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仙一愣,低頭瞥了一眼身旁如同螻蟻般的二人:“用他們,謀害我?于峰,你癔癥了?”
就像沒人認為用一把菜刀能屠龍一樣,連小龍女都對用兩個無賴扳倒廣仙沒什么信心,更別說素來自視甚高的廣仙本尊了。
若非廣仙心知肚明,于峰這廝不敢對自己不敬,更不敢有羞辱之心,估計早就一個巴掌扇過去了。
于峰搖了搖頭,低下眼眸,借以藏住眼中嫉恨,輕聲說道:“我沒癔癥,如果師兄認為我是在噫語,覺得此事不會對你造成多大影響,那就是師弟我多想了,一切不過是在杞人憂天。”
廣仙皺了皺眉,盯著對方看了許久,終是放下心頭高傲,抬步踏入木屋:“說罷,所有的前因后果。試圖利用兩個草芥般的凡夫俗子來對付我,那小畜生也是想瞎心了。”
于峰努力隱藏起自己的情緒,抬眸說道:“幾日前,白骨精突然找到我這里,盤問我究竟是受了誰的指示。我自然不會供出師兄你,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早就知道了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并且由此認定你就是那幕后元兇。”
“彼時,她鼓竄我對付你,我不同意,她的言語便愈發尖酸刻薄,為了令她閉嘴以及弄清她的想法,我佯裝被他挑撥起了怒氣,問她該怎么做。”
“結果她說,她會在人間找一對無賴夫婦,污蔑你玷污了他們的女兒…”
“就這?”
聽到這里,廣仙險些笑出聲來:“原本我以為那畜生只是實力不濟,出身下賤,沒想到她居然會蠢成這樣!師尊如果連如此淺顯的陷害都看不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從別的地方惹怒了他老人家,令其想要借此機會除掉我。”
“白骨精當然沒這么傻。”于峰嚴肅說道:“所以連她自己都清楚,單純的靠污蔑是不可能擊敗你的,想要擊敗你,只有引誘你犯錯,令你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
廣仙緩緩收斂起嘴角笑意:“如何引誘?”
“在她預想中,你得知這件事情后,必定怒火中燒,她要求我盡最大能力挑動這怒火不斷飆升,并且建議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這對夫婦反過來對付她。
由此,誣陷的主角就由她變成了你,做錯事情的人同樣是由她變成了你,如此一來,她是受污蔑的一方,屁事沒有,而你卻要在師尊的法眼下,為自己的過錯付出慘重代價!”
古往今來,所謂計謀,算計的不過是人心。
后世中,空城計與草船借箭被傳頌千年,被贊譽為謀略史上的兩座豐碑。但如果將這計謀掰開撕碎來看,其實不過是準確掐中了人心變化而已…
司馬懿果真不知道那是一座空城?
諸葛亮果真不清楚司馬懿能不能看破這計謀的虛實?
無論前者還是后者,都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拉回正題,廣仙不知道別人,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脾性?
他很清楚,如果一切當真按照于峰口述的事態發展,自己十有八九會踏入那小畜生精心準備的陷阱之中!
“我那么對你,你當真不恨我?”
良久后,后背隱隱發冷的廣仙再度望向于峰,眼眸中帶著一絲審視。
于峰苦笑一聲,道:“師兄面前不說假話,我是這么想的,恨與不恨有什么意義呢?
生活在這個環境中,能夠好好活著才是最基本以及最重要的事情…
畢竟就算一切都能按照白骨精計劃中的上演,這一次能徹底擊敗師兄嗎?不一定罷!
屆時,恐怕連我都要與她一起承擔師兄的報復,她能不能承擔的住我不清楚,可我清楚自己沒這個能力!”
“很好,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都能活很久。”廣仙眼中的審視盡去,微微頷首:“做錯了事情要挨打,做對了事情要獎勵,你今天的功勞我記下了。”
“多謝師兄。”于峰拱手說道。
廣仙擺了擺手,伸手指向夫妻二人:“至于這兩個廢物…”
“請師兄吩咐。”見他說著突然一頓,于峰連忙請示。
“那小畜生不是想讓我污蔑她,從而犯錯嗎,我又怎能如了她的意?”廣仙冷笑道:“于峰,等這兩個廢物醒來后,你告訴他們那小畜生交代的任務,讓他們盡情的污蔑我…教她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師兄。”于峰躬身說道。
少傾,待到廣仙轉身離去后,于峰分別在夫妻二人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二人頓時睜開雙眸。
“都聽到了嗎?”他淡淡問道。
沒錯,剛剛他雖封印了夫妻二人的各項機能,卻唯獨給他們留下了兩雙耳朵,讓他們聽清了一切。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還沒有幾分心計?
讓這夫妻二人親口聽到廣仙那么說,和自己教唆他們污蔑廣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縱然事后被須菩提推算出一切,他也能干干凈凈,坦坦蕩蕩,真正臟的是白骨精和廣仙那廝!
這兩只畜生,狗咬狗,最好能同歸于盡才好!
“空師兄,那于峰是什么反應?”竹屋區,見到猴子回來的小龍女頓時跳了起來。
猴子臉頰一抽:“你要么叫我悟空,要么叫我師兄,空師兄是個什么鬼稱呼?”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稱呼比較親切嘛?”小龍女眨了眨熠熠生輝的大眼睛,一臉無辜模樣。
“不覺得。”怎奈猴子不解風情,干巴巴地回應。
小龍女:“…”
這臭猴子,只要性格不變,將來指定討不到媳婦兒,否則她小龍女把自己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
“你還有事嗎?沒事別擋路,我還要找大哥匯報情況呢。”見她莫名其妙就以一種苦大仇深的目光瞪著自己,猴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耐,強忍著把她扒拉到一邊的沖動說道。
小龍女:“…”
就很氣!
氣死姑奶奶了!
“你們倆擱這里斗雞眼呢?”正當兩妖箭弩拔張時,白骨手中提著日月星辰劍,自竹屋內緩緩走出,一臉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