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雖然是前世凡人夸張的臆想,但看看這個神祇存在的世界,仿佛也不是毫無根據的事情。
主世界里距離沈瀾入學測試完才20多天,神域空間已經過去了20多年。
如此長的時間過去,原本原始的部落已經發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改變,最顯眼的就是原先仿佛流浪草原部落一樣的地方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城。
二十多年的發展,沈瀾的眷屬們步伐并沒有停留在原地,他們在原來部落地址的附近,靠著河流不遠的地方建立起了一座矮城。
聚石為墻,立木為梁,輔以泥沙填充,再蓋上厚厚的稻草葉片,就能建立起一座房子,雖然房頂保質期過了就要更換有些不方便,但終究比以前好多了。
兔人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將沈瀾前世的石磚和瓦片制作出來,但草原的土石泥沙太多黏土不足,根本不符合條件。
雖然沒有停下研究的步伐,但效果不佳。
況且草原樹種并不好,桑樹一年也就長個兩米,8-10年才能長成大樹做成房梁。
它的樹木質地不能夠承收很多的重量,畢竟桑樹的樹紋屬于橫紋,太重了容易折斷。
這也是“桑樹不當梁,槐樹不下堂”俗語的來歷。
因為多種條件限制,城內的房屋都是一層制建筑,除了最中央的一圈建筑外,極少有兩層的。
靠著建筑外圍,則是建立了一大圈的城墻,四米多高一米寬的城墻花了近十年建成,幾乎耗盡了能找到的所有大塊石頭,在低矮的建筑襯托下更顯威武。
在整座城市的最中央有著一座占地巨大的廣場,里面樹立著一座巨大的石質雕像,材料還是原來那座,但雕像樣貌變得更加精致了。
上面還被沈瀾附加了微光神術,每到晚上都散發著溫和的光芒。
雕像的附近有座占地頗大的兩層小樓,這是兔人族現任族長的住所。
20多年過去,在時間的沖刷下,整個部站已是物是人非。
立下汗馬功勞、幾乎由沈瀾一手帶大的兔堅,在新兔歷18年與世長辭,享年46歲,在族人和子孫的圍繞下含笑而去,沈瀾也出席了為他準備的盛大葬禮。
他最終還是沒有突破一階的關卡,作為兔人超過天年6年多,已經算得上是長壽了。
現任的兔人族長兼大祭司是兔黃,原來的族長護衛葉黃在刻苦的磨練下,突破限制成為了部族第一只自行突破的二階兔人,繼承位置后被以部族之名冠稱。
掌握超凡之力的兔黃,身體得到了土系超凡元素的淬煉,不僅變得更加強大,更是成功的延續了自己的生命。
而且身體仍舊十分強壯,去年已經娶了第五房小妾,他的第一任老婆小薇已經去世了快六年,他早就看開了,只想給部落多留一點新生代。
跟他同期的族長護衛,也只有他一只兔子突破,可見難度實在不小。
炎熱的夏天夜里,留起了胡子的兔黃解開衣襟,席地坐在一張草席上,借著燈光批改著一堆堆疊起來的文件紙。
因為樹葉和草資源極為豐富的原因,兔人們已經做出了簡單的紙張,擺脫了因毛皮卷軸不足而對文字形成的桎梏。
借著油燈翻看著一份訂好的紙張,兔黃一邊看一邊嘆氣:“唉,城外的那群哥布林又吵著要建城了,這個事情確實不好一直拖下去,已經用神諭拖了很久了。”
他的對面坐著一只看起來比他年輕許多的兔子,聞言問道:“這群哥布林想建城就讓它們去建好了,有什么要緊?”
兔黃笑了笑:“兔伍,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這群哥布林紙面上寫的冠冕堂皇,要減少主城人口負荷,改善城外居民生活質量,但實際上卻是在爭奪主導權啊。”
坐在對面的年輕兔子是兔堅的第五子兔伍,在他三歲的時候就被沈瀾點化,到現在也已經成年了,作為兔堅的功勞繼承者,也被以兔命名。
現在每天跟隨在兔黃身邊接收教導,更是負責整個兔人軍隊的管理,兔黃儼然是把他作為下一任接班人培養。
兔伍聞言臉色微微變化,他只是一下沒反應過,實際上來并不愚蠢:“這么多年了,這群哥布林還沒完全馴化嗎?嘖,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群哥布林投降的時候他還年幼,但也從長輩們聽說過那場殘酷的戰斗,要不是神明大人慈悲,這群入侵者早就被趕盡殺絕了,現在居然還敢有如此妄想!
兔黃笑著看他發泄不滿:“為自己種族爭取權益,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你的這番話心里想想就好,可不要在外面說。
哥布林現在是我們的次級種族,要是他們沒了工作積極性,咱們的日子可就沒有這么好過咯!”
哥布林的壽命平均只有不到三十,比兔人還要短一些,入侵的那一批哥布林幾乎所有人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死亡,城外的哥布林大都是戰俘們的后裔。
現在除了極少部分哥布林憑著戰力和信仰入住主城外,絕大多數哥布林負責著最繁重的工作,卻只能住在外城區,只有大型祭典才能進來參拜。
二十年前還好,現在尤其是最近這幾年,隨著生活越來越好,哥布林的尊嚴需求也就越來越高。
已經有激進的哥布林喊出同一個神明同一個眷族的口號,紙面上申請建立哥布林城的就是這一群人,矛盾沒有爆發只是因為以前的慣性罷了。
兔伍想了想說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這群哥布林的要求雖然很符合他們的利益,但我畢竟是兔人,站在我們族群的立場上。他們的要求完全沒得商量。”
“但看您老人家這個胸有成竹的模樣,肯定是已經有對策了,先說給我聽聽唄,也好有個準備。”
“這種局面,你父親很多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神明大人也有過神諭,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兔黃把手上的紙張放到一邊,輕拍桌子笑著說道,
“放心,這些都是內部矛盾,既然是內部矛盾,那找個外部矛盾讓他發泄出去就好了,我們和平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
“這個群哥布林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要擱以前吃都吃不飽的時候,他們可不會像現在計較這么多。”
兔伍滿臉驚訝的抬起頭:“什么準備?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兔黃招招手讓他到身邊來,等他坐穩了撇撇嘴輕聲說道:“那時候你才多大,跟你說了你又懂什么,還怕你泄露出去,但現在不同了。”
“我跟你說啊,當年計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