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離開
杏仙如今已經到了施梓咳嗽一聲，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姿勢的程度。
就像是施梓前世那句話說的，熟的比少的就好在，你拍一拍屁屁，她就知道你是要干什么，并且擺好姿勢，而不是回過頭來嗔怪你。
除了施梓這個師尊教鞭揮得好，口齒伶俐、舌燦蓮花，當然也是因為杏仙自己領悟、理解能力強，還能舉一反三。
若不是施梓天賦異稟，說不定就成了杏仙反過來榨干他了。
當然，杏仙也不只是陪伴施梓，她也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在那荊棘嶺木仙庵，能與那幾個文化妖精待在一起，杏仙本也是有些才學的，當然最主要的才學，卻是在于待人接物上。
雖然沒有得到敕封，不過因為經常被叫去侍寢，顯然這位新進宮的美人是極受國王寵愛的，所以宮中內侍們也不敢對她怠慢，連帶著烏爾娜與清歌的待遇也提高了許多。
而杏仙本就善于魅惑，靠著近來被“國王”寵幸的身份，還能主動去找許多人進行交流，以她的學識與口才，自然輕而易舉就和她們打成一片，并從她們那里可是套取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說某個妃嬪疑似與宮中某侍衛有染，某個妃嬪曾經非常得國王寵幸，但有一夜不知拿什么水澆了國王一臉，自此后便失寵了。
還有宮中那些妃子、內侍們都有幾個勢力，誰和誰不對付，誰又與誰聯合起來。
有些事情只是純純的八卦，但有些就真是無風不起浪。
施梓對那些照單全收，但并沒有打算做什么，雖然是他讓杏仙這么做的。
但那時候只是想要分辨一下有哪些人是可親近可用的，將來也可傳給王太子，可不是為了聽這些八卦。
相比于朝堂上波云詭秘是可能直接影響到全國民生的，類似于后宮中這樣地齷齪事兒，放到民間都可以說是見怪不怪，而且影響也就局限在后宮，不會波及到外面人。
施梓自然懶得為這種事情費神，反正就算有誰被帶綠帽子，也跟自己沒有關系。
其實他心里面也早就打算好了，等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就直接將后宮里那些年紀尚在二十上下的女人們都放走。
上了年紀的那些，放出去恐怕也很難生存，就養在宮中；但是年輕的卻正好可以多找個人家，只要三十以下其實就算有孩子了，也依然不會缺人要。
這也正是基于比丘國的國情，雖然現在改了個名字，不再叫“貧婆國”，但很多人不好找老婆的現象卻也是存在的。
像是國王一口氣就霸占了這么多女人，這才真的叫做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能夠放出一些去，解決某些老實人的單身問題，怕是會引得一些人直呼圣明。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權貴有特別的嗜好，對于國王用過的很感興趣，也在其中摻一腳。
反正施梓只負責給機會，他不取經，也不會送佛送到西，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爭取了。
除了杏仙外，還有烏爾娜。
她作為朱紫國老丞相的女兒，且又是與國王青梅竹馬的王后，耳濡目染之下，對于許多事情的敏感還在施梓之上，故而施梓到后面干脆將奏折都交給了她來處理。
她的工作，就有點像是大老板的私人秘書，而且以前想干這種事情沒機會，現在施梓放手給她，雖然挺累，她卻是甘之如飴。
要說最無私心的，便是那老丞相也未見得能比得上她，畢竟與這國內全無利益糾葛，倒是還有些菩薩心腸，會憐憫百姓、愛惜民力，這點與施梓是不謀而合，所以她的意見施梓也基本認可。
除了偶爾犯些經驗不足的小錯誤，她完全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不過外面人自然不知道，國王還能這么巧妙的偷懶，反正不耽擱事兒。
施梓也是在最初當國王的那份新鮮感去了之后，就有些不耐煩了，若是非他不可，那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但有人可以幫忙，當當甩手掌柜，只做做監督批紅的工作，自然樂意。
