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挖到墻腳
孫乾滿臉自信，微笑著站在那里，與其對峙。
許攸心中暗恨，惡狠狠的瞪著他…
沒過多久，他就泄下氣來，無力的癱坐下去，一臉頹唐，道：“你們究竟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想跟子遠先生交個朋友…”
孫乾滿臉堆笑，拱著手，深深地行了一禮。
“呵呵…”
許攸冷哼一聲，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你們這個朋友…可不太容易交往啊…”
孫乾不以為意，坐在一旁，扶著幾案，道：“子遠先生，如今曹賊已被逐出兗州，只能仰仗袁紹供給，怕是再也不能給先生暗送賄賂了吧？”
許攸翻了翻白眼，把頭扭到一旁。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
現如今，失去了曹操的供奉，自己家中，確實少了一大財源！
雖然還能依靠往日積蓄，支撐下去…
不過，這些天來，進的少，出的多，確實讓人很是焦慮！
尤其是蝗災之下，萬物騰貴，自己家族在冀州境內，根基淺薄，開銷就更大了…
這段時間以來，許攸也一直因此而苦惱。
“子遠先生…”
孫乾微笑著，拱手說道：“我們青州可以頂替曹賊，能夠送來十倍以上的財帛！”
“十倍！”
許攸驚嘆一聲，忍不住的有些意動。
現如今，不其境內的鹽場，已經變成一座源源不斷的金礦！
他的心中毫不懷疑，劉備可以輕松拿出十倍以上的財帛！
不過，他們手中的錢財，卻有些燙手…
之前，自己收受曹操的賄賂，暗中幫他說話，雖然有些不太適當，但也不會產生太過嚴重的后果。
因為袁紹和曹操互為盟友！
不過，袁紹和劉備之間，卻互為死敵，根本不可能緩和！
要是收了他們的錢財，恐怕只會有命收，卻沒命花…
許攸強忍著心中的貪婪，想要嚴詞拒絕，可是，一想到對方的威脅，只能緩和語氣，轉而說道：“這個…若是老夫收了你們的錢財，恐怕會落到有心人眼中…”
說著，就拿起那卷記載自家收支狀況的竹簡，放到孫乾面前，解釋道：“既然你們能夠注意到這些，冀州士族也同樣可以！”
“為了家族的安全，怕是只能愛莫能助了…”
果然會以此為借口！
孫乾想到自己出發之前，使君和奉孝先生的囑咐，心中贊嘆不已。
于是，他就微微一笑，道：“子遠先生不必擔憂，我家使君已經幫你想好了收錢方法，保證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這都已經想好了…你們還真是處心積慮！”
許攸暗自腹誹，心中很是惆悵，只能感嘆一聲，發問道：“究竟是什么方法？”
“很簡單！子遠先生也應該聽說過…冀州與青州之間的私鹽買賣吧？”
孫乾捋了捋胡子，看到許攸點頭同意，繼續說道：“因為這些交易，冀州境內糧食，正在源源不斷的送往青州，嚴重削弱了袁紹治下的潛力！”
“所以，絕不能讓這些私鹽買賣，繼續下去！”
孫乾瞪著雙眼，義憤填膺，看他這模樣，似乎好像比袁紹還上心！
許攸看得目瞪口呆，暗嘆不已…
“子遠先生，不如你就稟告袁紹，訴說此事，毛遂自薦，承擔起緝私重任！”
最后，孫乾終于提出了這項建議。
“緝私…”
許攸心中一動，不得不承認，在這項任務中，確實能暗中抽水，但也同樣會得罪很多人！
于是，他就連連搖頭，道：“不妥，不妥！如此以來，老夫就會得罪冀州境內的豪強士族，日后還如何立足？”
“呵呵…”
孫乾冷笑一聲，直言道：“子遠先生怕是自作多情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冀州本地士族也不會與你們相善！”
“先生應該沒有忘記不久前的兗州事變吧？”
許攸眼光一凝，無言以對…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這些元從謀士與冀州士族之間，確實關系微妙！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都不會被本地士人所接納！
“子遠先生…”
孫乾湊過來，耐心勸說道：“你也應該明白，你們這些元從謀士，能有如此地位，全靠袁本初的信任和支持！”
“而且，當今形勢下，袁紹要想占穩河北，也同樣需要你們，來壓制冀州本地士族…”
“所以，你們與冀州士族間的關系越差，就越能得到袁本初的支持！”
“有道理呀…”許攸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子遠先生，你雖暗中收受我家使君的錢帛，但在明面上，卻稽查走私，阻斷鹽糧交易，與我們青州為敵…”
孫乾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如此以來，不但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反而會因為此事，得到袁本初的信重！”
“日后無論是袁本初獲勝，還是我家使君得勢，先生都能穩坐釣魚臺，成為重要功臣，如此美事，何樂而不為呢？”
兩面通吃！確實有道理！
許攸心中暗嘆，暗自沉思——
不得不說，他們為了此事，確實考慮周到！
但也不是沒有風險…
因為緝私之事，肯定會得罪冀州境內的豪強士族，不知道自己和親族能不能擋得住他們的明槍暗箭？
若是不幸倒在勝利之前，就算前途再光明，又有什么用呢？
“唉…”
許攸長長嘆了一口氣，感覺很是頭痛。
孫乾見此，冷笑一聲：“子遠先生，萬事萬物，有利必有弊！”
“這世上，從來就不可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著，他就收起那兩卷竹簡，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希望先生盡快向袁本初諫言，毛遂自薦，若是明日午時之前，我們沒有收到相應的消息，這些竹簡就將落到冀州士族手中…”
“明天午時，這也太倉促了吧？”
許攸驚叫一聲，臉上滿是焦慮。
就是不能給你太多的時間，讓你來不及尋找其他解決方法！
孫乾冷笑一聲，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看著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許攸臉色猙獰，暗暗發狠，想要呼喚奴仆，將其擊殺…
不過，轉眼一想，光殺他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作用…
最后，只能癱坐在地上，仰天長嘆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許攸就紅著眼睛，趕往府衙，找到袁紹，提出了緝私之事。
此舉不但能打壓冀州士族，還能截斷糧草外流…
袁紹對此，自然不會拒絕，立刻就同意了他的諫言，甚至還專門調撥了冀州之外的士卒，組成緝私隊伍，交給許攸統帥。
這些行動，立刻就在各級將官之中，引起一片嘩然…
大家雖然早就知道了食鹽走私，但卻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攔！
沒想到，一向貪財的許攸居然如此大膽！
當然了，他也很快就遭到冀州士族的明槍暗箭…
還好這時，從青州那里，秘密送來一大筆錢，稍稍撫慰了許攸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