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大環顧了一眼四周。
“從現在開始打包的話,估計要花半天了。”
聞言,谷內宣子連忙道:“那你們趕快收拾啊。”
“不是,您不能那么說…我們之后也還有一家要跑。”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幫忙負責打包工作的話,那么下一家的訂單,一定是會算違約的。
對于搬家公司而言,這無疑會破壞自己的口碑和信譽;而對于職員而言,少不了賠禮道歉,和接受違約金的扣除。
谷內宣子不滿,拍著桌子說道:“別人家怎么樣我不管,反正我才是排在前面的那個!”
“這…今天負責打包的工作人員也沒來,真的沒辦法。”
“不行也得行!”谷內宣子站起身來,對著他指指點點著:“我可是付了錢的!反正你們是專門搬家的,趕緊想辦法!”
這樣的言行,簡直可以用“不可理喻”來形容。
就在谷內宣子話音剛落之際,矮柜上的五個歐式風格的時鐘,同時發出了聲響,沉悶得讓人覺得腦瓜子疼。
一旁擺放著的大鐘,也因為時針指向十二點的緣故,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些聲音同時發出,已經足以用“吵鬧”來形容了。
得虧周圍的人,能長期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還不選擇搬家。
屋外。
貨車停放處。
“是你跟人家起的糾紛,你自己想辦法!”
“不是,是她先…”
“不能讓下一家取消預約,或者更換搬家公司。你趕緊去干活!”說完之后,桐山便重新戴好了藍色工作帽,轉身朝著前方小跑著離去。
“等下,你去哪?”諸星大叫住他。
“便利店。”桐山停了下來,一邊回答著他的問題,一邊脫下了手上戴著的手套,然后繼續道:“在我回來之前,你趕緊開始打包。”
說罷,他再次轉身離去。
搞什么啊…
諸星大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頭疼。
“諸星先生!我跟你說啊!”
這時,吉澤從身后一邊說著,一邊跑到了他的身旁。
對方似乎是個有點自來熟的人。
拉住了他的胳膊,對他說道:“那個叫千央的姑娘,父母好像在鬧離婚!她覺得,這都是因自己考試失利而起的!”
“不管了,我們走。”
諸星大朝著貨車后走去,無形中就將對方的手甩開了。
坦白來講,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善良到,喜歡多管閑事的地步。
尤其,這還是別人家事的前提下。
從貨車車廂內,拿出了一堆打包用的紙箱后,諸星大便和吉澤一同,來到了谷內家門前。
諸星大伸手敲了敲門,并呼喚著對方名字,但房屋內的人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反復幾次也不見對方前來開門,諸星大只好試探性的,拉了一下門把手。
竟意外的發現,門并沒有上鎖。
“打擾了。”
將門打開后,諸星大走到了玄關處,然后朝里呼喊道:“我們是‘KQ搬家中心’的,谷內太太您在嗎?”
然而,仍是沒有任何回答。
吉澤走到玄關處,將打包的紙箱板放下后,看了眼四周,猜測道:“會不會是去廁所了?”
“不管了,趕緊把行李塞進紙箱吧。”
“嗯!”
脫下鞋子,抱著紙箱板走到客廳后,諸星大又喊了一句:“谷內太太,我們現在開始打包。”
將紙箱板斜放在墻壁后,發現有一個獎杯,不知怎么掉落在了地上。
好心的諸星大,便順手撿了起來,準備放回原位。
卻在拿起后,意外的發現,獎杯底座上沾著血跡。
他連忙朝著茶幾旁看去——
只見原本活生生的人,此時已變成了一具尸體。
谷內宣子睜著眼睛,死不瞑目著,嘴唇也微張著,像是要發出“為什么要殺我”的質問般。
她的額頭上,也有著血跡。
兩者若是聯系在一起話,很容易就能肯定一點:獎杯,就是兇器。
“什么情況…”
諸星大不解。
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桐山走了進來。
原本準備查看搬家進展,卻意外的撞見了這一幕,嚇得他不禁“啊”了一聲。
聽見聲音的吉澤也走了過來。
看清情況后,被嚇了一跳的他,連忙丟下了手中的紙箱板,并抱住了一旁的人體模特。
“這…你…”
桐山指著諸星大,不禁后退了一步,變得十分害怕起來。
諸星大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盯著躺在地上的谷內宣子。
在她的身旁,掉落著一瓶還剩一半的綠茶,和一個相框。
相框內,有她與一名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和一名看上去二、三十歲長發女子的合照。
男人,或許是便是她的丈夫,谷內先生。
而那名女子,興許便是她的女兒了。
在接到報警后不久,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人員,便趕往了這里。
依舊是熟悉的老朋友,目暮十三。
與此同時,他也有了自己的搭檔——高木涉,職稱是巡查部長。
現在的高木,仍然保持著一枝花的狀態。
許是因為涉世未深,還沒有被歲月磨平棱角。
“被害人名為‘谷內宣子’,72歲,死因為頭部遭鈍器打擊。兇器已確定為,放在客廳的獎杯。”
高木的手上,拿著一個透明密封袋,里面裝著作為證物的獎杯。
“死者今日本打算搬家。但就在兼職搬家工人一出一進的十分鐘內,慘遭毒手。兼職的搬家工人,是一名叫做‘諸星大’的男子。”
而此時,諸星大就站在一旁,等待接受警方的例行詢問。
目暮十三接過高木手中的透明袋后,將袋子舉起,對著諸星大說道:“兇器上留有你的指紋。”
諸星大解釋道:“我準備打包行李的時候,不小心把它拿起來了。”
“你在發現尸體的時候,桐山先生也來到了現場,是嗎?”說著,目暮十三將證物交給了一旁的高木,然后將視線放在了桐山身上。
“是。”桐山點點頭。
“那個時候的他,是什么樣子的?”
桐山看了一眼諸星大,回答道:“說實話,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他干的。”
“哈?”諸星大覺得,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
“請跟我們去警署一趟。”高木對著他說道。
“等一下。”諸星大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番,否則被帶去警署的話,就太麻煩了。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只是潛意識似乎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去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