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惡靈
得知齊明的真實身份，大沼田不敢再撒謊。
大沼田承認，照片上那只眼球的主人，他認識。
“它叫訶梨鬼母...喜歡抓人類的小孩回去‘飼養’之后殺死。”
“妖怪？”
“惡靈！”大沼田嘆了口氣，“大概是去年的冬天，有一個拐賣兒童的女逃犯在躲避追捕的時候，被大貨車碾死了。
支離破碎，死得很慘。
沒想這個女人死后怨念不斷，陰魂不散，竟化為了訶梨鬼母...從那之后，小女孩失蹤案便頻頻發生...至少有十幾人死在它手里了。”
“你既然知道它的存在，為什么袖手旁觀？”齊明的聲音冷得讓人發抖，“你可是這片區域妖力最強的妖怪！”
這是櫻井麗子第一次看到齊明發怒。
很可怕。
也很暖心，櫻井麗子知道，齊明之所以如此動怒，是因為那群被惡靈殺害的孩子。
“冤...冤枉啊...我也曾經去找過它，讓它安分一點。可這個惡靈根本就不聽我的勸說...之后我們動起手來，結果...我差點就死在了它的手上...您看...”
齊明的怒意，讓大沼田嚇得臉都綠了。
強烈求生欲的驅使下，大沼田趕忙扯下衣服，露出自己身上的傷口，只見三道深可見骨的黑色爪痕，自上而下，從大沼田右胸一直延伸到腹部，看著觸目驚心。
“那驅魔師呢？昭合市出了這么兇殘的惡靈，都沒有人過來處理嗎？”齊明語氣稍緩。
“來倒是來了...只不過...他們都死了。”大沼田嘆了口氣。
“我剛才之所以跟大人您撒謊，也是怕您跟那些驅魔師一樣，貿然前去降服訶梨鬼母，反倒白白送了性命。”大沼田接著解釋道。
說完這句話，大沼田就后悔了。
你是不是傻？這位大人的實力那些廢物驅魔師能比嗎？
這種話說出來，只會是得其反啊。
大沼田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愚蠢，一邊在偷偷觀察齊明的反應。
還好，這位大人似乎沒有在意他說的這句話。
“把它的藏身處告訴我。”
“它躲在市郊一棟廢棄的學校里，離這里大概十公里...”大沼田打開手機地圖，將地址標注，保存截圖發到了齊明的手機上。
“嗯。”
“那...大...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好，走吧，你跟我一起過去。”齊明點點頭，示意大沼田跟他走。
“哎！啊？”
大人，我說的‘走’不是那個意思啊！
“恩？有事？”
“沒...沒有，大人...出發之前，能不能讓我先泡下水...”大沼田小心翼翼的請求道。
“泡水？”
“是...是的...如您所知，我是一只河童，必須定期泡水，才能維持人類形態。”
“給你三分鐘。”
“謝謝大人！”得到齊明的應允，大沼田趕忙脫掉衣服，穿著一條內褲，跳下了‘昭合川’的水中。
“啪嗒~”一只全身墨綠，嘴尖如雞，四肢長著腳蹼，背著龜殼的人形怪物在河面一閃而過，翻起了一陣水花。
“啪嗒~”這是河堤上，正在偷窺的林小薇手機掉地的聲音。
此時此刻，林小薇的直播間也炸鍋了。
**：我靠，剛才我看到了什么？那個大叔跳下河，然后變成了一只怪物？
**：綠色的，腳蹼...龜殼...我知道了，這是河童！
**：神踏馬的河童，這是忍者神龜好不好！
**：天啊，我原來以為我看的是偵探片，結果沒想到看的竟然是科幻片？
彈幕量爆炸，不少觀眾已經開始呼朋喚友，叫他們過來圍觀怪物了。
此時...直播間的鏡頭一轉。
一個打著發髻，樣貌俊朗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直播屏幕上。
“今天的靈異直播，大家還滿意嗎，為了這次直播效果，我們可是精心定制了河童的皮套哦，大家有沒有被剛才的表演給震驚到。受驚的小伙伴請扣1。”
齊明面露笑容，對直播間的觀眾解釋道。
**：老公，來了！
**：表哥表哥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表哥表哥...你是不是導演專業的學生啊？
**：我就說是河童吧？還有杠精跟我說這是忍者神龜？你家忍者神龜長這么胖啊？
**：原來是節目效果，嚇死我了...1111。
**：1111~x N。
把輿論引導至‘正確’的方向后，齊明又回答了幾個觀眾老爺十分關心的私人問題，才關掉了直播。
...
“對不起，表哥...我錯了。”林小薇低下頭，開口道歉。
“錯哪了？”
“我不該偷偷跟著你們，還開著直播，差點把這位河童先生給暴露了。”
“錯！”
“啊？”
“你錯在當這一切發生并被大家發現之后，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引導他們...
如果你剛才不是嚇得丟掉手機，而是笑著跟觀眾們好好解釋，告訴他們這是直播效果，結果會如何？”
“啊??”林小薇又一次跟不上齊明的腦回路了。
“你知道嗎，世間的詭怪妖精那么多，可為什么它們卻一直活在傳說之中，沒有被世人發現和承認嗎？
其實并非它們隱藏得好，而是人們只愿意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事實罷了。
所以...我并不怪你把關于我的這些事情直播出去。但你必須好好解釋，不能因此引起人們的恐慌，明白嗎？”
“我...明白了。”
十分鐘后。
櫻井麗子和林小薇目送齊明和大沼田坐上了前往市郊的出租車。
對手是惡靈，齊明雖不懼它，但也不好帶著兩女一同前去，徒增危險。
帶路的，有一只大沼田就夠了。
“齊先生，真是個奇妙的人。”
“嗯嗯。”林小薇難得和櫻井老師意見統一。
...
郊區的昭合市第三公立小學，是一所廢棄的學校，也是昭田市有名的‘鬼屋’。
在破敗的學校大門口，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
齊明和大沼田一左一右，下了出租車。
二人剛一下車，出租車司機便猛踩油門，飛似的逃離了這里。
“又是兩個不要命的‘鬼屋探險者’，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些什么，活著難道不好嗎？”
...
“走吧！”
“窩耶藥菌起？（我也要進去？）”大沼田的中文很爛。
“走！”齊明沒有聽懂這只河童在說什么，不過影響不大，他也不需要聽懂。
“嚎叭~嚎叭”（好吧...好吧。）大沼田苦著臉，胸口訶梨鬼母留下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