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充斥著血腥之意的念頭浮于腦海,靜安便在下一刻為之付諸于行動。他依舊緊攥著艾蓮娜的脖頸,可那空余著的左手,卻在此時捏住了一條抓向他胸口的手腕。
正好是那只延申出了如同長刀般鋒利指甲的特殊部位。
在火力全開的狀態之下,這般緩慢而又充滿著孱弱意味的動作,他根本幾乎不需要危險預警,便能完全閃避。
甚至趕在了七條胳膊形成‘包圍圈’之前,靜安便已經做到了相應的準備。只見他的雙腳在此時向上蹬去,順著對方那纖瘦的上身,一并踩踏在了艾蓮娜的腹部左右。
隨后,捏緊了對方一條手腕的左臂。便在此刻驟然發力。
洶涌澎湃的巨人之力在此時發揮著極致的作用。在巨力的摧殘之下,胳膊的內骨與肌肉被一并攪爛,最后更是將如同牛皮般韌性十足的外膚給扯碎,形成了如同野獸啃咬般的殘忍痕跡。
混合著骨裂,肌肉裂傷的動靜,最后卻只是發出一聲清脆的回響。隨著沖天而起的刺目血痕,艾蓮娜的一條胳膊,便被靜安這般生生撕下。
對于常人而言,是足以令人發狂的‘處刑’。可對于眼下的怪物而言,卻只是損失了八分之一的行動能力而已。
全部撕爛太過于浪費時間,而靜安也沒有這么充裕的體力和閑心。
務必追求一擊致命。
在意識到這一點問題之后,他的左手便朝著身前探去,放慢的世界之中,艾蓮娜的表情如同定格了的雕像畫一般。依舊保持著那副戲謔的模樣,
就從這里開始吧。
右手微松,旋即邊朝著上方滑去,直至頂在了艾蓮娜的顎骨之下。而他的左手,則代替了前者的位置,進而準確地卡在了鎖骨之上的粗壯環節。
吸氣,凝神。
全身的力量在此刻匯聚于雙手之上。
靜安的目光微凝,連帶著瞳孔都開始綻放出了難以遮掩的燦爛金圈。他的雙腕在此時一并收緊,如同牟足了勁頭的野牛一般,朝著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開始發力。
咯咯咯咯咯…
在艾莎一行人那逐漸開始驚恐的目光之下,接連不斷的卡頓聲便如同爆竹一般發出陣陣炸響,只見那開始一寸寸地延長,進而超出常人程度的脖頸開始變得逐漸夸張,最后呈現出可謂是離譜的景象。
如同一條被繃緊了的皮筋一般,拉伸到了極限的程度。
再堅韌,富有彈性的皮膚也經不住這般摧殘。同樣,艾蓮娜的極限也同樣有著明確的刻度所在。
在靜安四毫不留手的前提下,被強撐著,撕扯成了兩倍之長的脖頸終于臨近到了崩潰的邊緣。在一聲若不可聞的回響之后,一道不過指甲蓋大小的棱形裂口,便浮現在了那血紅色的外膚之上。
崩潰的起源便是此刻。
一聲殘忍至極的響動過后,靜安的雙腕便驟然分開——本應為一體的兩個部位,在此刻被暴力所分割,成為了兩個獨立的個體。隨著沖天而起的紅血,一條蜿蜒,扭曲的白色長骨從創口之中被硬扯著拉了出來,其上粘連著些許黃綠相間的穢物,只是簡單地打量幾眼,便已經讓艾莎和茉莉生出了強烈的不適感。
新鮮,甚至還冒著熱氣的脊骨,并不是一個常人能夠接受的形象。
“嘔…”
此起彼伏的干嘔被寒風裹挾著送來,傳到靜安的耳中,也只剩下了一些如同音節般短促的聲響。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此時更是將手中的頭顱一把拋開,任由其在空中飛轉,最后跌落在了廢墟之上,殷下了一連串鮮艷的紅色痕跡。
微微抽搐著的尸身,伴隨著一股股涌出的粘稠紅血,一并倒落在了靜安的腳邊。
這樣…就夠了嗎?
當然不行。
需要進一步的摧殘半身,讓她的尸體變成大小不一的碎塊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并不能夠排除艾蓮娜還能反抗的可能性,但既然還在特性能力的持續時間之中,靜安便有著繼續試探的資本。
只不過相較于之前的碰撞而言,眼下的情況也應該也有所好轉。
畢竟失去了腦袋,多少也應該對這個‘怪物’有些影響才對。
卻還未等靜安松一口氣,驟然之間的痛感便突然涌來,將他從頭到尾都包裹在內,進而激起了他的一陣劇烈反應。
源自于危險感知的預警能力,從未有過這般夸張的警示。靜安的汗毛在此刻根根倒豎,連帶著呼吸都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必須進行轉移。
這個念頭僅是剛成型,便已經為時已晚。
本應還處于加速的狀態,在此時卻被突然打斷——子彈時間所形成的灰白色世界,在這一刻突然退卻,如同潑墨般快速上色的突兀之感,讓靜安陷入到了一個微妙的狀態之中。
能力被打斷,進而返還的頓感,讓他的動作也隨之變形。
不過只是一個輕微的停頓而已。
卻促使著‘獵物’失去了最后的掙扎的機會,進而落入到了獵人的網格之中。
這個感覺并不陌生。
早在幾個星期前,他便已經遭受過了一次類似的打擊。
這是如同鯨獸一般的強大立場,在強韌到一定程度的生命力的面前,靜安的自律型機能同樣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失策了。
這同樣應該是要考慮到的問題,卻因為一時的疏忽,從而被對方給抓到了破綻。
隨著這個思緒涌上心頭,靜安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緊扣。
只見那七條胳膊在此時展現出了顛覆映像般的迅捷速度,幾乎在瞬間便已將靜安完全制服。嘗試著去掙脫一二,去反而使得這些長臂變得愈發收緊,以至于扣進了靜安的皮膚之中,割傷的痕跡之下,同樣鮮紅的液體便開始從中浮出。
“先生,您的確很厲害。”
“但很可惜,您的對手是我。”
熟悉的聲音,卻并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候。
靜安被緊扣著的脖子在此時轉動,驅使著他半轉過了腦袋,朝著身后打量而去。
噴濺的創口已經復原。
本應被撕扯著拋開的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到了艾蓮娜的身上——不,嚴格意義上來說。
“只是一個腦袋而已,再長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