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從科室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張腦CT的片子。
走廊外,原本焦急等候的園子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我、我們是他的朋友…”
是的。
在場的園子、小蘭、柯南,以及世良真純、佐藤、目暮十三,都并非是東馬的直系親屬。
沒半點血緣關系,裙帶也沒沾一點。
小蘭很是不安地問道:“難道,東馬的情況很嚴重嗎?”
“嚴重倒說不上。只是…關于他腦中有淤血這事,你們知道嗎?”
腦袋里,有淤血?
這還叫不嚴重?
“放心,只是輕微淤血,可以等待它自行吸收。”
醫生又繼續補充道:“不過還是要詢問下病人,這淤血存在多久了。如果存在時間長,說明淤血殘留已經形成了鈣化,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如果是良性的,就沒什么問題。但有的則是一些疾病的病癥,不能大意。”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病房內——
“關于你腦中有淤血這事,你本人知情嗎?”
醫生向坐在病床上的東馬詢問著。
與一年前相比,他這次的情況要樂觀很多,畢竟有頭盔作為保護。
還有值得慶幸的一點。
那就是,自己是主線人物。
要是非主線人物,腦袋就脆得跟薯片似的,一棍子就直接歸西了。
“知道啊。”
東馬點點頭,滿不在乎的說道:“當時那個醫生告訴我,只有輕微淤血,會自行吸收。”
只要情況不嚴重,他就覺得沒什么好去在意的。
反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這些年來,也沒見得有什么身體不適的情況發生。
“這個的確如此。不過…”
話鋒一轉,醫生問道:“你還記得,這淤血是多久前發現吧?”
“一年前吧。當時…不,沒什么。”
東馬本想說什么。
卻又突然覺得,這件事不應該廣而告之。
于是,便硬生生將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吞回了腹中。
一年前?
在外偷聽的佐藤和目暮十三,對視了一眼。
實在是太過湊巧的時間點了。
那個冒用目暮十三名號,自稱是騎士的神秘男子…會是東馬嗎?
“警部,我先離開一下。”
低聲對目暮十三說完這話,得到了他的許可后,佐藤便轉身從醫院離開,驅車前往了與“筱崎町事件”相關的店面。
雖然是傍晚。
但由于已經過了高峰期的緣故,店內只有零散的幾個客人。
這家牛肉蓋飯店的廚房是開放式的。
因此陣陣飄香襲來,直勾起了人的饞蟲。
更何況,她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麻煩來一碗中份牛肉蓋飯,多汁。”
一邊點著餐,一邊在吧臺找了個空位坐下。
“一碗中份牛肉蓋飯,多汁!”
女店員多拉朝廚房處喊了一嗓子,重復了一遍對方之前所說的話。
佐藤看了看周圍,并沒有其他人。
只有在自己面前,一直微笑著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的女店員 “打擾一下。請問,你來這家店多久了?”
顯然,佐藤是想向對方打聽,關于東馬的消息。
“從開店起就在這里了!大概有五年了!”多拉沒有任何防備,很是熱情地回應著她的提問。
“那…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說著,佐藤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找出了一張不知何時,偷拍的東馬照片來。
雖然只有一個側臉。
“啊!是東馬先生!”
多拉看見照片后,一眼便認出了上面的男子來。
畢竟那雙如紅寶石般熠熠生輝的眼睛,怎能不叫人印象深刻?
“一年前的那件事,多虧他的幫助,才——”
“多拉!”
“啊!抱歉,是我說太多了。請不要放在心上!”
店長出聲打斷了多拉,令她才及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透露了什么。
明明東馬先生之前有交代過他們,一定要保密的。
只是看對方不像是壞人,所以才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多拉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又繼續低著頭,默默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來。
佐藤見狀,也沒有再追問什么。
只是內心深處,已然有了一個答案。
一年前那個自稱是“騎士”的人,果然就是東馬…
這樣一想的話,她也有些能夠明白,為什么當時在波羅咖啡店時,對方會說出這樣一番,像是不信任警察的話來了。
不過…
與其說不信任警察,倒不如說不信任警察組織。
畢竟如果真的絲毫信任都沒有的話,也不會將那么重要的決定性證據,指名交給目暮警部了。
要是換做了只懂得討上級歡心,為此可以做出違背身為警察職責的人…那一定,會是另一個結果吧。
那他所做的,都將功虧一簣。
“您的牛肉蓋飯好了!”
香氣噴噴,冒著熱氣,看上去色澤誘人的牛肉蓋飯,就這樣被放到了吧臺上。
“謝謝。”
道謝之后,佐藤端起了瓷碗,擺放到了自己面前。
接著拿起了放在右手旁的玻璃罐,加了許多紅姜絲在碗中。
正準備開動時,突然聽見了多拉小聲說了一句什么。
“東馬先生當時,也加了很多紅姜絲呢…”
是嗎?
