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個慫壞,一個剛蠻,兩個男人就完成了計劃。
計劃是這樣的:下午五六點時,尚云就離開東風新村去九龍官邸外面找個合適地方潛伏,等小座套和娜娜進了小區后,尾隨進入。
就在小區下手。
然后再進入吳云芳家中,解決吳云芳。
在和崔向天談計劃時,尚云已經有了初步想法,既然崔向天讓他自己看著辦,那就做主一回。
在小區里先把小座套和娜娜暴揍一頓,然后上樓和吳云芳好說好商量,如果說不通的話,只好下死手了。
不過,他并沒向崔向天表露自己的計劃,畢竟人算不如天算,萬一有個什么變化呢?
大話不能說早了。
兄弟倆真是心有靈犀,崔向天雖然不主張殺人,但行動的順序竟然和尚云所想完全一致,先搞小座套和娜娜,然后上樓對付吳云芳。
計劃定了,崔向天開始安排怎么出東風新村,走什么路線去九龍官邸,路上帶墨鏡,行動前把頭套戴上等安全注意事項時,尚云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
幾分鐘前還抱定了準備殺人的信心,現在動搖了。
沒殺過人啊,能下得了手嗎?
也只好見機行事了。
張小凡派去跟蹤滿大為的人撲了個空,但卻看到滿大為從東風新村出來了。
立刻調出監控,沒想到滿大為在小座套給自己打電話前就進了村。
同出來的時間相減,這家伙居然在里面待了一個多小時。
干什么去了?
大概率是按小座套設下的圈套去氣尚云了。
沒想到小座套這個看似滑稽的計劃竟然按他的意愿走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就看尚云進不進坑了。
張小凡立刻給醫院蹲守的兩位刑警打了電話,讓他們提高警惕。
發展到這一步,比剛開始有點不得已地做安排時,出事的可能性從百分之一直接跳升至了百分之五十。
半小時后的一個來電,讓這種可能直接升至百分之八十甚至更多。
電話是吳云芳打進刑警隊的,指名要找隊長匯報情況。
在將不久前尚云和崔向天的通話內容詳述后,請求保護。
“我和你們說過,我和崔向天的夫妻早已名存實亡,我也知道你們不一定相信,可如果真讓我舉報他們,我還確實拿不出什么來…當時只是氣急了想嚇唬他們一下。”
吳云芳頓了一下又說:“但他們肯定是怕我舉報的,我擔心…”
“你今天提供的情況就非常有用,你就放心在家待著,今晚最好不要出門,我會盡力保障你的安全。”
所有在一旁的刑警隊員都能看出張小凡的興奮,眉毛都向上挑了。
按吳云芳的描述,尚云是個極度暴虐的人,極有可能找吳云芳報復。
“那,還是不一定的事吧,張隊怎么這么高興?”
到底還是老刑警反應快,楊俊偉一拍桌子:“當然值得高興了,尚云給吳云芳打電話,崔向天忍不住氣插話罵吳云芳,說明什么?”
“崔向天就在東風新村!”兩個刑警幾乎同時喊出。
“行,有進步。”張小凡變得笑嘻嘻的。
之前對于崔向天在東風新村只是根據已經掌握的有限情況推斷,準確說應該叫推測而來,今天和吳云芳的通話就可以確定了。
“又是百分之九十九?”一位刑警問,這是張小凡在鐵證未拿到之前最愛講的一個比例。
其實就是肯定的意思,領導嘛,總想給自己留一點點余地,有個萬一中的萬一,也好找臺階下。
領導職業病?
張小凡拿起桌上的報紙打了他一下:“損我?這次是百分之百!”
“真不容易啊!”
“難得。”
接著調侃領導。
“停吧,有事來了,準備抓捕尚云!”
“你確定尚云會有動作?”
不能確定,可事情從一開始認為的荒唐,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不光是有跡象表明尚云報復的事很有可能要發生,連張小凡的第六感都覺得此事要發生,而且就在今天。
“楊俊偉,你帶一個人去九龍官邸,絕不能讓吳云芳出事。”張小凡下了命令。
派刑警隊中的絕對骨干楊俊偉親自到九龍官邸蹲坑,并不是說吳云芳比小座套的安全更重要。
尚云可以先到醫院收拾了小座套后再找吳云芳,也可能先找吳云芳再找小座套。
但是,如果他怕兩人都報復風險太大而只選一人的話,一定是吳云芳。
潛伏在九龍官邸門口并不容易,好幾個門,兩個人不夠。
潛伏在吳云芳樓下又有可能暴露。
最后聽取了楊俊偉的建議,把還在費力地摸底東風新村后三排的白靜調回來,在征得吳云芳的同意后,帶槍住進吳云芳家中。
另派一名男刑警在九龍官邸門外做機動。
如果尚云到了,肯定要先敲門,就算強行破門而入也需要時間,白靜立刻發出信號,外面的刑警以最快速度沖入小區。
“沒事,我一個人就行,我的擒拿是強項,更不用說我還有槍!”白靜才叫極度興奮呢,這是戰斗第一線啊。
“別逞能,尚云身高力大且十分兇殘,不靠槍你拿不下他。”
白靜立刻撅起了嘴。
“我告訴你,要是不聽命令胡來的話,無論任務完成得怎么樣,我一定申請給你記大過處分!”
“服從命令,保證完成任務!”白靜一邊敬禮一邊大聲喊道。
今天天氣好,各路大神都很忙。
對于李冬、田家、馬四、小座套和尚云來說都是忙碌而充實的一天。
李冬昨天碰巧偷聽到田根寶去外地的消息后,打完二后生就回家開始積極準備了。
早上起來把昨天做好的準備又檢查了一遍,把鬧鐘上到中午11點半,接著睡覺,以養足精神。
他最擔心的是許麗麗打電話告訴他可以行動了。
那樣的話,雖然結果相同,但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沒了,憋著勁要給自己心愛之人一個驚喜就成了計劃中的事。
11點半準時起床,照例在行動前把手機關機留在家里,來到小區外的一家飯館點了一個有象征意義的四喜丸子,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出了飯館,深呼吸一口,抖了抖自己那百寶箱般的雙肩包,墨鏡往鼻子上一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