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登山之路
莫名的緊迫感。
麥克雷發現自己的思考方式，直到剛才都陷入了一個誤區之中——受到神秘力量所影響的北方區域，為什么會沒有南下蔓延的能力？
“原來如此，怪不得會選擇公開的形式頒發任務。”
既然無法自主探明原因，同時對方也處于不斷擴張的過程之中。
那么…主動闡明情況，尋求整體上的協調幫助，的確是更為高效的做法。
畢竟聯邦政府可不是什么傻白甜。
“情況只會比蘋克描述的更嚴重。”
麥克雷那篤定的語氣瞬間得到了自家隊長的支持。
“不錯，聯邦可不會主動大出血。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有些微妙的氣氛開始彌漫，麥克雷準確地捕捉到了這一絲微妙的變化，此時不由得出聲問道。
“隊長。難道你…”
“嘿嘿，小麥。難道你對我沒信心嗎？”
這種程度的送命題，沒有人會答錯。
“不，不對。這就根本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隊長，我們應該仔細商討一下才行，這種難度的任務，絕對不能…”
話還未說話，麥克雷便將剩下的話給咽回了肚子里去。
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顯眼的問題，那就是…沒有人可以改變隊長的意志，他不行，別人更不行。
任何一名3級變異方向的強者，都不可能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不自信的念頭。
一個能夠晉級為4級變異方向的具體信息內容，哪怕只是只言片語的內容，對于她們而言，同樣也是千金難換的珍貴情報。
而且話說回來…麥克雷難道不心動嗎。
3級變異方向的強者，擁有領域級別的能力，完成重回巔峰肉體的夢想，似乎也就不那么遙遠了。
或許…這才是聯邦確定此次任務報酬的目的所在。
跟有甚者，一些性子急躁的家伙們，居然已經開始組織人手，迫不及待地退場去做相應的準備了。
毫無疑問。
整個聯邦的在籍變異者，此時都報酬所捆綁，一同將視線投向那數千里之外的神秘北境。
蘋克看到這幅場景，因嚴肅而緊繃的臉上也勾勒出了一個平緩的弧度——似乎對于他而言，這便是微笑一般離譜。
緊急集合的會議一共排滿了三天的議程內容，而眼下，也僅是第一天的開端而已。
他的身影再度變得模糊，旋即便再度分解，成為了一堆模糊不清的光團，似是斷電了的燈泡般，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種子已經播下，只需等待發芽便可。
而在同一時間，靜安一行人也終于趕到了斷崖隘口。
這是一道足以令人驚嘆的奇景。
作為分割南北的邊界線，波特山脈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它的山脊高聳入云，連綿不絕，足有數千米之高的平均海拔幾乎將所有南方人都給‘拒之門外’。
稀薄的空氣，更為凌厲的環境。
近乎80%的地域，都是無法種植，甚至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地。
而這，便是北境窮苦之地的現狀。即便是在災前的科技時代，這里也僅有旅人才會光臨，留下些許留念與記憶。
可是隨著災季突臨，整個聯邦的地勢也在一瞬間，發生了些許不可逆轉的變化。
“原來如此，這樣看的話…的確很壯觀。”
在那連綿不絕，接連不斷的山脈之間，此時正好出現了一道數百米之寬的裂口。這道豎縫似是一根纖細的木刺，準確地卡在了其不應存在的位置之上——從中端突然崩裂的菱形縫隙自上而下，直通地面，搭建出了一座純天然的登山之路。
而斷崖隘口。
便是建立在了這山澗里頭的小型聚落。
依托著崎嶇不平的地勢，從而形成的高低差建筑可謂是特色所在。斷崖隘口的房屋都不一而同地呈現為修長體型的長體，形狀正如同豎立而起的黑面包一般惹人注目。
若是從藝術的角度而言，的確有著令人稱奇的視覺效果。但比起其他正統性質的防風屋，效果便是差了不少。
而且。
僅以人數而言，比起其他小鎮只少不多的斷崖隘口，也象征著其貧瘠而又窮苦的生活，幾乎難以令常人接受。
順著陡峭的山壁，靜安走在了后頭，一邊將艾莎推送著送上簡略的人工踩臺，一邊低聲叮囑道。
“待會兒進了城，記住我主要想問的事情了嗎？”
艾莎緊張地點了點頭，對靜安交代的內容，她都已銘記于心。
“沒問題的，先生。”
那就好。
靜安一把揪住了老冰棍的脖頸毛，在后者那有些幽怨的眼神之中，將其掛在了自己的背上。
“四條腿爬山可不容易，你還是抓緊點吧。”
老冰棍發出了一聲郁悶的嗚咽，隨后便不再動彈。
想要正式進入斷崖隘口所屬的城鎮，二人還需進行一段長達五百多米的徒手攀爬過程。
那是將陡峭二字完全具現化了的場景。近乎七十度傾斜的山壁之上毫無抓取物。能夠信賴的，便只剩下了那僅有成人拳頭大小的小小凹坑。
樸素而又簡單到了極致的人工作物。
僅是踩著石臺，往上攀去四十米之遠，艾莎便已經完全看不清身后的場景了——毫不遜色于昨晚的山雪漫天狂舞，一片純白色的世界幾乎能讓人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還具有辨識顏色的能力。
而左右兩邊，則都是滑溜，一望無邊的平坦山壁。艾莎根本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起伏。
頭頂上是撲朔著往下‘砸’落的飛雪冰晶，僅是仰望片刻，就能在眉毛上凍出兩條硬邦邦的條狀物。
太可怕了。
迄今為止，都只是從身旁的成年人口中傳唱的絕景，此時正一一呈現在她的面前，接連不斷地沖擊著她的感官。
艾莎悄悄地低下了頭，撇了一眼那跟在了后頭，依舊保持著表情淡定，絲毫不為所動的雇主。
“先，先生。我腿有些軟了。”
承認不足，本質上并不是什么害羞的事，從同伴的角度而言，靜安完全可以接受這個做法。
只是…能否產生共情，那便是兩說了。
“調整心態，不要去害怕。要想著去征服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腳下，盡量把不要東張西望。”
道理都明白，可是…
“先，先生。我真的有點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