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白仙
永恒神塔內。
一片虛無空間，其中灰蒙蒙一片。
顧宇置身其中，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永恒神塔之內？”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涌出一縷縷強橫劍意。
無窮劍意沸騰，宛如大河傾泄。
滾滾劍河自虛無處奔騰而來，一時間，四面八方盡是凌冽劍光。
劍氣濤濤，撕裂空間。
凌冽劍勢攝人心魄。
顧宇眼眸一凝，體內力量流轉。
只是這個念頭剛一生起，顧宇便放棄了。
當他動用力量的那一瞬間，劍氣突然暴增數倍。
恐怖的劍流宣泄而下。
顧宇靜靜的坦然面對，似無所覺。
就在即將碰撞的剎那間，劍流瞬間停下。
顧宇笑了。
劍流倒退，一道模糊的身影自身前凝聚。
“你為何不躲？”
一聲淡笑聲自劍影中傳出。
劍影轉化，凝為一具通體散發著劍光的人影。
瞬息間，人影化為實質，化為一位面容英俊的男子。
身穿白袍，頭發隨意的散落在兩肩，頗有一種灑脫自然之意。
“很意外。”
“你竟然只有永恒九重。”
人影打量著顧宇，詫異道：“咦，肉身天門？”
“怪不得，不然你恐怕無法開啟這座傳承之塔。”
看著面前的人影，顧宇好奇道：“你是？”
“你可以稱我為白仙。”人影笑道。
“白仙？”顧宇猛的一怔。
“仙”這個詞可是非常敏感的。
不至于吧？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白仙看著顧宇，平靜道：“我知你有很多疑問。”
“我可以給你解答，你想問什么？”
顧宇沉思了一會，問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仙笑道：“你想問這座塔的事？”
顧宇微微頷首，勉強可以這樣理解吧。
“此塔乃是我人族強者傾全力制造，真正的作用是用來傳承，以及開啟通道。”
“通道？”顧宇忙問道。
白笑點頭道：“沒錯，就是通道，通往上一界的通道。”
“你應該明白，一個世界的容量是有上限的吧。”
“在這方位面，世界的上限就是不朽境。”
“等等…”顧宇抬斷，驚訝道：“這個位面？”
他想到了一件事。
“你是說不朽境強者會進入另一個世界？”
這玩意不就是飛升嗎？
白仙點頭道：“沒錯，不過這個不是強制性的。”
“其實步入永恒境以后就可以了。”
顧宇心中詫異。
白仙嘆道：“但你步入不朽之后，在這個世界路就斷了，想步入更高的境界，只有離開這個世界。”
顧宇眉頭一皺，疑惑道：“所以，你們都離開這個世界了？”
白仙點頭：“是，人族多數強者都離開了此界，留下了這座傳承之塔。”
“此塔中除了傳承之外，還是連通上界之物。
如果你愿意，可以開啟通道離開此界，以你如今的實力，勉強足夠了。”
顧宇擺了擺手，隨意道：“算了吧。”
“暫時沒這個想法。”
“嗯？”白仙一楞，驚訝道：“你不愿意離開？”
“不想。”
顧宇面無表情道：“誰知道那個世界的情況怎么樣，我不想冒險。”
他瘋了才會去。
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估計得被人錘死。
而且現在就自己一個，被錘死的概率很大。
聽白仙的意思，那是一個最次都是永恒才能踏入的世界。
其中還有許多不朽境，自己去干什么。
顧宇看向白仙，突然笑道：“另一個世界的情況，恐怕連你都不知道吧？”
白仙的情況他已經看出來了。
白仙面色一滯。
這的確是實話，這只是他留在神塔內的一縷分魂。
作為不朽之魂，雖然只是一縷分魂，但也能存在漫長的歲月。
白仙無奈，搖頭道：“不知道，但那一界的人族強者有許多，定然能夠庇護你。”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愿意去更高界域的人。
顧宇心中失笑。
真的嗎？
他可不這樣認為，另一界中的情況，誰能知道呢。
人族？
說句不客氣的話，人族在那一界是在吃肉還是吃屎，誰能知道。
這都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萬年了。
顧宇好奇道：“那一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長生界！”白仙鄭重道：“追求長生之地。”
