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家中的卓清正和灰魘擠在沙發上。
他把腦袋枕在了灰魘柔軟的肚子上,思索著白天丁康時所說的那句話。
“也許真正的戰爭…很快就要來了?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五大部高層已經準備對某個生命世界動手了嗎?荒蕪世界的融合好像還沒有全部完成吧?”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五大部高層選擇在這個時候對某個生命世界發動進攻,這一點好像也并不奇怪。
前不久才一口氣接引回了將近20個荒蕪世界,五大部在普通民眾心中的形象和威望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之后,應該已經在最近到達了一個高峰。
這一點從最近灰邱市基地里越來越的新人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選擇在這樣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乘勝追擊,對一個生命世界發動進攻和吞并,這一點無可厚非,也可以理解。
只是,不知道五大部高層會選擇一個什么樣的世界作為開端呢。
這一點讓卓清非常在意。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后,卓清晃了晃腦袋,把發散的思緒全部拉回。
“算了算了,這樣的問題哪是我這種小人物該操心的,我還是想想眼前更現實的問題,如何突破領域吧。”
卓清的動作讓灰魘輕吼了一句:
“吼…”
卓清:“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灰魘,吵醒你了,你接著睡哈。”
卓清輕手輕腳地爬起身,走進了房間。
坐在床上,他把兩手攤開,催動著體內的次等輝煌血脈和嗜冥者之心。
很快,他的右手出現了一團耀眼白光,左手出現了一團漆黑的冥氣。
看著手中的兩種能量,卓清回憶著齊老和丁康時曾經說過的話。
當時的畫面似乎還歷歷在目。
齊老:“沒有過來人的經驗與指導,光憑你自己的摸索幾乎不可能完成!”
丁康時:“沒有前人走過,也就代表著沒有人能夠給予你指導和幫助,成功的幾率無限接近于零!”
丁康時和齊老,一個是獸部三司的副司長,一個是五大部中的傳奇,先驅者。
不論出發點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二人的結論卻出奇的一致。
都認為卓清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一條全新的,獨屬于他自己的路。
如果他想要突破為四階領域。
那就只有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按照他們給出的路和方法,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除此之外,再也別無他法。
然而,對于這種不容置疑,看起來斬釘截鐵般的無情事實。
卓清能夠給出的回答一個。
感受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自己的手中悠悠搖曳。
卓清輕輕合上了眼睛,去細細體會著其中所蘊含的性質與奧秘。
與此同時,當卓清正在思索接下來的路該如何去走的時候。
在基地中的另一處位置。齊思菱所居住的小屋內,齊老正坐一張桌子邊,拿著紙筆耐心地寫著些什么。
齊思菱坐在他的旁邊,兩手放在桌上拖著腦袋,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專心致志地看著。
從表情上能夠看出,正在書寫的齊老此時心情相當不錯。
和當初坐在卓清面前時候的嚴肅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手中的筆在紙上快速書寫著。
不消片刻,齊老已經寫出了整整十幾行的文字,占據了一張紙的大半篇幅。
齊老好像越寫越樂:
“呵呵,思菱啊,怎么突然想起來讓爺爺把突破四階領域者的方法和經驗給寫下來了呢,你以前不是不喜歡聽爺爺嘮叨這些嗎?”
“不過你放心啊思菱,爺爺的路絕對是最厲害的,想當年你爺爺我可是…”
齊老一邊寫,一邊眉飛色舞地訴說著自己曾經的光輝事跡。
但齊思菱好像對此不是特別感興趣,
她只是托著腦袋,小聲嘟囔了一句:“誰要走你們的路了,我就要走我自己的。”
聲音很輕很小,但是齊老是何許人也,輕而易舉地地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手中的筆頓時停滯了下來:“不走爺爺的路?那你怎么讓爺爺把自己以前突破四階領域者的方法和經驗都寫下來呢?”
齊老說完了這句話后,不等齊思菱回答,一道靈光已經即刻閃過了他的腦海。
顯然是想到了什么,齊老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八”字,遲疑著問道:“難道,你讓爺爺把方法和經驗寫出來,不是給自己看的,是留給別人的?
難不成是那個…卓清?”
卓清…
寂靜的黑夜中,“卓清”二字回蕩在四周,仿佛一聲驚雷在齊思菱的腦海中炸裂。
她神色一慌,臉色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齊思菱不知道齊老是如何得知她心中的想法的,只能略顯慌張,吞吞吐吐地掩飾著:
“沒,沒有啊,我是給自己看的,我,我怎么可能給把爺爺你寶貴的修煉經驗給別人看呢?”
眼看齊老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臉色通紅的齊思菱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去了,干脆把心中的想法全盤突出:
“姑且…姑且算是吧,但是爺爺你想啊,卓清現在應該和我一樣,都在想辦法突破領域。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像我,有您在我的身邊手把手的指導。
他想突破領域的話只能靠他自己,您也知道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想憑借自身的力量突破領域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我作為他…作為他…”
“他”了半天,齊思菱可算是想到了一個比較好的形容詞:
“我作為他以前的戰友,怎能無動于衷,什么都不做呢。
如果我真這么做,我還算是您的孫女,‘先驅者齊巍’的后人嗎?”
說到最后,齊思菱竟然都有了點大義凌然的意思。
齊老有些哭笑不得:“思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知不知道爺爺的這條路有多不凡?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給出去的啊!
上次林豪他們求我,我都沒給答應下來啊。”
“那能一樣嗎。”齊思菱抱著齊老的胳膊撒嬌道:“林叔叔是林叔叔,我可是您的孫女啊。”
齊老的身體被齊思菱搖的晃來晃去,但還是眼神堅定,沒有松口的意思。
見狀,齊思菱銀牙緊咬,松開齊老的胳膊之后,直起身右腳剁了剁地面,兇巴巴地看向齊老。
“老頭!你就說你寫不寫吧!
不寫的話過兩天我就不和你回武部去了!反正這里挺好,我就一直待在這里。
一直一直一直待在這里!”
“呃…”
聞言,齊老的眼角狠狠一抽。
他的寶貝孫女才在灰邱市基地待了多久,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向著那個卓清了。
如果真讓她這么一直一直一直待下去的話,那還了得?!
要是真這樣…
說不定他下次來的灰邱市基地,再見到齊思菱的時候,他的輩分又會在不知不覺間上升一個臺階。
一想到那個畫面,縱然是強如齊老,都不由得心神一顫,手中的水筆都掉在了桌上:
“不行!絕對不行!那個姓卓的臭小子敢碰我孫女!”
拗不過齊思菱,也拗不過自己心中種種可怕的猜測。
齊老趕忙拿起了掉在桌上的水筆,繼續無比變扭地寫了起來:
“好好好思菱,爺爺寫,爺爺寫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齊思菱微微昂頭,有種大獲全勝的感覺。
另一邊,齊老一邊寫著,心中也一點點生出了一種略顯荒謬的感覺。
昨天他剛才剛剛作勢恐嚇了卓清一番,說自己會放出消息,禁止所有人對他進行修行方面的指導。
沒想到現在一轉眼,他自己反而得把所有的經驗和方法通通老老實實地寫在紙上,交到卓清的手中。
這反轉之快,簡直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啊。
齊老:“唉,怎么會這樣?”
齊思菱:“老頭,你在說什么?”
齊老:“沒有沒有,我在想該怎么寫才好呢,要寫的東西是在太多了,怎么說都得寫個幾天吧。”
齊思菱:“那就慢慢寫唄。”
“唉,好吧。”
這個夜晚,是在齊老的唉聲嘆氣下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