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開始攻城
很快，雙方共同議定，召集精銳，合兵一處，再攻打最后一次！
因為這股士氣，是借助恐懼和絕望激發出來的余勇，既不穩定，也不持久，最好還是能初戰建功，一舉破城！
于是，陳宮呂布派遣高順，率領兩千精兵，來東門匯合。
這時，徐榮指揮大軍，已經擺好了攻擊陣型。
在軍陣前方，支起油鍋，下面火焰熊熊，熱油滾滾，旁邊還有一堆堆蝗蟲。
劉備指揮火頭兵，先把那些蝗蟲淘洗幾遍，瀝干之后，倒入油鍋。
滋啦…
伴隨著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很快冒出一股股誘人的肉香。
“好香啊…”
張飛直勾勾的盯著油鍋，喉嚨蠕動，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吐沫。
周圍士卒的目光，也都吸引過來，毫無例外。
很快，那些火頭兵就拿著特制的笊籬，把炸透了的蝗蟲撈出來，放在干凈的木板上。
“大哥，這些蝗蟲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不如就先讓俺試試吧？”
張飛眨著眼睛，看了過來，臉上滿是迫不及待。
“先不急…”
劉備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去，抓起一把精鹽，揮舞手臂，灑在那堆蝗蟲上面。
然后，伸手拈起一只，放在眼前看了看，面露遲疑…
在前世，他還從來沒有吃過蝗蟲，主要還是因為野生的太臟，可能會攜帶病菌和寄生蟲，而飯店里面就價格太貴，根本吃不起。
而且，經過科學研究，單個蝗蟲是無毒的，不過，它們的群落達到一定規模后，就會在體內產生某種毒素…
現在這些蝗蟲，雖然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有機食物，但卻不知道它們有沒有產生毒素？
所以，當他親自食用時，就忍不住的遲疑起來…
這時，其他將官也都圍攏過來，聞著誘人的肉香，在劉備身上，和那堆蝗蟲之間，來回打量。
“這個…真的能吃嗎？不過，聞起來好香！”
眾人心中，閃過這般念頭。
在古代，蝗災一直被視作上天的懲罰，人們只能依靠儲蓄糧草，硬撐著掙命，根本沒有應對之策。
甚至有些愚夫愚婦，還會祭拜蝗神…
所以，很少有人專門食用蝗蟲，更沒有把它放在食譜之上。
現在，大家突然發現，經過油炸之后，似乎還能變成一道美味…
在眾人的注視下，劉備最終下定決心，張開嘴巴，準備身先士卒，親口品嘗。
不過，就在這時，張飛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奪過那只蝗蟲，扔進自己嘴里。
咀嚼著，嘿嘿笑道：“大哥，還是先讓俺試試吧——”
很快，他就臉色一變，驚叫一聲：“啊…”
“怎么了？”劉備見此，大驚失色，連忙抓住他的胳膊。
什么情況？難道古代的蝗蟲真的有毒？
要是聞名后世的猛張飛被蝗蟲毒死，那就太可笑了…
“真好吃！哈哈哈…”
張飛看到眾人全都注視過來，就哈哈大笑一聲，再次伸手，抓起一把，塞進嘴里。
用力咀嚼著，看向劉備，嘟囔道：“大哥，真的好好吃…”
“你呀…”
劉備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再次拈起一只蝗蟲，心中再無疑慮。
這時，其他將官也都反應過來，飛快的伸出手臂，猛抓一把，爭取趕在劉備之前，塞進自己嘴里。
雖然在食用之前，他們都懷著小心思，不過，食用之后，立刻就眼睛發亮…
劉備見此，也不再拖延，放進嘴里嘗了嘗，忍不住的點點頭，確實很好吃！
只是…還有一點小小的遺憾，沒有辣椒和孜然…
辣椒產自美洲，就不用奢想了，不知道孜然的原產地在哪？什么時候傳入中國的？現在派人去找，還來得及嗎？
劉備又吃了幾只，就擺了擺手，止住眾人的饕餮進食，道：“好了，先不要吃了，給其他士卒多留一些！”
“大哥，我還沒有吃飽呢…”
張飛在衣服上抹了抹油，臉上滿是委屈。
“差不多就行了…”劉備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一聲：“等打完了這一仗，就讓你吃個夠！”
