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巨流島海域的三名修士似乎發生了分歧。
紅頭發的火竹道人因為接到自家宗門傳訊打算提前返回巨流島海域,便拉著其他兩人一道商量起提前離開之事。
火胡子不答應,黑袍的炎灰道人卻是舉雙手贊同,理由是他感覺三烏道人有些不太對勁。
三人居住的臨時洞府內。
火胡子氣得胡子僵直,怒道:“炎灰老兒,我看你是被人殺破了膽!”
一聽這話,炎灰道人頓時就不樂意了,沙啞著聲音說:“那也比你們無端送了命好。”
無意間,他罩在身上的黑袍聳動。
露出了底下滿是傷疤的后背,木原乍一眼瞧見也是為之一驚。
顯然,
炎灰道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旁的火竹道人出來勸解道:“此事由我而提,焚水道友既然不欲歸去,那便由我與炎灰道友二人自行離去便可。
為何無端傷了和氣?”
說完,他又瞥了木原一眼,問道:“辛道友意下如何?是跟著他火胡子賴在島上,還是與我二人一并折返回巨流島海域?”
木原掃了三人一眼,笑道:“彩蛇島海域閉塞,我此行難得離鄉,必然是不愿意過早回去,辛某便在此與兩位道友拜別了。”
言罷,
一旁的火胡子卻是如釋重負,暗道:“這辛東方倒是個講義氣的,不像炎灰、火竹二人,與我相交多年,如今卻是說走便走。”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
火胡子鬼頭鬼腦地離了洞府外遠遠望了一眼。
確定了炎灰、火竹二人已走,且洞府外別無他人之后。
火胡子拉著木原的手,湊近悄悄說道:“辛道友,我有一樁機緣與道友分享。”
機緣?
木原內心狂喜,暗道:“還有這等好事?”
他不愿意跟著其他二人一起離開的原因很簡單,純粹是怕麻煩而已。
那個喚作“火竹”的筑基修士接了傳訊方才提前返回,便說明他在巨流島海域遇到了麻煩,木原若是跟著一道回去,免不了要牽扯其中。
再加上火胡子看著頗為直率,一看便是個好糊弄的修士。
木原可不愿意離了火胡子,而牽扯到子虛烏有的麻煩當中。
“哦?”木原假作驚訝,“還請道友細說。”
火胡子倒是賣了個小關子,先是夸贊木原一番,說道:“辛道友不與那二人一道會去確是精明之舉。
不瞞道友火竹所在的宗門喚作‘巨流堡’,乃是昔日‘巨流上人’傳承下來的門派。如今…”
巨流上人,原先巨流島海域背后的金丹修士。
群星海修真界,尤其是南部群星海區域,好些個海域都是人族修士帶著族人或者門人弟子與妖獸拼殺打下來的疆域。
小型海域的命名多與當初立下功勛的金丹修士道號一致。
比如巨流島海域的巨流上人、七木諸島海域的七木上人、黃仙島海域的黃仙上人…
因為歲月流逝,當初開辟海疆的功勛金丹絕大部分都已然壽終正寢。
故有后來者居上。
如木氏一族占了七木諸島海域,金丹海貍妖霸占了黃仙島海域,以及火胡子口中的那位“白鴦上人”奪了巨流堡一脈的根基海域。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整個群星海屢見不鮮。
聽了火胡子的話,木原當即回答說:“貧道并非是精于世故,只是相較于火竹、炎灰二位道友,倒是焚水道友給我的感覺更為親和。”
火胡子也是點了點頭深表認同。
“辛道友可知這三烏商會何以能夠昌盛一兩百年,而無人敢取他果實?”
火胡子問道。
木原搖了搖頭,說:“莫非傳言是真,那三烏商會身后當真有一位金丹期的前輩?”
火胡子嗤笑,講道:“辛道友玩笑了,我看這三烏道人雙目放光,哪里像是有金丹前輩照拂的模樣?”
“遠的不說,便是那蠻道人輕而易舉拿下那枚龜妖蛋之際,若是三烏商會背后金丹前輩撐腰,三烏道人大可以不做這買賣,又何必讓蠻道人落得個便宜?”
不論火胡子講得有無道理,木原反正就連連點頭。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在于對不對,而在于火胡子講不講那個他口中的機緣。
火胡子對于木原的態度也是很受用。
他遲遲不講口中機緣之事,便是想借著顧左右而言他的機會再仔細瞧瞧木原此人。
試探的結果很滿意,火胡子覺得木原應當是與自己的同道中人。
當即,
他便脫口說道:“辛道友且附耳過來。”
木原照做,火胡子接著說:“有傳聞說,三烏道人信了妖神!”
妖神?
木原前身饒是活了五百余歲,也沒聽過這等神祇。
再者說,修士之中只信自己信大道,哪有信神的?
所以木原聽了火胡子的話,連連擺手說道:“焚水道友怕是想多了吧?我輩修士怎能不顧道心之堅,而去信什么勞什子妖神?
再者說了焚水道友口中所言妖神是何物,我怎么從未聽過?”
火胡子似乎猜到了木原不信自己的話,
繼續解釋道:“辛道友勿要著急,且聽我一一說來。”
“據說萬妖海中出了一尊元神上真實力通天,可攝人心智,可與人福源。妖獸之流都尊其為‘妖神’,大肆雕刻其神像,奉以為至寶,廣為流傳。”
“我人類修士之中不乏有心智動搖之輩,苦于自身無所寸進也因此走上了歪門邪道…”
木原將火胡子口中的妖神,與之前銅龜島上發現的邪物仔細對比。
他驚訝地發現,好像火胡子所說的妖神并非虛物。
而是確有其事。
木原不由心中大慟,暗道:“前身這金丹上人當真水得很,竟然連這么厲害的邪物都不識得。”
吐槽歸吐槽,木原心里頭對那所謂的“妖神”也是提上了心思。
木原前世便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對于邪教之流深惡痛絕。
既然火胡子提交了三烏島上的辛秘,木原自然不會無故打斷他的講話。
他搖了搖頭,表現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對著火胡子說道:“焚水道友接著講,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方才也是著相了。”
火胡子聽罷,暗道木原心智之堅定。
當即接著說道:“按理講妖神之流于我等而言乃是禍端,是無論如何也與與機緣二字牽扯不到干系的!”
“但是…”
火胡子談話之際,
島外,
雷聲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