應該是隨著郭大俠之子郭破虜一起落入蒙元韃子手中的，怎么這般輕易流落江湖？
蒙元朝廷再如何腐朽衰敗，也不該這般輕率才是…
倒是倚天劍，被郭大俠小女郭襄帶走后，成為了峨眉派的傳承之物，如今轉而落入了同樣知曉內情的少林派手中。
嘖嘖嘖，少林寺的高僧們難道又要繼九陽真經后得到九陰真經與降龍十八掌了嗎？易筋經、洗髓經、金剛不壞體神功、以及少林七十二絕技等，當真不夠他們練的？”
屠龍刀是蒙元朝廷故意丟出來的？
為什么？
少林寺想要得到九陰真經與降龍十八掌？
好算計，但，憑什么？
“對了，說到那九陰真經呀，其實還跟咱們明教大有淵源呢…
北宋年間，有一手無縛雞之力、名為黃裳的中年文官，因數年校對道藏、悟通了其中的武學義理，后來被朝廷安排去剿滅當時的明教，官兵敗陣、唯他單槍匹馬殺傷明教高手多人，后來引得眾高手上門尋仇，此人一時不敵敗逃，家人卻不幸盡數遭難。
而這位也是夠執著的，為了報仇雪恨，深山隱居四十七年，待苦思冥想破盡曾經強敵的所有招數之后，這才重出江湖…”
好狠！
但這是徐辰想要表達的嗎？
顯然不是！
“諸位，我很好奇，當時四十多歲的黃裳，練成上乘武學，再又四十多年，應該有著九十多歲了吧？”
加法沒做錯。
“如此，先拋開此人之敵的年歲不談，他憑什么認定自己能夠仗著年邁之軀尋到當年的眾多強敵、為家人報仇？他的身體能夠支持他完成以一敵眾的挑戰嗎？
很顯然，這個時候的黃裳根本就沒意識到敵我人體衰敗這一必然！
那么，是他的九十歲高齡不夠老邁，還是說這九陰真經額外具備易筋鍛骨、維持人體肉身血氣、也就是抗衰老的特殊功能？”
“唰唰唰…”
什么屠龍刀倚天劍的，都沒有這易筋鍛骨外加抗衰老來得實在！
“說了那么多，陳兄弟，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秘聞的？”
周瘋子周癲憨是憨，但不傻。
“不才，添為當代九陽傳人，知道的東西是多了些，畢竟按照輩分來算，我還有位年過百歲的師叔祖尚在世間…”
喲呵，另有跟腳？
除了老胡，背后居然還有人？
“他誰呀？有我厲害嗎？”
老周有些輕佻有些飄了。
徐辰則認真瞅了這廝一眼，確定過眼神，是個作死之人：
“武當，張三豐！”
周癲：“…”
眾人：“…”
武當派，張三豐閉關之地，正在推演完善太極拳與太極劍的老張，突然：
“阿嚏。”
揉了揉鼻子。
“哪個兔崽子又在惦記老道我了？”
議事大廳。
“陳兄弟，你告知我等這些，不可能是沒有圖謀的吧？”
聞言，徐辰的目光瞥向了自家恩師胡青牛，便見這位平日在明教看似毫無實權、實則卻是個很有話語權、或者說說出的話很有分量的醫仙，站起了身：
“楊左使能文能武、謀略過人、武功高強、見識卓絕，但性格孤傲、過于冷峻、又愛惹是生非，因而一直不得眾兄弟歸心。”
楊逍臉一黑。
“鷹王老當益壯，但年歲確實有些大了，精力難有年輕時旺盛。”
殷天正雙手叉腰、胸膛與白眉一挺，頗不服氣。
“獅王文武全才，可惜如今行動不便。”
謝遜點了點頭。
“蝠王這些年則瀟灑慣了，讓他為兄弟們操勞，卻有些強人所難。”
韋一笑嘴角抽了抽。
“至于五散人與幾位掌旗使，你們這些年雖各有功于明教、此番更是護教有功，但你們的武功是硬傷，遠遠無法服眾。”
十人眉頭齊齊一挑：
幾個意思這是？
你個三腳貓瞧不起誰呢？
“呵呵，胡某先不與你們這些傷患計較，等此番過后、你們傷好，到時咱們好好比劃比劃！”
后腳跟微微離地，而后向下一踩：
“嘭，咔嚓！”
由堅硬花崗巖石板鋪成的實心地面，居然在胡青牛這一腳之下，六尺區域由內向外如蛛網般寸寸碎裂，落腳之處更是多出一個凹坑。
眾人見之，瞳孔微縮。
“好勁道，老胡，你個老小子這是嗑藥了？”
“我的個乖乖，幾年不見，老胡你這是發跡了？”
周癲與說不得利索地靠了上來，準備重新認識一下面前這個明明專精于醫道、卻有了不俗功力的老小子。
“怎么，想學？”
胡青牛樂呵呵地看著倆人：
“可以啊，拜我為師，我教你們！？”
過分了呀！
“老胡，直說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楊逍心底大概有了數，只是想要最后的印證。
“簡單…”
摸了摸下巴上短短一截的小胡子：
“我支持我的徒弟當圣教教主！”
“什么？”
一語驚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