沒過多久，劉備也在軍中，選出兩千精銳，交給張飛統領，作為先登部隊。
還有一千弓弩手，在太史慈的帶領下，提供火力支援。
很快，他們就和高順麾下的陷陣先登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陣型，每人都能領一把炸好的蝗蟲，作為攻城前的最后一餐。
其他部隊也都做好了出擊準備，堵住了東門和南門，陳宮和呂布也率領麾下士卒，堵住了西門和北門。
這一次，一定要攻破甄城，徹底覆滅曹操勢力！
與此同時，還有一輛輛指揮車出現在陣前，對著兩軍士卒，不停的吶喊——
“曹賊盜墓屠城，制造瘟疫，人神共怒，天地不容！”
“上天降下蝗災，把冤魂變成飛蝗，肆虐兗州，警醒世人！”
“除掉曹賊，報仇雪恨，方能平息蝗災…”
“除曹滅蝗！除曹滅蝗！除曹滅蝗…”
在一聲聲的吶喊下，劉備這邊的士卒，原本處在恐懼和絕望之中，果然就被激起了最后的余勇！
很快，他們就揮舞著手臂，跟著吶喊之聲，歇斯底里，齊聲大叫——
“除曹滅蝗！除曹滅蝗！除曹滅蝗…”
隨著時間的推移，加入進來的士卒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到最后，圍在甄城四周的將士們，幾乎全都加入到吶喊聲中…
眾人揮舞著手臂，扯著喉嚨，用嘶啞的聲音，拼命大喊，似乎想要借此機會，把心中的恐懼和絕望，宣泄出去！
數萬人齊聲吶喊，聲勢喧天，就連飛舞在周圍的蝗蟲，都逃散開來，人們頭頂上方，很快就為之一空。
見此情形，大家就好像得到了鼓勵，士氣大振，聲音越發高昂。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向四周擴散，傳遍四野，傳到甄城城內…
與之相應的，城內守軍的士氣就更加低落，幾乎所有人都低著頭，心中忍不住的暗自發毛——
自家使君造了如此大孽，以至于引得天降蝗災，若是繼續追隨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西漢時期，董仲舒提出了天人感應的學說，認為天意和人事交感相應，上天能夠影響人事，預示災祥，人的行為也能感應上天。
由于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種學說很快就傳揚開來，影響越來越廣，逐漸成為華夏歷史上的主流思想。
按照這種說辭，如果出現范圍廣大的災禍，問題肯定出在朝堂之上，執掌大權的重臣德行有虧，才有如此預警。
所以，在兩漢時期，經常會有丞相和三公大臣，因為天災而引咎辭職。
若是遇上了嚴苛的漢武帝，甚至還會殺一個丞相祭天！
現如今，兗州大地上，出現了如此規模的蝗災，肯定是有人德行有虧！
然而，漢室朝廷早就已經遷徙到長安，自然就很難推到他們頭上。
此時此刻，兗州境內，究竟誰的德行有問題？
那還用考慮？
肯定是曹操啊！
他的盜墓屠城行為，早就已經天下共知，深入人心！
要想找一個人背鍋，舍他其誰！
曹操對此，自然也心知肚明…
所以，一聽到外面的吶喊，他就大驚失色，怒發沖冠，狠狠的捶打著身前的欄桿，大聲咒罵——
“劉備匹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夫誓不與你善罷甘休！”
雖然他的心中，又驚又怒，但卻沒有任何反擊辦法，甚至連鼓舞己方士氣的說辭，都找不到一個！
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暗自心虛，疑神疑鬼…
這次蝗災…該不會真的是因我而起吧？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的身體一抖，后背發涼，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后面盯著自己…
“使君…”
這時，戲志才和荀彧聯袂而來，皺著眉頭，面色凝重，道：“使君，我軍士卒斗志盡失，怕是守不住甄城了…”
“還請使君早做打算…”
曹操抖了抖手腳，四下看了看，果然發現，周圍士卒全都垂頭喪氣，毫無斗志，甚至還時不時抬起頭，向這邊偷偷查看。
“確實不行了…”
曹操也忍不住的暗嘆一聲。
不得不說，劉備這次，實在是太惡毒了！