“你應該明白，不朽的意義，但其實所謂不朽，是無法做到長生不死的，仍有壽命限制。”
“而且…”
頓了頓，白仙才道：“當在這一個世界成為不朽后，其實便與這個世界綁定了，看似超脫，但只是置身于一個囚籠之中。”
“當世界毀滅，所謂不朽，亦會遭到傷害，在這個世界，你只能達到不朽。”
“只有進入長生界，以長生界的界力洗刷掉此界的不朽之氣，才能避免。”
白仙莞爾一笑，道：“所以，你的決定是什么？”
白仙靜靜的看著顧宇，一臉的篤定之色。
說了這么多，顧宇該動心了吧。
顧宇沉吟了兩秒，還是搖頭道：“不去。”
去個錘子。
顧宇看了眼四周，問道：“所以…開啟這塔的秘密，就只有這些？”
白仙一臉錯愕，不解道：“還不夠嗎？”
“這可是通往另一界的鑰匙，也是通道。”
顧宇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有點失望。
看著顧宇一臉的失望之色，白仙感到一陣心累。
這個人族后輩怎么與他想的不太一樣。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的神魂還能存在千年時間，這千年來，你都有機會。”
白仙深深的看了顧宇一眼，身軀淡化。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傳來。
顧宇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推離神塔。
外界。
太一幾人尚在猶豫，就見永恒神塔中再次涌出一陣黑芒。
下一瞬，顧宇的身影自其中倒飛而出。
眾人急忙迎上前，關切的看向顧宇。
“沒事吧？”太一急忙道。
看著神情關切的眾人，顧宇笑道：“放心吧，沒什么事。”
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太一猶豫道：“這永恒神塔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一把鑰匙。”
顧宇留下一句，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顧宇，太一幾人面面相覷。
鑰匙？
什么鑰匙？
能不能講清楚點啊，這樣讓人很著急的。
顧宇卻是沒再理會眾人。
知道太多，對他們沒有益處。
有時候，無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以他們的實力，就算知道又如何。
何況，他覺得那位白仙話未說盡。
白仙的話，不能全信，留個心眼準沒錯。
與此同時。
大道界。
在顧宇離開后一月，黑暗界更猛烈的進攻接踵而至。
無數黑暗界生靈在永恒真主的帶領下，猛攻黑暗界。
這一次帶隊的黑暗界永恒真主大多為正統生靈，并非后天感染而成。
這些永恒真主的力量無疑是要更強的。
戰爭一開始，就陷入了非常慘烈的境地。
大道族建立的防線迅速潰敗，一些支脈幾乎全脈滅絕。
戰爭之慘烈，更勝先前的十倍。
經過數月的戰斗，大道族折損大半，強者幾乎死傷殆盡。
數月下來，大道界近五分之三的界域被黑暗界占據。
如今整個大道族已經龜縮在一處新建立的防線中。
這是大道族的最后一道防線。
更關鍵的是，大道界已經開始被黑暗之源污染。
防線后方。
木擎蒼看著被帶下去的一批族人，唉聲長嘆。
那些族人都受到了黑暗之源的影響，變得殘暴，嗜血。
他們就是極不穩定的因素，隨時在崩潰的邊緣。
幾位身穿戰甲的大道族強者聯玦而來，木擎蒼輕問道：“是黑暗界又進攻了嗎？”
“是。”一人回道：“不過還是試探的成分居多。”
木擎蒼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凝神問道：“關于搜尋老祖的計劃進行的如何？”
幾人互視一眼，一人嘆道：“至今沒有結果。”
“難道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木擎蒼忍不住問道。
他原以為以大道族的實力，能夠堅持數十年。
可僅僅堅持了數月，就大敗虧輸，這樣的結果讓他難以接受。
大道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一退再退。
派人苦尋大道族老祖蹤跡，翻閱無數典籍，但仍舊毫無線索。
就連空間一脈的記載中，都未有過這位老祖的記載。
