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不過是上樓頂吹吹風,竟然就成了破壞現場?這帽子扣得可還真大啊。”
東馬笑著嘲諷道。
真是典型的公安做法。
“算了。柯南,我們走吧。”
但他并沒有選擇過多費口舌下去。
萬一對方等會給自己安個“妨礙業務經營”的罪名,豈不是虧大了?
柯南點點頭。
二人離開了公寓樓頂。
順著鐵梯,來到了公寓背后。
恰巧在那兒遇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相原。
梶井議員的秘書,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柯南覺得有些奇怪。
“東馬先生,久等了。”
相原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梶井議員有事情,想與您商議一下。”
商議?
按照自己對于那個女人的了解,她可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東馬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情愿。
柯南看在眼中。
他偷偷拉扯了一下對方的衣袖,無聲地示意著。
不單單只是出于好奇。
更是因為東馬之前的一番話,讓柯南覺得梶井議員,似乎是對黑衣組織有一定了解的。
如果可以的話,或許能得到一些還未知曉的情報。
這是十分有利的事。
雖然不了解,東馬和梶井議員之間有什么過往,但從大局出發考慮,他還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夠同意。
“好吧。”
或許是受不了柯南那像是小狗一樣的眼神,東馬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請跟我來。”
說著,相原便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對方的帶領下,東馬和柯南二人來到了一棟商業大廈的三樓。
整整一層都被包了下來。
按理說,這樣絕好的地勢位置,應該首要考慮餐廳的。
然而,租下這里的老板,卻任性的將整層樓,都變成了咖啡廳。
與一般咖啡廳不同的是,這里要顯得高檔許多。
擺放在大廳正中央的水晶鋼琴,足以讓懂行的人在看見后,在心中直呼一句:白瞎了這么好的琴!
此處最貴的咖啡,也不過五位數。
與價值六百多萬日元的水晶鋼琴相比,的確有些配不上它的身價。
“議員。”
將東馬等人到來梶井雛子所在的桌前后,相原便小聲的提醒了一下。
而后在對方的示意下,方才轉身離開,暫且去別處等候。
梶井雛子選的位置極好,是靠玻璃幕墻最角落的位置。
因為場地足夠寬敞的緣故,桌與桌間隔開來,參差不齊的交錯著,形成了良好的隱私空間。
“請坐吧。來杯咖啡或是果汁如何?”
“不用了。”
東馬直截了當的開口,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他開門見山道:“有什么事,您還是直說吧。”
“那好吧。”
梶井雛子說罷,看向了坐在東馬身旁的小男孩。
打量了一眼,語氣肯定地說道:“你應該就是那個,曾活躍在媒體上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吧。”
雖然隨著年齡增長,人的樣貌會發生變化。
但五官還是會維持大體的狀態。
仔細辨認眉眼,便可以瞧出工藤新一與江戶川柯南的相似之處。
這并非是什么難事。
更何況,還是對于像是梶井雛子這樣,具有識人能力的高手而言。
由于不確定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柯南在聽見方才的那番話后,心自然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梶井議員,您、您在說什么啊?我,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啦!”
