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面對氣勢下意識的后退半步,讓郝劍龍反應過來后十分羞愧,他幾乎想要立即離場,卻又被臺上的聲音重新吸引停住腳步。
“大家今天過來這么多人,作為副會長我感到很欣慰,證明同學們還是有一份善心,愿意接受別人的幫助就是善心的第一步。”
沈瀾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遍這片區域,偏偏又在他的精細控制下并不刺耳,反而聽起來十分溫和。
“好了,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知道今天很多人過來是想聽我的突破感悟,但其實說實話,我這人比較不善言辭,而且具體的感悟也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得清。”
“這樣吧,請一名同學上來協助我,將我當時突破時的情形再重新演示一遍,一邊演一邊講,這樣大家就能夠理解得更加透徹。”
沈瀾話語熱情,但臺下的學生只是看著他,沒有一個人吱聲,有幾個知機的甚至退后了兩步。
沈瀾當時突破的場景早就傳遍了整個學校,誰人不知這個天才是在三階時,頂著與另一位傳奇搏殺的壓力中突破。
雖然那種情況圍觀起來十分熱血,但可看而不可復制,況且誰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一頓。
看到面前場面有些冷場,臺下的郝劍龍看著臺上的沈瀾,內心響起舒適的冷笑聲:看,這就是裝逼失敗的下場!
他正心中樂開了花,沒防備身后一股大力襲來,將猝不及防的他直接頂出了人群。
“好!很好!這位同學愿意為大家未來的突破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這才是我們交流會的好同志嘛!”
‘誰跟你是好同志,而且我根本沒有加入你的這個什么交流會,哪個混蛋從背后推我?’
郝劍龍心中破口大罵,就要立馬回頭退入隊伍中,等找到那個下黑手的人,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但他才剛剛回頭,眼前突然覺得光線一暗,一堵血肉凝成的高墻已經擋在他身前,一只鐵箍般的手掌按壓在他的肩膀上。
伴隨著氣血的震蕩,他感覺自己渾身一麻竟是使不上勁,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自由都失去了。
沈瀾在高臺上原地留下兩個深刻的腳印后,近乎瞬移般精準地擋在了郝劍龍身后,笑瞇瞇的點頭道:
“原來還是個熟人。果然流言不足信,郝公子,看來我之前也誤會你了,你明明就是個好人吶!”
‘你才是好人!你們全家都是好人!’
郝劍龍內心深處破口大罵,但身體受制于人,卻是只能隨著沈瀾的操縱,配合著他往高臺上走去。
看著他們兩人親密聯動的模樣,臺下一下氣氛就熱烈起來,尤其以站在隊伍前排的聞人天陽聲音最大。
“那不是郝霸道嗎?他怎么主動去做示范,這小子今天怎么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個同學我也有些印象,好像平常都是開著泡泡車上下學吧。看他開車走路那樣子,我還以為是個囂張的公子哥,沒想到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同學。”
“就是好像走路的步伐有些僵硬啊,真要演示起來,他這身子骨撐得住嗎?”
“別扯了,別扯了,上面馬上就要開始了,集中注意力,說不定突破傳奇的機緣就在眼前!”
石臺之上,艾雅領著其他人退下來,就像那天一樣,只留下沈瀾努力復刻著前天對戰的場景。
他的記憶力極好,將自己和對手的每一個應對措施都記得清清楚楚,隨手打入氣血,將郝劍龍擺成自己當時所做的動作姿勢,并一一加以講解。
“前天那般當福惠以一招土球砸來,欲傷我于百米開外,”
沈瀾控制郝劍龍手腳向后頭向前伸出,忽略后者幾欲噬人的眼神,指著他說道:
“我用一招頭錘將砸來的巨石撞碎,當時我頭上戴著一頂頭盔,現在沒有提前準備,大家就當看無實物表演,體會精神就好。”
他繼續將郝建龍身體保持頭部前身不動,右手臂勾起手掌張開,呈一個彎曲指向頭頂的手勢。
“然后般當福惠用兩顆土球砸我,我用頭頂撞碎一顆,另一顆手臂微抬,用巧勁將它按來時的方向打回。”
郝劍龍彎曲的手臂一伸一縮,演示著沈瀾當時使用巧勁的動作,仿佛鬼畜回放一般。
看著臺下一雙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神,郝劍龍眼中憤怒慢慢淡去,轉而有了些許恍惚。
他猛然發覺肉體上的痛苦其實算不上什么,這種被人圍觀帶給他極大的精神傷害。
“注意留意,就是這個動作,先順來時方向接下石球本身的力道,再以手肘為軸心畫一道圓弧,才能將石球原路砸回。”
沈瀾一邊擺弄著手中身體,一邊細致地分解動作演示講解,
“但注意這一招需要更多的練習,對手臂精細操作的要求也很高,我當時砸回去的時候就沒有砸中他。”
看著臺上演示,臺下有幾個性急的學生已經開始學著郝劍龍的姿勢,想要掌握這一接力卸力的招式。
“然后那般當福惠看遠程攻擊不成就改為近戰,他猛地撲過來,使一招全力下拍,想要一招制敵直接按住我的頭。我則雙手松開劃過弧形,看起來仿佛是要用之前的卸力手法擋住這一掌。”
郝建龍的身體猛然站直,雙手劃著圓弧上移,然后用架擋手法閃電般朝著頭頂上方飛去,仿佛那里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掌正在下壓。
雙手超過自身承受極限的動作,讓郝劍龍臉上閃過了些許痛楚,但他咬緊牙關不再看臺下眾人,只是眼中的憤怒又重新亮了起來。
“但那般當福惠左手繃帶只是掩飾,最起碼并沒到影響他動作的程度,他閃電般甩出左手蕩開,打破了我雙手所畫的圓弧。”
“幸好我早有準備,手中圓弧不過是一招障眼法罷了,實際只是誘餌。在他左手出手擋開我雙手心中松氣的時候,我將全身勁道集中于頭頂一點,用盡全力往前頂去。”
郝劍龍手臂無序向后甩動,緊接著感到一陣氣血涌入,操縱著他的身體,以一種極為玄奧的方式匯聚了全身勁道,不管不顧朝上方頂去。
這股匯聚全身的勁道已經超越身體承受的極限,他甚至都能聽到脖頸處咔咔的響聲,這是頸骨不堪重負的哀鳴。
在頭頂勁力的帶領下,郝劍龍正欲一飛沖天,卻又被沈瀾握住肩膀一把按回原地,勁道沖突之下整個人難受的直欲吐血。
聽著盡管努力不去看臺下,但下方陣陣傳來的驚呼聲卻直直往他耳中灌輸,郝劍龍整個人眼神都黯淡下去,感覺這就是社死現場。
他甚至已經想到了到時候會在學校論壇上看到自己的視頻,偏偏還把控不了自己的身體,仍舊只能像個提現木偶一般,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弱小。
臺上郝劍龍被迫營業,臺下茍介壽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還未收回的手掌。
‘剛剛難道真的是我,親手把龍哥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