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統,
徐家當代家主,
作為一代家族掌舵人,自然想要處心積慮的擴大家族產業,成為川城最為耀眼的明日之星。
此前,
陳上燦將軍在位,背靠東南王,如今不明何種原因解甲歸田,
陳家一并回縮,許多產業變賣,讓不少家族獲益匪淺。
這其中,
也透露出了一則消息,
陳上燦惹了皇族大人物,東南王想保他都不行,索性為了保住名聲與威望,只能解甲歸田。
讓不少家族活躍起來,
這些年一直被陳家壓著,如今陳家轟然崩塌,讓他們喘了一口氣,有了往上爬的希望。
徐家,
則是這被壓著的一頭猛龍,
他徐統必須抓住此次機會,一躍成為川城的第一家族,恢復昔日榮光,光宗耀祖。
為此,
制定了一系列的戰略計劃,為家族復蘇做萬分準備,
其中拿下將軍坡是其中最重要的中樞環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曾想,
尚未接手將軍坡,
收到這封比閻王爺的生死薄索命更為絕望的手諭,讓徐統剎那入墜深淵,萬劫不復。
徐統咽喉干澀,不斷吞咽著涎水,整個人被無盡的絕望籠罩,那種毫無抵抗,無法反駁的恐懼,讓他即便有滿腔的狂怒,也只是無能的釋放。
他有拿過請帖,
仔細的再看一遍,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目光再移到最后的落款處,
“北境燕王”四字,
讓他絕望不已,
這位一字并肩王,可與皇主把酒言歡的存在,他的手諭,宛如圣諭,朝野上下莫敢不從,何況區區他徐家?
怎敢頑抗!
徐統也嗅到了一絲絲味道,陳上燦將軍突然解甲歸田,怕是這位大人物的手筆!
北境燕王,
雖是異姓王,
他的身份地位卻比王族、皇族高太多了,除卻皇主,怕是皇族任何子嗣,在他面前都抬不起頭!
“徐家主,我..我們該怎么辦?!”羅渡看著北境燕王的手諭,滿身的大汗,已經嚇得說話都不順暢了。
徐統作為徐家家主,不管做任何事情,遇到什么情況都處之泰然,巋然不動,
如今,
接到北境燕王的手諭,讓他徹底亂了分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議事大廳,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中,僅有兩人微弱短促的呼吸聲。
若不是各自身上背負這龐大產業,怕是都想一頭撞死一了百了了。
短暫幾分鐘,
卻比在地獄還要煎熬,如臨深淵的絕望。
徐統緩過神來,當即喝道,
“來人,傳我命令,讓徐家旗下所有產業公司掌舵人,十分鐘后到南城將軍坡集合,懈怠者,逐出徐家!”
聞言,
接令的內侍渾然一驚,看著徐統滿臉驚詫,小心問道,“家主,這么嚴重嗎?!”
徐統緊鎖眉宇,神色嚴肅,讓內侍心頭一驚,深深呼一口氣,退出了議事大廳,傳達命令。
聞言,
羅渡同樣不敢心存任何僥幸,既然徐統付諸行動,他也不能沒有任何動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將軍坡開發由他們公司著手去做,這種事情一查就知道。
緊接著,
徐統攜帶在家族內一眾元老疾馳前往將軍坡,希望可以見到北境燕王一面,獲罪,也毫無怨言。
“把這衣服發了,全都都穿上。”徐統手里拿著白色孝服,嚴令的說道。
讓一眾元老都懵逼了。
頗為年長的老者,臉色非常不好,不悅開口,“徐統,這是怎么回事?!披麻戴孝,你鬧著玩嗎?讓全城的人看我們徐家笑話?”
徐統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們一脈不服我,不穿上,等著徐家被覆滅吧!”
說著,
徐統將北境燕王的手諭掏出來,
遞給這位年長的老者,老者冷嘲一聲,目光滿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徐統,
“故弄玄虛。”
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諭,
頓時,
年長老者枯瘦如柴的手在顫抖,整個人也跟著冷顫起來,呆呆的,目光漫無神色,
“這...不可能。”
頓時,
其他元老也接過手諭,紛紛都看了。
車內,
一片壓抑的寂靜氣氛,讓所有人都仿佛死爹媽一樣,欲哭無淚。
南城,
將軍坡前,
十幾名手握家族重要產業的掌舵人,紛紛出現在此處,臉上皆掛著不悅之色。
雖說家族命令不可違抗,但是這些都家族中流砥柱,對家族所做出的貢獻匪淺,
其中少數三兩人更是有資格將來爭奪家主之位,對此,意見頗大。
“操,我還有一個海外項目親自操持,這都已經到了機場,讓我回來,真操蛋!二十多億的項目,談了半個月準備簽約,搞成這樣子!還來跑來這墳地找晦氣,真的是!!”
徐飛頗為不滿的說道,讓不少人紛紛附和,基本都是同樣的態度,都在忙家族工作,意見頗大。
看著,
疾馳而來的車輛,這群手握川城半數產業資源的人物,看著家主專車到來,
只是微微站直了身體,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恭敬。
徐統一身孝服下車,羅渡跟在旁邊,身后的一眾元老亦是如此,他們各個臉上帶著悲壯,毫無喜色,讓面前這群年輕人頗為驚詫與震撼,滿臉不解。
徐飛作為領頭人,率先開口問道,
“家主,諸位元老,這是怎么回事?!”
說著,
有人遞來孝服,
年老長者嘆道,“都穿上吧,有些事情,別問了。”
這些年輕人怎么可能會穿這么晦氣的衣服,特別是徐飛,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還讓他穿孝服?
這不是笑話嗎?
他們在徐家可是大人物,全部人出行匯聚一起,多少都會有媒體跟蹤,形象對他們來說,更加的重要。
“家主,讓所有人穿著孝服來這晦氣的墳地,你這不是讓川城各大家族看我們的笑話嗎?”徐飛頗為不滿責問道。
“給你們三十秒,全部,他媽的,給我,穿上!”徐統陡然面色,怒聲喝道,
讓徐飛面紅耳赤,手里拿著孝服,恨不得撕碎,其身后的所有人亦是如此。
片刻,
徐家所有人走來將軍坡那些墓碑前,卻見一位位老兵以及殘缺不全的燕云騎退役老兵還在清理雜草,打掃凌亂的墓碑,全然不管顧徐家人。
徐統率先邁出三步,
咣當!
一聲不響的跪下,
滿身嚴肅,
高聲喝道,
“川城,徐家徐統攜全族上下老小,為守護川城長眠于此的英魂守孝,徐家世代甘當守墓人!”
頓時,
滿族皆驚,卻聞言一聲清喝,
“全部人,跪叩川城英魂,跪叩川城江河脊梁骨,跪叩天武不朽的英魂!”
嘭嘭..
徐家全族以及羅渡,盡是跪下,
盡頭處,
便是那一座座不朽墓碑,逐階而上,以及僥幸活下的老兵,他們盡管有的人重傷無法挺直腰桿子,卻依舊滿臉肅穆立著,昂首挺胸的看著前方。
乃是天武千萬年鮮血澆鑄就而成的不朽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