柯南訕笑著狡辯道。
因為屢屢被東馬“砸場子”,他根本沒有過多的余地,來展示出自己的推理能力。
所以按照常理來說,對方應該不可能,將自己和工藤新一聯系在一起的。
除非,是有其他什么他沒注意到的線索。
或是對方見過小時候的自己,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來。
“你不想承認也沒關系。”
梶井雛子并沒有做過多解釋,因為那并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見時間不算太早后,便避免了過多的閑聊,開始直入正題。
“四年前,有一個名為‘伊森·本堂’的人曾找到我,希望能與我完成這一場交易。他提供給我某個組織的情報,作為交換,我必須保護他的妻兒。”
“那個組織,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黑衣組織嗎?”柯南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話音一落,他便意識到了不對。
沒想到一聽到有關黑衣組織的消息后,自己就沒法變得像是平時那樣沉穩了。
這無疑,是在間接性的承認了,自己就是“工藤新一”的事實。
“沒錯。”
梶井雛子點點頭,“他們的成員習慣穿一身黑色,所以就被稱作‘黑衣組織’了。至于這個組織的真實名稱,想必除了內部成員外,無人知曉。”
“好了,回歸正題——”
將東馬找來,想要告訴他的情報,便是與四年前,那個名為“伊森·本堂”的人有關。
伊森·本堂,日裔美國人。
30年前加入CIA成為諜報人員,27年前在日本結婚。后潛入黑衣組織進行臥底調查工作。
四年前,為避免同樣臥底組織的女兒“本堂瑛海”身份暴露,而自殺身亡。
就在自殺前不久,伊森·本堂本預料到了自己臥底身份可能會暴露,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找到梶井雛子。
不過之所以會選擇梶井雛子,而不是其他人,倒是因為十年前的一面之緣了。
但對于十年前一面之緣的過多細節,她便沒有向東馬等人講述,只是簡單提了一下。
“他的妻子名為‘和香’,是個普通的日本女人,從事家政工作。不過在十年前去世了。”
梶井雛子說罷,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
她低頭凝望著,沒有加入任何奶和糖的苦咖啡。
繼續說道:“即便伊森·本堂是日裔,他的國籍上也確確實實寫的是‘美國’。也就是說,他是貨真價實的美國人。更何況,身份還是CIA,諜報機構的成員。”
“對于臥底他國的情報人員而言,像是伊森·本堂這樣的行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叛國了。這樣的情況,被其他同樣臥底在黑衣組織的同事出賣,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
現在梶井雛子所說出口的,便是真相。
伊森·本堂之死,不是琴酒敏銳的覺察到了什么,而是被自己的“伙伴”出賣了。
“您之前說,他有一個同樣臥底在黑衣組織的女兒,莫非就是…”
柯南猛然間明白了什么。
但并沒有將最終的那個答案說出來。
“沒錯。”
她輕點了一下頭,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低頭看了一眼腕上手表的時間后,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她還留下了一句話。
“那個組織可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危險許多。它的關系網,遍布了政界、警察組織…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如果現在抽身的話,還來得及。”
這算是告誡嗎?
不過對于梶井雛子而言,應該算是“善意的提醒”。
柯南眨了眨眼睛,視線隨著對方一同離開。
直至她和相原消失在電梯間后,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說,東…”
“工藤,你試試,這面包可好吃了!”
還不等他開口將話說完,便聽見了某人含糊不清的聲音。
等等!
柯南連忙轉過頭去,看向了他——
你究竟什么時候點上了咖啡和牛角包啊!
剛才的對話你聽見去沒有!
該不會那期間你一直在吃東西吧!
你還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了!
“要試試嗎?”
東馬不顧對方臉上的震驚之色,微笑著將牛角包遞到了他面前。
面包的香氣,使得肚子本就有些饑餓的柯南,沒法說出一個“不”字。
“要。”
他終究還是不爭氣的,選擇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面包。
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是大多數時候,面對東馬時,都沒法發出脾氣來。
往往導致了自己總是生一肚子的悶氣。
就好比現在。
明明剛才還氣勢洶洶,想要進行一番說教的柯南,愣是將這一茬拋之腦后。
“吃完之后,就該上路了。”
一旁的東馬幽幽開口道。
“上、上路?”
柯南差點被這話給哽住。
所以,這面包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餐嗎?
他低頭望著自己手中還剩三分之二牛角包,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口。
“你該不會以為,黑衣組織的人會就此罷休吧?在那個女人回去的路上,正是他們第二次下手的好時機。”
東馬解釋道。
原來如此。
這下,柯南才終于反應了過來。
沒辦法,誰叫東馬剛才的那一番話太容易引起人的誤會?
不過…
等等!
如果黑衣組織的人,真的要進行二次暗殺的話,那梶井議員的情況不就危險了嗎?