可既然太古族的那位前輩說了，那就不可能是在騙他們。
“木脈主，準備撤離吧，這一道防線我們擋不住的。”
木擎蒼一陣頹然：“撤？我們還能撤往何處？”
“如今整個萬界都遭到黑暗界侵襲，又我那一界是完好的。”
“太古族？”剛剛開口之人問道。
木擎蒼眼中閃過一絲意動，很快搖頭道：“我們并不知太古界在何處，即便能找到，我們去了太古界就一定能平安無事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太古族也絕不是什么善茬。
他們就是去了太古族又如何，結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
木擎蒼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對了。
他可以將一部分族人送往人界。
不管如何，起碼要做兩手的準備，保留一部分血脈族人。
至于他們…
木擎蒼望著天空，露出果決之色。
這是他們的界域，他們又豈能放棄。
祖祖輩輩在此界生存，就是死，也應該死在此地。
木擎蒼轉身道：“去通知各脈脈主與主宰境長老，就說我與事商討。”
幾人相視一眼，轉身離開。
一場新的會議很快召開。
比起曾經道宮議事的勝況，如今顯得蕭條無比。
即便有各脈主宰境長老，仍有一種蕭瑟之感。
木擎蒼環視一周，平靜道：“為保存我族血脈，我決定將一部分優秀的年輕族人送往人界。”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議論紛紛。
“安靜！”木擎蒼微微顰眉，聲如洪鐘：“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
眾人互視一眼，日之一脈脈主皺眉道：“為何要突然送往人界？”
木擎蒼哂笑道：“不這樣做，難道你想讓我族從此滅絕嗎？”
“不，我并非這個意思。”日脈脈主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連我族都無法庇護，送往人界又能如何？”
木擎蒼沉聲道：“關于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人界有強者，起碼目前還安全的。”
“總好過和我們一起死在此地。”
聞言，一些人眼神閃爍了一下，開口道：“那為何我們不全部暫時撤往人界？”
木擎蒼氣極而笑，似笑非笑道：“你們在想什么？”
“就算是我族的年輕子弟，也得我舍棄這張老臉去求，而且我族也不是不付出任何代價。”
木擎蒼面色陡然一冷，擲地有聲道：“我告訴你們，誰都不能離開。”
“就算年輕一代，也只能選擇最優秀的子弟，不論出身，我希望各位不要自誤。”
木擎蒼慢斯條理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這是保存大道族血脈，必須選擇最優秀的族人。
他不希望，他花費巨大代價保下的是一群廢物。
他知道，這些家伙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嫡系子弟，這無可厚非，但絕不能選擇一群垃圾。
木擎蒼面龐上浮現一絲冰寒的殺意，冷冷道：“我希望諸位能明白，在這時候，不要存有太多的私心，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好了，今天的事就只有這么多。”
“最后的人選將會進行一次秋篩選，不合格者，一律留下。”
不是他殘忍，更多的是無奈。
木擎蒼離開宮殿后，便乘坐戰船前往人界。
這個臉他不得不舍棄。
月星。
顧宇還不知道木擎蒼的選擇，如今他正在等待空間神魔出世。
從白仙口中了解長生界之后，顧宇便明白，自己差的還是太遠。
以他如今的力量，想覆滅黑暗界估計都有一定的風險。
不過這一切等空間神魔出世后，將得到極大的改善。
按照推算，空間神魔起碼有不朽二階的力量。
就算那黑暗界界靈是不朽三界，憑空間神魔的強大，擋住對方也能做到。
再加上其余三位神魔，或許能干死也不一定。
等空間神魔一出世，他就準備攜帶大軍前往黑暗界。
等待別人打上門，那不是他的選擇。
浩瀚星空中。
空間坍塌，天地動蕩。
這片與地星相連的偽天地，在快速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