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病床后,躺著許久的諸星大,終于得以坐起身來。
雖然身體仍然動彈不得,但比較起之前的狀況,還是要好上不少。
貼心的順便幫對方調整后枕頭位置后,東馬從一旁拉來了椅子,坐下后打開了塑料袋,取出了里面的食物來。
一碗白粥,和一小碗咸菜。
諸星大頓時有種,自己是在坐牢的感覺。
不過即便是監獄的伙食,也比這好上許多吧?
能讓自己住得起VIP病房的人,還怕出不起一點購買吃食的錢?
感受到諸星大懷疑的視線后,東馬頂著壓力解釋道:“這家醫院是我家開的,所以即便不用錢,也沒關系。”
“可是我離家后,家里人就凍結了我的信用卡,僅僅靠著第一次辯護所得的資金,苦苦堅持著。”
日本女人最想嫁的三大職業是:老師、醫生、律師。
無論年薪還是社會地位,照理來說都不會太低的。
“我只是新人律師,出道起只打過一起官司啊。”東馬很是無奈的說完后,用勺子舀起了一口白粥,送到了諸星大嘴邊。
“為什么不加入律所?”問完后,諸星大方才吃下了那口白粥,溫度恰好。
“因為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番天地。是不是覺得有些癡人說夢?”
“個人認知很清晰。”諸星大如此評價著他。
如果人與人之間,有好感度顯示的話,那諸星大對于東馬的好感度,一定是負數。
“是嗎?其實也不見得。畢竟人是很復雜的,自己或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樣。”
諸星大聽著,只覺得對方的思維有些跳躍。
這個話題怎么,瞬間延展到哲學方面來了?
“你的家人呢?”諸星大生硬的轉移著話題。
“這個…”
東馬的動作頓了一下,語氣略顯傷感的說道:“其實,我從小是在被收養的家庭長大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而父親在我出生前,就不知去了哪兒。”
“抱歉。”諸星大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來。
“沒關系。”
東馬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喂著對方白粥:“其實你眼睛,和我父親的很像,雖然我只看過他的畫像。”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就不由得討厭了你起來,抱歉。”
他表現得很坦率。
或多或少讓變成負數的好感度,隱約有回正的趨勢。
眼睛,很像?
“能給我看看你父親的畫像嗎?”諸星大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這個…我沒隨身攜帶在身上。不過我記得他的名字。”
“名字?”
“嗯…赤井務武。”
“咳咳!”
諸星大聽到這個名字后,突然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險些被白粥嗆得直接一命嗚呼。
索性東馬及時幫他順了順背,才避免了這一慘劇的發生。
赤井務武?
你真的沒有再開玩笑嗎?
但顯然,自己是不認識東馬的,那么東馬自然也不可能認識自己。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其他線索嗎?”為了進一步的確認,諸星大又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東馬沉吟片刻后:“口頭禪是五五開,算嗎?不過應該很常見吧…”
一點也不常見!
這兩個關鍵線索加在一起,足以讓諸星大深信百分之五十了。
“順便問一下你的年齡。”
“十八歲,怎么了?”
東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還是誠實的回答了對方這個提問。
十八歲啊…
自己那個叫“真純”的妹妹,已經十七歲了。
如果東馬真的是自己弟弟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所言屬實的話,自己應該是知曉他存在的。
“最后一個問題。”諸星大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嚴肅地問道:“你母親的名字是?”
“瑪蓮·夢露。”東馬笑了笑,“諸星先生,難道你認識我母親嗎?”
“不認識…”他回答的也是實話。
多遍搜尋記憶后,都無法找到一個名為“瑪蓮·夢露”的存在。
唯一可以確認是,自己的母親是“赤井瑪麗”,因此東馬的母親與自己的母親,絕不可能是同一人。
所以…自己父親是出軌了?
這個猜測,讓諸星大的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
絕對不可能!
只是懷疑的種子播下后,諸星大看向東馬的眼神,都不由得變得復雜起來。
“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被一直緊緊盯著的東馬,感到了一絲不自在。
還是自己方才的話,被對方覺察到是謊言了?
“不,沒什么…”
敷衍的回答之后,諸星大便在東馬無聲的喂食下,成功果腹了。
再之后,東馬說著明天再來看他的話,便從病房內離開了。
臨走前,自然還不忘將空餐盒帶走,一會送去處理干凈。
話說,是不是忘了什么?
諸星大由于身體無法動彈的緣故,自然無法按鈴喚來護士,只好靠著自己的聲音,想要吸引來護士的注意。
無奈,VIP病房的隔音太好了,一分貝的聲音都沒有泄露出去。
“…”
或許這一天,自己都要這么過去了。
果然,他還是很討厭那個叫“東馬”的家伙,哪怕對方未來會成為自己弟弟那樣的存在…自己也絕對不會承認的!
一路小聲哼唱著歌,回到木馬莊公寓的東馬,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
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前,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大門時,正巧聽見了腳步聲。
循聲望去,只見安室透也恰好回來了。
他看上去心情也十分愉悅的樣子。
“安室兄,這么早就下班回來了?”
好歹是隔壁鄰居,平時也承蒙對方諸多照顧,東馬理所當然的,向對方打招呼問了聲好。
“嗯,今天比較特別。”安室透笑著回答道。
他手中提著的塑料袋,里面也裝了不少新鮮食材,的確像是有什么好事發生,想要特意慶祝一番的樣子。
“這樣啊…”東馬頓了一下,試探道:“安室兄,明天要一起去滑雪嗎?”
“誒?”安室透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東馬也不過是出于客氣,順勢提議了一番,并沒有奢望對方會答應。
現在的安室透,并未到波羅咖啡店打工,因此明面上的身份只有“私家偵探”。
而暗地里的身份,自然就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波本”了。
在日本,潛入搜查是違法的。
即使進行了,也沒有證據能力,不能公開。
因此,在潛入搜查時,會暫時辭去公安職務;如果是長期潛入搜查的話,還會刪除人事資料檔案,以免身份暴露。
這期間,由于不是公安警察,所以是不會支付工資的。
“好啊。”
出乎東馬意料的是,對方竟然應了下來。
“而且,我也正巧想介紹新朋友,給東馬認識呢。”
聽著安室透這番話,外加上他臉上帶著的笑意,總讓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東馬心中的警鈴聲大作,對于安室透的戒備之心也加強了一些。
自己都這么小心翼翼了,黑衣組織那邊還是覺察到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