至于那懵懂的小狐貍，她倒是沒做什么，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不亂說話就行了。
此時她倒是已經知道了杏仙姐姐晚上經常出去，是去做什么了。
畢竟她好歹也活了那么多年，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但是對她來講，能有現在這般不愁吃喝的生活，其實已經很滿足了，干脆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平白給自己惹煩惱，何必呢。
所以就算施梓他們不說，她也絕對不會說什么。
再說了，他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傻了才去自爆，她可能有些單純的地方，但絕不是這樣的傻。
不過在近幾天，國內的權貴、朝堂上的官員們，怨聲突然又隱約多了起來，
其實很簡單，因為施梓的動刀，開始涉及到一些他們核心的利益了。
政治上施梓沒有直接下刀子，但卻在其他各方面下軟刀子，教化、技術、軍事方面自不必說，這一次動的是經濟方面，主要就是賦稅。
而改革的核心，便是將征稅的權力，集中到了國王手中，也可以說，是“回”到了國王的手中。
首先的一條便是確定在冊人口，包括各家族里面的私人，也要按照人頭開始征稅，這是針對那些托庇于各家以逃避賦稅的私人，實際上也就是針對各家私匿人口這個以前心照不宣的操作。
這無疑是直接對豪族們動刀，他們能夠同意才怪，但一步錯步步錯，此時國王手上有兵，因教化又剛刷了一波威望，同時還以爵位安定了各家族，讓他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出頭。
種種因素之下，竟然讓施梓直接做成了。
當然，目前還只是形式上的勝利，具體的實施和執行，還會有很多問題，陽奉陰違的現象肯定不會少。
只是此時施梓已經不打算跟他們玩了，因為他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這樣一來，就沒法親自看著自己種下的種子開花結果，中途或許會夭折，或許會偏離自己定下的方向。
“不過日后我還是會回來，到時候還能以這國王的身份來‘指教’一番，所以現在只是先打一個基礎。如果到時候能成事自然好，差臨門一腳我還可以幫一把。
“若是不能成…那也就不能成吧，除非把那些百姓逼得走投無路了，不然我也沒必要管，只能說是世情如此，也要遵循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
在感覺時機差不多了之后，施梓便在朝堂之上，正式宣布了自己將退位、讓王太子登基的旨意，同時也告訴群臣，他將隨兩位天庭力士，一起飛天修仙。
這算是坐實了之前的傳言，但傳言畢竟是傳言，許多人心里還是不信。
一則不信國王能舍棄這凡俗權勢，就為了奔著那虛無縹緲的成仙路而去，二則有些心思的自然以為這是國王故意放出來試探的流言。
至于那兩位天庭力士，這段時間都被安置在宮中吃吃喝喝，除了長得雄壯一些，也沒聽說過他們有什么神異，有些人甚至覺得這怕不也是國王弄出來的把戲。
實則根本沒有什么天庭力士，只是他故意演了這么一出戲，好立威而已。
所以現在驟然聽到他在朝堂之上，這么正式的場合公開宣布，君無戲言，這是不可更改的，那以前的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不管真假，國王到底還是這么離開了，除了兩位天庭力士，他還帶走了那三位美人。
而臨走時除了定下王太子繼承王位，他還做了另一件事情，就是遣散了宮中的年輕女人，讓她們去各尋出路。
當然，這件事并沒有大張旗鼓，也是為了這些女人的周全考慮。
正好這段時間新王登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太子這邊，也沒幾個人去注意后宮的動向。
王后便按照施梓留下來的命令，將后宮那些年紀合適、或是有意愿的女子們都送出宮去，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筆遣散費，至于剩下的生活，就看她們自己的了。