她沒有回答。
只是點頭默默吃了起來。
美味。
三日后。
午休時間。
東馬今日戴上了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樣。
他走進了“森象咖啡店”后,并沒有馬上尋找一個空位坐下,而是刻意放緩了腳步,不著痕跡的觀察起店內的客人來。
雖然穿著西裝,但看上去面料普通,應該是打折西裝的公司普通職員。
有說有笑交談著,看上去像是情侶一般的男女。
但男方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簡約的銀戒;女方的雙手卻干凈得,沒有佩戴任何飾品。
顯然,他們只是婚外情的關系。
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一旁的咖啡卻紋絲不動,只專心盯著眼前的屏幕,手指飛快地在鍵盤敲動著…看來是個對工作極其認真的人。
打量了一圈下 來,發現都是普通群眾后,東馬這才放心了下來。
幸好沒有公安,或是黑衣組織的人,混入其中。
看來,自己最新想到的暗號,他們還沒能破解開來。
或者說,只以為是封普通的郵件,沒有覺察到有什么異樣。
他點了一杯苦咖啡,要了好幾袋白砂糖。
連帶著店員小姐姐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怪異和復雜起來。
或許是想著,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怕苦吧。
好在,東馬并不是一個過于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坐在咖啡店最角落的位置,若無其事的往杯中加入一袋又一袋的白砂糖。
“加這么多糖,你真的不怕長蛀牙嗎?”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顯然,是他要等的人已經到了。
東馬抬起頭,看向了她——宮野志保。
是明美的親妹妹。
“長蛀牙的原因并不在糖上,而是在牙齒的清潔上。背鍋的糖表示,自己很無辜的好嘛?”
這樣淺顯的道理。
其實不用他說,志保也是明白的。
“畢竟假話傳多了,很容易被大眾誤以為是真的。”
說著,她便在東馬的對面坐下。
“這倒是真的。”
東馬笑了笑,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而是問道:“需要來杯咖啡嗎?”
“不了。”志保拒絕了他的提議,“我今天的咖啡因已經攝入夠多了。”
宮野志保,黑衣組織科學家。
現負責APTX4869,也就是讓柯南變小藥物的繼續研發工作。
姐妹兩人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英國人。
不過即便如此,二人的長相還是偏向于日本人,并沒有五五開的混血比例。
今天的志保,與東馬一樣,鼻梁上都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看上去更顯得氣質清冷了些。
大抵,也是因為她不怎么愛笑的緣故。
說起之所以二人都會戴上眼鏡的原因,便是因為將此作為了他們碰面的標志。
如果周圍有異樣的情況話,就不戴眼鏡,表示今日不適合會面。
“那真是太遺憾了。”
東馬笑道:“我本來還想推薦你嘗試一下,這里的咖啡的。尤其是苦咖啡。”
說罷,他便拿起了面前的咖啡杯,將褐色的咖啡飲去了三分之一。
因為加入了大量白砂糖的緣故,苦味被中和,只剩下了甜膩的滋味。
“喝苦咖啡還要加大量糖的人,沒資格做出這樣的評價。”
志保淡淡的說了一句后,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方盒,放在了桌面上。
因為是午休時間出來,一會還要繼續回去做研究的緣故,她并沒有換上常服。
畢竟那樣太麻煩了。
“這么快嗎?”
東馬略微驚訝了一下。
他還以為,這種只存在古裝影視劇中的藥物,太過異想天開,沒法真的研究出來。
透明小方盒中,裝著一粒藍白相配的膠囊。
正是在之前,他拜托對方研究的“假死藥”。
二人是利用郵箱進行聯絡的。
郵件內容平平無奇,乍一看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但如果以宮野志保名字的羅馬音(Mi艷o
Shiho),按照英 文字母的順序進行數字轉化,就變成了:1392511421,1989821。
按照這個順序,找到郵件中對應數位的文字,將其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想要告知對方的內容。
這次志保前來,自然也不例外。
將單獨的日語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明日午休,森象見。
現在的黑衣組織,已經不再派人監視她。
獲取了組織信任的宮野志保,在研究所中偷偷制作與APTX4869無關的藥物,倒也不是難事。
只是需要小心謹慎一些。
“理論上是成功的,但實際并不保證。畢竟沒有實驗數據。”
志保解釋道。
或許能達到理想中的效果,也或許毫無作用,甚至可能會變成致命毒藥。
“已經足夠了。”
東馬收下了小透明盒,將它揣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并向對方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志保小姐。”
“我們年齡差不多,你不用對我說敬語。”志保微皺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喜于這樣的區別對待。
明美比東馬年齡大,算是他的長輩。
但與其溝通時,東馬使用的卻是平語,而不是敬語。
可面對與自己年齡差不多,同樣是十八歲的志保時,使用的不是平語,而是敬語。
若是弄不清,平語和敬語的區別也就罷了。
明明知道怎么熟練運用,卻混淆平語和敬語的使用…那一定是故意的。
在日本,如果和不認識的人,或是長輩用平語,是非常不尊敬的,對方會覺得是在侮辱自己。
平語的用法,只能出現在與本人很熟的同輩、同學身上。
日本人很在意這個。
如果不小心用錯的話…即便不露聲色,心里或許已經將好感值扣到負數了。
畢竟他們大多,會表面上維持著一副友好的樣子。
背地里,或許小人都已經扎破好幾個了。
“其實我也更習慣說平語一些。”
東馬無奈地笑道:“畢竟敬語太過冗長,光是關于敬語的詞典,就有厚厚的一本,實在是記不過來。”
雖然身為律師,他的確有著良好的記憶力。
但從習慣上來說,還是沒法做到很出彩的地步。
“不過…”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臉上閃過了一絲糾結和猶豫。
遲疑著,像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一般。
志保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
便追問道:“不過什么?”
“我怕稱呼太親近,你容易愛上我。”
對方一本正經說著這番自戀的話,讓志保有些后悔當時自己為什么,沒有點上一杯咖啡呢?
“我現在一心只想做研究。”
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將APTX4869研究出來,破解背后的秘密,是首要目標。
至于戀愛什么的…
身在組織的人,都是不祥的烏鴉,怎么可能擁有幸福呢?
更何況…
志保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喝著咖啡的某人。
“對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東馬放下了咖啡杯,看向了她。
“昨日我不小心聽到了,其他成員的談話。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