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朱慈烺一呼百應,李國楨凄凄慘慘
皇宮。
崇禎皇帝坐在大殿之中，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周皇后走了進來。
周皇后放下了手中的湯碗，十分溫柔的對著崇禎皇帝說道：“陛下處理正事辛苦了，喝點湯補補身子吧。”
崇禎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大明都成了這個樣子了，朕又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好說呢，只要不成為大明的罪人，朕這輩子也就足夠了。”
說是這么說，但是在周皇后的勸告下，崇禎還是拿起了湯碗喝了幾口。
周皇后開口說道：“臣妾剛剛派人去找太子，卻聽那邊的人說太子已經去征兵了。臣妾想說的是，太子如此年幼，在征兵這方面他真的有經驗嗎？或許陛下應該派一些更加成熟的人去征召兵馬。”
任何一個母親的眼中，她的孩子始終都是孩子，更何況現在朱慈烺只是一個15歲的少年，在周皇后的心中就確確實實的是一個孩子。
崇禎皇帝想了想，說道：“好像也確實是這個道理。王承恩，你幫朕去征兵的那邊看一下究竟是一個什么情況，如果太子確實做不來，就讓他回來吧。”
王承恩不敢怠慢，急匆匆的離開了宮殿。
在宣武門這邊，情況已經開始發生了轉變。
這一大群人突然沖出來，到了朱慈烺這邊嚷嚷著要參軍，也確實是把方拱乾給嚇了一跳。
“全都給我排好隊，找一個能帶頭的人出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拱乾一邊讓手下的番子維持著秩序，一邊聲嘶力竭的對著人群大喊著。
人群之中，一位看上去頗為精壯的年輕人，很快就站了出來，對著方拱乾說道：“這位公公，在下石堅，我父親乃是大明吏員，我們都是良家子，這一次是約好了一起前來參軍的。”
“良家子？”方拱乾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后，也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
所謂的良家子，其實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叫法，用一個比較容易讓現代人理解的話就是——中產階級的孩子。
這叫做石堅的年輕人從衣著打扮來看，確實都是像有一定地位的，說是良家子，應該也算名副其實。
但是這并不能夠消除方拱乾心中的疑惑，他繼續開口說道：“那你們為何之前不參軍，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參軍呢？”
石堅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躊躇，但很快鼓起勇氣，高聲道：“之前大明官府拖欠我父親的俸祿，我們家里連過日子都難過，怎么支持大明？現在有了太子殿下全額發放了俸祿，我父親知道太子殿下是個好人，所以才讓我來的。”
石堅身后的其他人七嘴八舌紛紛開口：“對，我父親在京營當個副統領，結果之前連馬都賣了才能吃飯，你讓我怎么參軍？”“現在官府給了我們希望，我們當然也要為大明官府奮斗。”
方拱乾怒了，喝道：“你們這些家伙，就一點都不愛國嗎？”
石堅瞪著眼睛，很認真的說道：“我們當然愛大明，不然的話干嘛要來參軍保衛大明？但前提是，大明不能餓死我們呀。”
“對！就是這個道理。”其中眾人紛紛開口。
朱慈烺咳嗽一聲，站了起來，走到石堅的面前。
石堅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顯然有些緊張：“太、太子殿下。”
朱慈烺微微一笑，正打算說些什么，突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石堅，快帶你的那些子弟們過來我這邊，我給你們一人25兩銀子！”
朱慈烺聞聲看去，發現李國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跑到這邊來了，就站在幾步之外大聲招攬石堅呢。
朱慈烺這個暴脾氣，正在打算是不是要拿出沙鷹手槍給這李國楨來一發的時候，石堅已經開口了。
“多謝襄城伯好意，但很抱歉，我們這一次就是要來加入太子這邊的。”
李國楨愣了一下，隨后忍不住怒道：“你父親和我父親是至交，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你居然和我說這樣的話？”
李國楨和石堅都是二十來歲的人。
石堅笑了笑，拱手道：“襄城伯，我們這些人都很清楚，如果沒有太子的話，這大明是肯定保不住的。所以我們要跟，就跟著太子保衛大明，這樣不但更有希望，也更容易活下去，更容易獲得戰功。襄城伯，這一次就抱歉了！”
石堅說完之后，身后的眾人紛紛開口：“對，咱們就是要跟著太子的！”“別說是你襄城伯，就是陛下站在這里招攬我們，我們還是要跟著太子！”“襄城伯你趕緊走，別在這里礙事，你那5兩銀子我們不稀罕！”
李國楨聽完這些話，真真是氣得臉色通紅，有心想要發作，突然目光落在朱慈烺的身上。
朱慈烺不知何時已經拿出沙鷹手槍，在掌心之中滴溜溜的打轉，淡然道：“襄城伯，差不多得了，本宮都已經不計較你跑過來搶本宮人的事情了，難道你還敢對這些要投奔本宮的義士大放厥詞？該干嘛干嘛去，別在本宮這里礙眼！”
李國楨臉色極為難看，過了幾秒鐘之后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李國楨回到自家的征兵點這邊，還沒坐下來，就看到了四張比茅坑還要更臭的臉龐。
周奎很不爽的說道：“襄城伯，這就是你說的一定能比太子強？”
周奎心里這叫一個氣啊，原本是想要來看朱慈烺那邊冷場的，現在倒好了，一來直接來了幾百上千人，李國楨這邊完全就不夠看了。
李國楨面沉似水，冷冷說道：“放心吧，這只不過是一波人而已，我們這邊錢多，等會就反超了！”
李國楨話音剛落，又是一波上百名年輕人呼啦啦的從李國楨所在的征兵點經過。
李國楨的屬下們趕緊上前去呼喊拉人，卻沒想到這群年輕人竟然看都沒看李國楨這邊。
“閃開，我們要去當太子的兵！”
“襄城伯？沒聽說過，我只知道太子干掉了李自成麾下大將劉宗敏，以后我就跟著太子混！”
“錢？別拿錢來侮辱我們，太子才是大明的救星，我們當然要跟太子！”
這群年輕人嗖一下就跑到朱慈烺那邊去了，只留下了幾句讓李國楨表情極為難看的話。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朱慈烺那邊的征兵點，已經排成了一整條長龍。
至于李國楨這一邊，雖然也有一部分人，但稀稀拉拉，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王化民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各位，老夫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曹化淳咳嗽一聲：“王公公啊，老夫腿腳不好，你的馬車上可否給老夫一個位置？”
周奎：“…”
想了想，這位國丈轉身就走。
魏藻德二話不說，緊跟周奎腳步。
李國楨：“…”
李國楨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一輛馬車里有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放下了馬車車窗，開口道：“回宮吧。”
半個時辰后，王承恩跪在了崇禎和周皇后的面前。
“陛下，老奴已經親自看過了，太子那邊招攬兵馬的時候是人山人海，襄城伯那邊則是門可羅雀。”
崇禎和周皇后一聽，瞬間震驚了。
“什么，烺兒居然這么受歡迎？”
王承恩正色道：“大家都說了，太子才是大明真正的救星！”
崇禎：“…”
這一刻，崇禎的心里，突然很羨慕自己的這個兒子。
這烺兒，怎么感覺比朕還要更受子民們的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