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友鏘一直忍著沒有叫醒李甜清,雖然他很想直接回家。
一直等到黃昏都已經落下了,李甜清才緩緩的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之后,有點無神的定定的看著趙友鏘,然后一把用力的抱住了他。
“老公,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家,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以后都不用想那么多。”
李甜清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不想想,在這一天的連番打擊之下,她心身聚疲。
一直以來,她一直對著自己強調說自己的母親是愛她的,李甜清的想法相比一般人比較特別。
她覺得在自己沒有生存里可言的幼童的時候,能把她帶大成人,或者是說慶幸沒有把她弄死,那都已經算是很珍貴的養育之恩。
抱著這樣的想法,那么多年頂受著母親的言語攻擊,她可以忍耐著做到視而不見。
但是,話也是實實在在的一直都在摧殘著自己的心,她也不過是個凡人,不是機器人,有濃烈的感情,不是一顆任雷劈的樹。
這一刻醒過來的她,真真實實的覺得自己累了,回想起倘若今天不是最后自己命大或者運氣好,或許她會丟下自己老公先行走一步。
一時間,她竟然想是開竅了一樣,突然覺得不是人家怎么對自己手下留情,而是天護佑著她命不該絕。
趙友鏘的人性理論就更加清晰和決裂了,他認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用騙子,在行動上更加能清晰的能看出來。
如果拿著別人的舉動來騙自己,那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根本是自欺欺人。
他也從來不相信別人給人洗腦般的理論,總是在說什么天地下沒有母親是不愛自己兒女的,這種話在他眼里心里,簡直是放狗屁。
李甜清回想起來,她的母親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她愛她,從記事時候開始,她能回想起來的,都是母親對自己無盡的謾罵。
有好長一段時間,每個月都會在夢中噩夢連連,都是母親嘴巴沒有停止也沒有一句話是重復的,對她無休無止的精神侵蝕。
后來遇到趙友鏘,這個問題,這個病,才開始又慢慢好轉的跡象,從最開始的每個月兩次,到一個月一次,到兩三個月一次。
李甜清心里不是完全沒有恨過的,卻沒有勇氣去反抗,后來趙友鏘一點點撫慰了傷痛后,她好起來也漸漸的聽他的話放下了很多心里沉甸甸的包裹。
終于可以在面對她母親的時候不再想那么多了,任由他一張嘴。
只是趙友鏘卻后悔了,他以為當初讓李甜清放下心中的怨念后,是對她好的事情,并且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會被個人夸大。
但是就在真正的認識李甜清的母親之后,看清了她的嘴臉之后,他說;‘我曾經勸你放下對過去的恨,后來發現這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上,存在很多種的人,有一些人,確實不值得珍惜和原諒,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里,他們其實只有自己。
而存在在他們周圍的人,都不過是被視作一個可控的玩偶。
玩偶不足,就想要控制更多,而錢,就會成為他們唯一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他們不擔心因為自己的話而傷害了誰,或許在他們眼里,只要能掌握哪怕一點的可控,就算是傷害自己,又怎么樣呢?
最后,還是李甜清自己想通的,她沒有再去深思那些執著的點,更不會去想恨誰,因為她更加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還有真心是在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
她想要用那些時間和精力,都留給那樣的一個人,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恨一個人。
李甜清在醒過來后,暗暗在下定決定,要讓某一些情緒,斷干凈,。
這也是為了自己,變成更好的自己,愛自己身邊的人。
李甜清先行站起了身子,拉起椅子上的趙友鏘,自信的一笑。
兩人準備離開,后面又傳來八大姑的聲音,似乎正往自己的方向沖過來。
“哎!甜清,你先別走啊!等一下!”
幾個岳母的姐妹氣喘吁吁的走過來,跑到李甜清面前還在不停的喘氣。
“還好你還沒有走,就生怕你們走了。”
“什么事情。”李甜清沒有表情的問著。
“是這樣啊!這個精神科的醫療費用相當的高啊,我們這會兒都沒有人身上帶那么多錢的,你看看。。”
某姐妹正說著,直接把單子塞到了李甜清懷里。
“我媽呢?”
“哦,你表姨在上面陪她,家屬的名字已經簽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比較忙,那照顧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幫忙,只是錢的事情。。”
趙友鏘想要開口懟回去話,卻竟然被李甜清攔住了,她接著問:
“這些錢不是都算在了保險上面嗎?之后等錢出來就可以了,哪里需要我們。”
那些姐妹們臉上掛著著急,急切的解釋道:
“這錢也需要先墊付啊,那個什么保險的似乎錢也沒有下來,還是最后打水漂了我們找誰去,你媽交代了我們過來就是讓你和你老公交錢。”
“什么叫交代過來讓我們交錢,我老公又不是你們的提款機。”
“哎喲,甜清你怎么可以說那樣的話啊,那可是你媽啊,我看你平時都是甜言甜語的,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講。”
“我甜不甜更我交錢沒有關系吧,今天發生的事情我估計也夠賠上幾百萬的了,我再有錢也沒能填補無底洞的鬧病吧,寧愿是精神病還真的會好一點。”
“李甜清,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啊,你現在是要丟下你媽不管了還是怎么樣,要是我們都走了,就丟下你媽一個人了啊。”
“我只是看不慣你們的說話方式,想要給你們提個醒,這個錢我可以先墊付,但是保險那部分的賠償就是我的了,否則我擔心我之后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幾姐妹剛商量了這錢要大家輪流著換班,到最后保險下來就可以大家都互相分一點,聽到李甜清的話一下子都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