因為蝗災影響的，是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曹軍麾下士卒，就算再有忠心，也得考慮自己的親族家人吧？
在這世上，無論是誰，都不想永遠生活在蝗災的籠罩之下！
現如今，這口大鍋，已經死死的扣在曹操頭上，自然就不能因為愚忠，而忽視家人的未來生活…
所以，大部分士卒都再無戰心，只希望能盡快平息蝗災，恢復到原本的生活環境下。
“不能再打下去了…”
曹操心中大恨，如果能沖來，當初自己在沂水之上，一定不會口出狂言，以免被劉備當做首要大敵…
“使君，別再遲疑了…”
戲志才以為他還不服輸，就在一旁勸說道：“只要我們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袁本初的援兵，已經距離不遠了，在冀州的支持下，我們很快就能卷土重來！”
聽到他的話，曹操感嘆一聲，抬頭望天，發現已經到了晡時，距離天黑只有一兩個時辰了。
于是，他就點點頭，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轉身看向夏侯淵，命令道：“妙才，你在這里守著，盡可能的拖到天黑…”
現如今，甄城城內，還有許多官吏和家眷，要想盡可能撤離出去，最好還是等到天黑之時。
到那時，天色黑暗，戰場混亂，對方圍城不謹，才有幾率逃亡出去。
“喏——”夏侯淵抱拳行禮，大聲應諾。
“志才，文若…”曹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轉身看向戲志才和荀彧，道：“我們先回去！”
逃亡之前，肯定要把城內的公文和賬簿處理干凈。
究竟哪些需要帶走，哪些需要燒掉，都得他們兩人拍板決定。
最后，看著曹操快步離去的背影，夏侯淵臉色一整，對著周圍的士卒，大聲叫喊：“兄弟們，咱們的家人就在城內，若是敵軍攻破了城池，誰都別想跑掉！”
可惜，這樣的說辭，在城外的吶喊聲下，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除曹滅蝗！除曹滅蝗…”
在一聲聲吶喊聲中，劉備站在高臺上，揮了揮手，命令張飛和高順出擊。
“兄弟們，跟我上——”
張飛大喝一聲，指揮手下士卒，抬著木梯，向前緩步前進。
高順則不言不語，提著盾牌，扶著長刀，率先向前行去，后面的士卒也都抬起梯子，緊隨其后。
兩支精兵排成整齊的陣型，緩緩向前推進，目標直指東門兩側的城墻。
隨后，太史慈也提著長弓，帶領一千弓弩手，跟在后面。
在后方將士們的齊聲吶喊下，這些士卒全都沉默不語，步伐堅定，目標直指前方城墻。
“我軍這次，只有一次攻城機會！”
徐榮看著前方士卒，忍不住的感嘆一聲。
“是啊…”
劉備點頭同意。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次出擊的士氣，是用不正常的手段，激發出來的，連“再而衰”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一戰未下，就再也不無法組織進攻了…
“而且，天色也不早了…”
若是拖到天黑，曹操就很容易逃竄出去！
不過，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
若是拖到明天再攻城，自己這邊的士氣就有可能泄下去，曹軍則有時間恢復過來…
“使君勿憂…”郭嘉抖開折扇，露出一臉的自信，道：“曹軍斗志盡失，我軍此戰必勝！”
“嗯…乘奉孝吉言了！”劉備點點頭，轉身看向徐榮，道：“軍師，你們也要做好準備，一旦益德打開城門，就立刻率領騎兵，沖進城內！”
“使君放心！”徐榮抱拳行禮，斬釘截鐵。
與此同時，在其他三個方向上，也都響起了喊殺之聲，開始做出佯攻動作，以免曹軍抽調士卒，支援東門。
呂布則率領麾下騎兵，來到北門附近，悄悄地潛伏到攻城大軍的后方。
在他看來，曹操若是棄城出逃，肯定會從北門這邊，逃竄出來！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守株待兔，親手擒拿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