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滿寵麾下隨從騎兵匆匆趕到,把滿寵和田豫二人將在次日抵達合肥的消息告訴給了孫禮和文欽二人,讓他們準備一下。
得知消息的孫禮和文欽,馬上命令所有工匠和士卒加快對城墻的修繕,只不過經過那一場作戰,合肥城墻幾乎已經是破壁殘垣。
而且吳軍在大雨的掩護下攻城,城墻一來受攻城器械的攻擊,二來又被大雨所澆灌,這一來二去的雙重打擊,縱使是銅墻鐵壁,也總有破的那一天。
不過這修繕工程量較大,要是再加快速度趕進程,這些工匠和士卒們恐怕也多有抱怨,畢竟這十多天他們一直都在崗位上連軸轉,體力早就已至上限,因此只能按照現在這種速度來修繕加固城墻。
孫禮與鄧艾二人走下城樓來到城下文欽正在練兵的地方,看著文欽頗為傲氣地看著眼前的這些士卒們,孫禮走上前來拜道:
“文將軍,滿將軍和田將軍明天就抵達合肥了。”
“這么快?…現在城墻修繕工作如何了?滿將軍在離開前說他們回來之前盡可能完工,但照現在這個速度,還得需要五六天的時間啊…”文欽轉過頭來迎著陽光看著面前正在修葺的城墻緩緩說道。
卻見孫禮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沒錯,要是照這等速度,如果沒碰上雨天那是極好,碰上雨天那可真的就糟糕了。”
要知道合肥城在張遼鎮守期間就已經在不斷修繕和加固,如今滿寵接手的這座城池早就與曾經大不相同,無論是穩固性還是承受性,都能夠勝任大規模作戰的軍事重地。
而文欽看向孫禮身旁那名頭戴鑲繡大沿涼帽的將軍問道:
“他是何人?是我們的麾下的將領嗎?”
見文欽指向站在身后的鄧艾,孫禮笑了笑把鄧艾推了出來對孫禮介紹了一番:
“此人名叫鄧艾,現在是汝南的屯田都尉,其人雖然結巴,但通曉兵法,精于軍陣,頗為田將軍賞識。”
被推出來的鄧艾聽著孫禮的介紹,也只能站在那里呆呆的向文欽示好,不過文欽聽到眼前這個身長八尺有余,相貌威風的將軍有先天性口吃的毛病,瞬間就沒了興致。
要知道作為一名征戰沙場的將領,身體上除了四肢不能有毛病,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身為三軍統帥,發號施令必須準確。
一個連話都斷斷續續的將領,如何能勝任三軍統帥的位置,若說田豫欣賞他,文欽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出眾。
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鄧艾心里清楚,文欽并沒有看上他,但是他也沒有氣餒,畢竟這是所有人的正常反應,他恭敬地向文欽拱手拜道:
“拜…拜…拜見…見文…文將軍。”
“好了好了,趕緊去修城墻吧,別在這里說話了,聽著煩人!”文欽沒有讓他說第二句話,而是直接打發鄧艾去修城墻,因為他實在是聽不下鄧艾的口吃結巴。
于是,討了一身無趣的鄧艾也就只能聽從命令退下繼續修繕城墻,而他的內心卻是喃喃道:
“文欽,等著吧!我鄧艾終有一天會超過你們任何一個看不起我的人!”
過了一夜,孫禮和文欽在營帳中談了一宿有關于鄧艾與姜維的事情,發現這二人有相同之處,又有些不同。
而不同的是姜維是被諸葛亮委以重任的將領,鄧艾則是一介草民慢慢爬上來的底層老百姓,姜維卻是天水郡望之后。
其實文欽不喜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口吃,倘若他的口吃能夠改正,文欽說什么也不會把他放回去的,但又偏偏鄧艾口吃結巴,這讓文欽更是煩惱。
駕——
紅日初升,在合肥北門突然沖來一騎,仔細詳看,原來是滿寵的隨從騎兵提前回來向他們匯報有關于他們的行軍路程了。
“報,二位將軍,滿寵將軍和田豫將軍已經抵達施水上游,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便至。”
得到滿寵和田豫回到合肥準確的消息后,文欽和孫禮二人馬上開始準備對合肥周邊的布防和調整。
畢竟這也是滿寵臨走前的囑托,孫禮轉過身來看向身后的士卒令道:
“命令所有將士打起精神來,這十多天的崗位辛苦諸位了,他們可以下來歇息換下一組輪崗了。”
“諾!”說時遲那時快,那名士卒興高采烈地跳著腳步飛奔而去通知那些正在站崗的士卒們這個消息。
說著,整個合肥城在孫禮和文欽二人的指揮下加快了每天的日程工作速度,并且他們得知滿寵和田豫即將回來的消息,瞬間提起了精氣神,以最精準最速度最質量的標準加快了他們的速度來修繕城墻。
駕——
駕——
“國讓,你打算如何?給吳國一些壓力,還是在合肥周邊布防?”滿寵還是有些不太拿準,雖然與吳國經歷一次血戰,但把兵力放在哪里合適依舊是個問題。
而在一旁思考問題的田豫對滿寵的疑惑也思忖再三,他抬頭看著滿寵回答道:
“陳兵邊境,把大營拉到最前面,給孫權一種我大魏軍隊時刻都有可能越過其吳國邊境的假象。
而且這種辦法既能給孫權造成些許壓力,又能讓我們隨時都可以提前得知吳國方面到底要干什么。”
“嗯,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滿寵這下放下了心,然后微微點頭松了一口氣。
望著天色,他們已經走了五天四夜的時間,身后的數百親隨騎兵一直都在護衛著他二人的安全。
駕——
突然,田豫抬著頭望著眼前飛奔而來身著魏軍戰鎧的士卒策馬上前,待他靠近仔細一認,果然是派出去傳遞消息的士卒。
“報,田將軍,滿將軍!合肥方面正在加緊修繕城墻,小人環顧四周城墻,大多數的墻面都已經拆卸進行鑄磚重建加以牢固。”
“嗯,我知道了。”滿寵點點頭然后看向田豫嘆了一口氣說道:“在臨走前特意告訴他們一定在我們回來前把城墻的事情弄好,可現在都多長時間了。”
但田豫卻覺得文欽和孫禮做得對,這道城墻是需要抵御外來侵略敵人的,在抵御的前提是它能夠打好堅實的基礎。
否則基礎沒有打好,在大戰來臨之時,城墻首戰便被其攻打得斷壁殘垣,那將是他們顏面掃地之時。
不過這也充分暴露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過于追求質量而忽略了速度,畢竟天下戰亂紛飛,吳國孫權依舊對淮南之地虎視眈眈,誰也不知道他何時出兵再度攻打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