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捋了捋落下的頭發,聲音溫和的說道:
“小仙長但問無妨,妾身必然知無不答。”
她臉上流露出幾分笑意。
“好。”
秋虹輕輕點頭,當即問道:“你是何時察覺到自己染了疫病的?在那之前有沒有接觸到外村的人或是其它的什么奇怪東西。”
婦人略作思考,便回他:“察覺至今不足旬日,卻是在那相鄰幾天從未接觸過外村之人,奇怪的事物那便更是沒有了。”
“那就奇怪了,你是如何染上疫氣的呢!”
秋虹見她回答破快,但卻言語誠摯,顯然是不曾有所隱瞞。
說得流利,想來也是因為這段時間自己思索,或是常有人詢問其病情。
想的或是說的多了,便早有腹稿。
秋虹又問道:“那你可曾去過什么平日里不常去過的地方?”
“平日里不常去的地方?”
婦人念叨了一句,皺起眉頭,似是在細細回想。
“察覺身體不適之前,我倒是去過一趟離村不遠烏梅林,回來的第二日下午便發現害了病,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什么關聯。”
“不過,我也非是不常去,只是隔個三五日去里面拾撿一些掉落的枝杈,充做柴火。”
“烏梅林。”
秋虹念叨這,然后回她:“或許有些關聯,我一會便去看上一看。”
“那便讓我家相公陪小仙長你同去,這村子里沒個熟人帶路,卻是不好走的。”
“可。”
他輕輕點頭,正是此理。
想要了解的俱都知曉,秋虹就朝她點頭示意,不再言語。
只等喬躍海將她安頓完畢,便出發去她口中的梅子林里一觀。
或許會有些發現。
他現在也毫無頭緒線索,只能慢慢一點點探索著來。
過了約莫兩刻鐘的功夫,直到田茹這妮子都等不急了,一直在地上畫圈圈。
喬躍海這才從外面進來,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
秋虹略微瞧了一眼,黑乎乎的卻也不知道是什么熬煮而成。
也不好多說,不過她此時稍微吃些東西緩緩就好。
其它的自有靈液中的生機為她補足。
“相公,你放下我自己食便是,且先去陪小仙長去一趟烏梅林。”
她交代喬躍海。
他看其有了幾分精神的樣子,便也不在擔心,應了下來。
“哎,你慢些,那我就去先給仙長帶路。”
秋虹先出了小屋,站到院中等他。
“呼......”
田茹長出了一口氣,四處蹦跶,忽然眼睛一亮。
跑到他跟前說道:“師兄,那劍與我的感應越來越近了,好像就在這附近的樣子。”
“大致是,那個方向!”
她轉了個圈,指向身后村子那便的方向。
秋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喬躍海從屋中走出,一臉喜悅的說道:“仙長,我們這便走吧。”
他走在前面引路,秋虹二人跟上。
“仙長可是覺得烏梅林里有什么不對?”
許是經過幾番事情,自覺秋虹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此時他主動攀談起來。
秋虹說道:“有幾分懷疑,但還是不能確定。”
“不過此時早過了梅子成熟的季節,那片梅林中應該少有人去,說不定會滋生了些什么污穢,因此說之不定。”
“仙長說的對。”
他附和,但看其眼神,顯然是有些不信的。
“哦,對了。”
秋虹隨意的問他:“方才你妻子曾言,若你那孩兒不曾走,如今也是及冠之年,卻是不知是何原由,可是生了什么不測?”
“哪里有,非是那般走。”
喬躍海有些哭笑不得,顯然秋虹是誤解其中意思。
“我那恒景孩兒幼時聰慧,靈性不凡。被路過的一道人看上,收取做徒弟嘞,說不得此時也是和仙長一般的人物哩。”
“只是可惜了,若他還在,以他的聰慧定然是能中舉的,便能全了祖輩的希望,可惜了啊!”
“原來如此。”
秋虹了然,又道:“沒想到令公子也是個福源深厚之人,你可知他在何處修行?”
他有些懷疑,故此疑問。
喬躍海搖了搖頭,道:“這卻是不知,那道人也未曾留下名號來,只說我兒修行有成之后就會歸來。”
“我夫妻二人,日夜期盼,卻不知何時是能歸。”
“敢問仙長,何為修行有成?”
“這......”
秋虹一時語塞,但想了想如此答他:“世間宗門繁復,卻是不該如何定論。”
“就拿我來說,幼時入門,日日勤修不敢懈怠,卻也是在近些時候入了門中修出些門道,不敢說修行有成。”
喬躍海神色黯然:“就連仙長這般人物也不算是修行有成嗎?唉,我那孩兒卻也不知何時才能下山來。”
“無事,無事,修行上誰敢言確定,一朝頓悟,立地成仙也不在少數。”
“想必,你們父子親人很快便能見面。畢竟我們修行可不講究斷情絕性,享受親情也是正理。”
“那便呈仙長吉言了。”
許是秋虹的安慰起了一些作用,他神色又變得正常起來。
畢竟相別十數年,再深切的想念也會淡了些。
說句不好聽之言,此時的思念或許也成了日久天長所養成的習慣一般。
想一想,到點了該作什么還是得做,并不會因其干擾生活。
一路穿過村子內部,偶有村民遇到也是由喬躍海上前打招呼,敘說過去。
倒是有些孩童好奇的跟著,但更多感興趣的還是年歲差不多,穿著不凡的田茹。
她自然是覺得自己和這些小屁孩玩不到一起的,拉著秋虹的手,也不搭理他們。
烏梅林要一路穿過村子,再往前走上幾里路,有些距離,卻又不算遠。
但自然不是這些頑皮孩子平日里能去的地方,更況還是現在這個時候。
大人們是不會允許他們跨出村子半步的。
一路從后面出了村子,遙遙的,秋虹便見著了烏梅林的蹤跡。
中心有一高達三丈,掩映在林中的粗壯之樹。
正瞧著,忽然田茹拽了他一下。
悄悄的說著:“師兄,我感應到的地方就在前面,好像是那個不遠的地方。”
順著她點過去的方向一看。
正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