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很快就見到了朱慈烺。
這位清國的英親王并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場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太子殿下,俺阿濟格愿意投降,饒俺一命!”
朱慈烺看著面前的阿濟格,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多爾袞的親兄長?”
多爾袞也算是一世梟雄,怎么就有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哥哥?
阿濟格連忙點頭,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不瞞太子殿下說,俺一直以來都看不慣多爾袞那個家伙。明明俺才是兄長,他卻大權獨攬,壓根就沒把俺放在眼里。”
“只要太子殿下愿意給俺一個機會,俺一定會把多爾袞的人頭給太子殿下奉上!”
阿濟格竭力的想要證明忠誠,因為他知道只有那樣才有機會活命。
朱慈烺打量著阿濟格半晌,開口道:“方拱乾。”
方拱乾適時出現:“殿下有何吩咐?”
朱慈烺道:“你把他帶下去,和他好好的聊一聊,確保能從他的口中獲得足夠多的情報,明白嗎?”
方拱乾露齒一笑:“請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任務!”
作為東廠如今的實際掌控者,方拱乾在審問別人這方面可是非常有心得的。
很快,又有一名垂頭喪氣的俘虜被阿布鼐提了過來,丟在朱慈烺的面前。
阿布鼐的心情看起來非常好,喜滋滋的對著朱慈烺道:“殿下,這是科爾沁部的首領巴達禮!”
原來,在李定國率軍沖出攔截之后,巴達禮見勢不妙直接就丟下了阿濟格,自個帶著幾名心腹跑路。
跑出一段距離之后,巴達禮為了保命將身上所有看起來名貴的裝飾全部扔掉,就連馬都換了一匹不起眼的,還用黑泥抹了臉,盡可能的降低辨識度。
但巴達禮的運氣實在太差,他竟然正好就迎頭撞上了就在附近搜索俘虜的阿布鼐。
阿布鼐和巴達禮那是多年的交情,一個照面就直接把巴達禮認了出來。
聽完阿布鼐的匯報之后,朱慈烺忍不住失笑:“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看來你的運氣是真的很好。”
阿布鼐呵呵的笑道:“現在,還請殿下請示,要如何處置他。”
朱慈烺想了想,道:“本宮聽說,科爾沁部在進攻你們察哈爾部大本營的時候可是造成了不少死傷,就連你的家人也被連累?”
阿布鼐臉上露出憤恨表情,道:“正是如此。”
朱慈烺大手一揮,笑道:“那么,此人就交給你來處置了,要生要死還是根據你們草原人的規矩做成酒杯,都隨你的意。”
阿布鼐大喜過望,提著巴達禮就走了。
空氣中留下巴達禮的慘叫,聽起來似乎是在求饒,但朱慈烺并不能聽懂蒙古語,也沒那個必要。
他抬起頭,看著一支大明的軍隊迎面而來。
大明英國公跳下戰車,朝著朱慈烺恭敬行禮:“微臣張世澤,見過太子殿下!”
朱慈烺哈哈一笑,同樣下馬,親切的握住了英國公的手:“英國公,你我今日,總算是把當年一起在北京城里吹過的牛給實現了!”
英國公心情激蕩,道:“是啊,太子殿下,臣當時是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一天!”
當年北京城被包圍之時,朱慈烺就曾經當著英國公的面對眾多大明將士許諾,總有一天會帶著他們消滅滿清。
當時的英國公也只不過是覺得朱慈烺為了提振士氣才這么說,但他沒想到的是,朱慈烺確實做到了。
距離北京城被包圍至今,滿打滿算也才三四年的時間而已!
英國公看向朱慈烺的眼中,充滿了敬佩。
作為這幾年來所有戰爭的親歷者和決策者之一,英國公非常清楚的知道,很多時候真的不是大明君臣有多么擅長謀劃,又或者是大明的將士有多么的精銳善戰,單純就是這位太子殿下的發揮實在是過于逆天,硬生生的把對大明原本極為不利的局面給翻轉了過來!
有時候英國公甚至都覺得,若是沒有了太子殿下,說不定大明現在都已經滅亡了!
英國公誠懇的說道:“殿下,您是大明的希望,臣能在您的麾下為大明而戰,實在是三生有幸!”
朱慈烺被英國公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給弄得有點愣神,隨后便笑了起來。
“英國公啊,現在還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呢,等到將沈陽收復之后再慢慢商討也不遲。”
英國公點了點頭,突然一拍大腿。
“對了,臣差點忘了,還要趕緊去支援襄城伯呢。”
李國楨用力揮出手中長劍,將面前的敵人頭顱削飛。
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不少落在了李國楨的身上,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間。
這位原本以英俊瀟灑著稱的大明襄城伯,此刻滿臉的猙獰,頭盔不知何時已經掉了,就連發髻都被削掉半個,整個人披頭散發的看上去如同惡鬼一般。
在李國楨的身邊,親衛隊長正在呼喊。
“將軍,建奴數量太多了,要不然我們先撤一下,再重新組織防線吧!”
即便李國楨再如何英勇善戰,又或者對面的清軍戰斗力再怎么被削弱,也依然改變不了在這場阻擊戰之中清軍力量遠勝于李國楨所部的事實。
經歷過一開始的混亂之后,有了多爾袞親自壓陣的清軍立刻就掀起了瘋狂的反撲,給李國楨所部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雙方已經激戰了一個多時辰,李國楨所部被一步步的壓出了沈陽城外,而且還在不停的后退之中。
即便李國楨親自率領著所有的親衛隊都加入了戰場,也僅僅只能把這個趨勢延遲一點點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再這樣打下去,李國楨所部被清軍突破和潰敗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李國楨重重的哼了一聲,只感覺嗓子干渴得厲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嘶啞不堪。
“絕對不能在此刻后退,太子殿下和英國公還在圍殲敵軍,我們若是退了,那么他們就危險了!”
親衛隊長苦勸李國楨不已,就連說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
“將軍,再這樣下去,您會死在這里的!”
李國楨放聲大笑。
“若是能用我的死換取大明今日對建奴之勝,那我死了又有何妨!”
李國楨昂然而立,已經震裂的右手章死死的握住長劍,任憑鮮血從掌心流下,滴滴落地。
在李國楨的面前,一支猶如潮水,看上去似乎無窮無盡的清軍正在席卷而來。
“全體都有,隨本將軍再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