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山地鹿冰封起來,作為儲備的口糧嗎…銀龍的確有這種類型的習慣,可是這都只會出現在食物較為匱乏的前提之下。正如同倉鼠囤糧一般的舉動,同樣也會出現在銀龍的身上。
可眼下正值冬季,是山地鹿和其它草食動物遷徙到較為溫暖,且富饒地區的時候。銀龍凍原西面臨近靠海,擁有北境之中為數不多的自然草場地。
正值時日,卻沒來由地突然開始屯糧?
這一種反常的表現讓靜安沉思了一小會兒。
“算了,還是不想這個了。老冰棍,我們先回去吧。”
在靜安的指令之下,后者應聲原路返回。一人一狗攀著陡峭的崖壁,再度向著上方攀爬而去。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靜安也順勢低頭向著身下望去——夾層在了山地鹿的后頭,是滿滿一大片的‘冰晶標本’。這里頭有雪巨魔,白熊,甚至依稀還夾雜著幾個模糊的人影。
在心里頭默默地記下了這一特征過后,靜安便把腦袋重新轉回到了上方,可就在這一瞬間。
沒來由得,他覺得銀龍凍原這個地區也開始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這種難以言喻的直覺,他曾經在進入斷崖隘口的同時也產生過。
“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變了嗎…”
簡單的推論并不能用來作為參考,所以靜安只是如同呢喃般自言自語了一聲,隨后便再也不做聲。
對于這種情況,靜安的態度同樣也顯得有些無奈。
因為即便是發生了什么意外,他對于凍珠的需求同樣存在。而銀龍又是一種歸巢性極強的族群體系,這讓靜安幾乎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念及至此,靜安也只好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后便頭也不回地向上攀爬而去。
“截止到上午十一時為止,三號小隊沒有找到任何活人。”
身披著黑袍的人影們圍坐在了房屋里頭,他們的臉上都顯露著些許的疲倦之感。但此時卻依舊強撐著精神,在結束了全部的匯報過程后,他們便將視線投向了那主坐之上的男子。
“斯賓克隊長,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這個問題令人無奈,卻又不得不正面予以回答。
經過一天一夜之久的搜尋,整個先頭小隊已經把斷崖隘口都給完完整整地翻找了好幾遍。但即便是這般掘地三尺一般的程度,他們卻依舊沒有找到丁點的活人。
一整個死城,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即便不需要其他人提醒,這名隊長也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種怎樣的情況。
他的額頭上不僅浮現出了一小片的細密汗珠,此時卻僅是沉默了片刻,便頭也不回地繼續指揮說道。
“把人員鋪開,試試看能否從一些尸體上尋找其他有用的信息。另外再找兩個人,去接應后續的大部隊,跟他們說明一下我們當前的情況。還有…”
“沒有這個必要了。”
突兀的人聲從屋外傳來,卻并未引起斯賓克丁點的不滿。因為對方并不是什么陌生人,恰恰相反,還是他熟識多年的老友。
“萊因哈特?你們已經到了嗎!”
房門被推開,標志性的刀疤臉便撞進了眾人的視線之中。他的目光平靜如深湖一般深邃,此時正越過數個驚訝起身的隊員,進而投射到了主坐的斯賓克身上。
“我不喜歡跟別人一起行動,而且等不了太久,就先帶小隊上來了。于是…就看到了一場令人感到難過的悲劇。”
斯賓克張了張嘴,似是想要爭辯什么。可是在瞥見到了萊茵哈特身后的人影之后,他便徹底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只要有一個近似于探查方向的變異者在身邊,就不難發現斷崖隘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與其再費口舌,去安撫萊因哈特,還不如直接點頭承認簡單些。
因為他知道這名老友的脾氣。
掌管鉆石城多年的經歷,讓萊因哈特對于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而感到深惡痛絕。并非只是單純的嫉惡如仇,而是近似于對秩序的執著理念,讓這個高壯的猛男感到…
非常的憤怒。
人命不應該被這般簡單地踐踏。
“斯賓克,告訴我一些更重要的信息吧。我們現在必須做些什么,為了這些冤死的亡魂…不是嗎?”
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絕自己這位老友的請求,斯賓克只是思索了片刻之久,隨后便輕聲說道。
“老實說,并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手頭上的信息的確有限,并不能找到更直白的證據。不過我倒是有一些并不負責人的推測,如果你能接受的話…”
“但說無妨。”
“在北境地區盛行的古老傳說,有聽說過嗎?”
這個說法頗為新鮮,甚至也有些出乎意料。萊因哈特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頭,隨后便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他從來都沒有打腫臉充胖子的習慣,對于不懂的事情直白地表示自己不明白,對于萊茵哈特來說沒有絲毫的負擔。
“你明白的,我對這個不怎么感興趣。”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吧,通過進化途徑的力量,我在這些住民身上找到了一些比較微妙的信息。他們之間似乎非常信奉一種新教,并且愿意為之付出各種代價。”
“隱秘組織的意思嗎?”
對于萊因哈特的猜測,斯賓克只是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
“我不能做出這種推斷。只能給你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一直都在北境之中極為盛行的冰雪之神傳說。”
“這個我曾經有了解過,是歸屬于阿加莎神只的系列分支吧?”
因為貧瘠與苦寒,從而寄情于虛無的神只。這種行為萊因哈特并不反感,甚至也會對其表示理解和贊同。
而且這些內容作為了解北方特色的知識點,可以說是聯邦變異者的必修課之一。萊因哈特自然明白,可是…
“這些又跟你想要說的有什么聯系?”
“問題就在這里。”
斯賓克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連帶著語氣都開始微微放緩,似是在刻意回避著什么一般。
“我懷疑斷崖隘口的慘案,和這一個突然出現的新教有一些必然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