新王登基之后，卻是立刻燒起了三把火。
第一把，正好就燒到了那些以為國王離開后，自己總算是能松口氣的世族們頭上。
他們之所以放松，是因為他們以為這王太子就是原來的國王的翻版，雖然后來王太子隨國王一起操持新政，但畢竟他大多只是在旁邊觀政，雖表現得老實，大家也不過以為他是做做樣子。
哪里會想到他原來是扮豬吃虎，等到這時候才露出了“真面目”。
“王上，我等何罪之有，你竟然要趕盡殺絕？”
當他們厚顏無恥問起此話，新王只冷笑道：“我父王與那天庭力士徹夜長談，早就已經明了，那兩位天庭力士，實則乃是為你們這些禍國殃民的禍害而來，欲要將你們帶走懲處。
“父王念在你等追隨他日久，便想要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與朕立下約定，若在他離開之后，朕登基之時，你們能夠主動來認錯，自然可以饒你們一次。
“可惜你們辜負了父王的厚愛，非但沒有認罪，還想要變本加厲。朕此處已經獲得文書，是你們昨夜喝酒時，議定要如何反抗朝廷新政的言語。如此，你們還敢說自己冤枉么？”
這當然不是施梓教他的，完全是他自由發揮。
當然，這本來也算是施梓留給他的考驗，就看他能如何應對了。
如今沒有了國王壓在頭上，自己成了真正的萬人之上、獨一無二的位置，新王也不再做以前的那些偽裝了。
那時候裝孫子，是為了安然度過危險期，也就是為了今天，既已經到了，那何須再裝下去，總不能裝久了真成孫子了吧。
所以他現在不裝了，他攤牌了。
而那些世族之人，也并非沒有聰明的，只是先前被貪婪蒙蔽了雙眼，才沒有想到那么多。
如今更清楚了，是這一對父子在演“雙簧”。
可惜他們曾經還有些優勢，但為了些許利益，卻主動將那優勢拱手相讓，以至于現在成為待宰羔羊，生死操之人手。
“陛下，臣等冤枉啊！”
承認當然是不可能承認的，只能繼續狡辯，也希望新王能夠看在影響甚大的情況下，不至于真地趕盡殺絕。
哪想到新王卻是冷笑連連，然后在這冷笑中，抄了一家又一家，最終將比丘國境內各大家族全部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這些家族，不僅本身的成員，里里外外包括主支旁支還有家奴，加在一起都有小一千人，私匿起來的更是有兩三千，一下子讓比丘國的人口就增加了一成。
當然，奉獻最多的還是他們的家財，包括但不限于藏書、金銀珠寶，甚至還有武器。
而武器的搜出，也可以算是壓倒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新王一個“圖謀不軌”的名義壓下去，他們就全都懨了。
除非又跑來兩個天庭力士來救他們，不然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當然不可能有天庭力士跑來救他們了，所謂的天庭力士也早就跟著施梓跑了。
當然，此時比丘國發生的任何事情，與施梓都已經無關了。
離開比丘國之后，施梓立刻改頭換面，變回了原來的俊秀公子哥扮相，一身華貴無匹，跟杏仙、烏爾娜還有清歌她們，更像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
而憋了許久的獅妖和象妖，也終于能夠恢復本來面目了。
施梓也好奇問過他們，他們倒也不是多喜歡自己現在這副尊榮，而是變化之術，不能長久維持，所以還是現在這樣維持原貌的舒坦。
之前在王宮中，他們被當做天庭力士供奉起來，只是自從跟在施梓身邊之后，他們就已經告別了過去那種動輒吃人肉的肆意暢快的日子，只剩下懷念了。
在施梓期間暫時離開的時候，兩妖也有所察覺，只是考慮后還是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因為他們實在拿不準施梓有沒有在他們身上種下什么手段，若是這一逃離惹怒了施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在施梓這邊多待一陣，等萬一哪天兩位菩薩尋來，他們還可以說自己是被施梓脅迫的。
比起在山野間作妖怪稱王，這樣起碼能夠免于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