想到這兒,柯南也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黑衣組織費盡心思想要暗殺對方的理由。
四年前伊森·本堂的自殺…
或許,有人覺察到了什么。
那個出賣了他的同事,或許從遺留物中,找到了他與梶井議員見面的證據,或是交易的證據。
知曉黑衣組織秘密的非組織成員,他們自然是不會留活口的。
之所以選擇,在梶井議員提出《暴力犯罪防治對策法》時出手,想必是想要將暗殺她的懷疑對象,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畢竟,梶井議員在政界中,也算樹立了不少敵對勢力。
在這種關頭被殺的話,很可能會被判定為政內糾 這便是黑衣組織的目的所在!
想通之后,柯南不再遲疑,立馬抓起一個牛角包就往外跑。
自然,還不忘叫上東馬盡快跟上。
東馬看了一眼面前盤中還剩一個的牛角包后,便看向了柯南消失的方向。
接著,他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牛角包的身上。
幾秒后,終于還是做出了決定,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臨走前,自然是本著不浪費食物的精神,喝完了杯中的苦咖啡,順手再拿走了最后一個牛角包。
沒想到兄弟跟牛角包之間,自己竟然猶豫了一下。
戶立大橋——
早已做好雙手準備的琴酒,自然提前派組織的情報人員,得到了梶井雛子的各種信息。
例如,回家的路線。
無論是想要前往眾議院,還是回到居住的公寓,戶立大橋都是一條必經之路。
只是有個弊端。
那就是戶立大橋附近,并沒有適合狙擊的地點。
因此,琴酒最終定下了方案,只派出了貝爾摩德和基爾執行計劃。
貝爾摩德騎摩托車在梶井雛子車前摔車,讓她的車輛停下。
當她下車的時候,基爾騎摩托車從后面接近,解決她。
梶井雛子沒有保鏢。
隨行的秘書兼司機的相原,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對于身在組織行動組的基爾而言,順便再將他解決掉,也是綽綽有余的。
“吱嘎——”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撓胎聲。
猛烈的風浪朝著她襲來,使得心臟不免顫抖了一下。
那人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勸她停下。
只是一個漂移過彎,瞅準了時機和距離,不計后果的攔在了前方。
她根本來不及剎車和改變方向!
那雙猩紅的眼眸,安靜地注視著她。
“咚——”
原本正高速行駛的摩托車,一下子便撞到了那輛黑色GTR的前端,凹陷了進去。
她也因為受力,直接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落在發動機蓋上滾動了幾下后,落在了瀝青地面上。
雖然沒有被甩出去太遠,但水無憐奈還是受了重傷,五臟六腑有種仿佛被壓路機碾壓的感覺。
“咳!”
她劇烈的咳嗽了一聲。
猩甜的鮮血,一下子噴到了頭盔內部。
有些強撐不住意識的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閉上雙眼,昏沉睡去。
意識渙散之際,即將要失去感知的她,模糊中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
“工藤!快打電話叫來救護車!”
看來,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閉上眼時,水無憐奈在心里這樣想到。
此時此刻。
許久未等來計劃中梶井雛子車輛的貝爾摩德,自然明白發生了變故。
她用對講耳機聯系了琴酒。
“怎么辦?要取消計劃嗎?”
“嗯。看來,必須要將那個人先解決掉了。”
“那個人?”貝爾摩德心里一驚。
該不會…
“沒錯,就是你曾感興趣的那個男人。”
琴酒的應聲響起,貝爾摩德清楚的聽見了從耳機傳來的,槍支上膛的 聲音。
看來,那個孩子在劫難逃了。
貝爾摩德發動摩托車,掉頭朝著廢棄倉庫的方向折回。
與此同時的某座大樓天臺上。
一名頭花花白,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雙手負在身后,站立在欄桿前。
凝望著遠處的東京塔。
“嗵嗵——”
腳步聲響起,混合著“吱呀”的開門聲。
一名頭戴黑色針織帽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不遠處。
“詹姆斯,我來了。”
被稱作“詹姆斯”的中年男人聞聲后,轉身看向了他。
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歡迎回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