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被老頭撞傷的腿還沒完全好,又食物中毒了…上吐下瀉,實在坐不住…
周道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這么晚了,萬一人家睡著了,打擾人家不太好吧?”
在古迪娜巴那冷冷的目光中,周道果斷掏出手機號撥通了白凝兮的號碼。
“喂,我是周道,你睡著了嗎?”
“你覺得我睡著了嗎?”
“我覺得沒有,不然誰跟我說話呢?對了,之前我們不是同事嗎?那你知道能不能查一下我的信息?”
“好,我現在去幫你查一下,等一下給你打過來。”
周道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么,連忙說道:“哎,對了,你順便在幫我查一下一個叫楊哲的人。他好像是富康集團的外圍員工,我看到他在富康集團的宿舍區附近推銷富康集團的東西。”
楊哲這個人,可以說是周道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存在記憶力的名字了。
記得他的名字,可是對他這個人卻毫無印象,這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裝扮跟個神經病一樣,好像就是為了他指路一樣。
白凝兮記下名字說道:“那個要開公司系統才能查,需要的時間會長一點,我等會給回電話吧。”
“謝謝。”
掛了電話,周道看著古迪娜巴,說道:“還需要時間,你總不能讓我坐在這等吧?”
古迪娜巴嘆了口氣,說道:“跟我走吧。”
“我說,你不搭理我,也不讓我在這休息,那我能看個電視嗎?”
周道嘆了口氣,女人還真是善變,之前還抓著他的手捂著小心心說,自己能給她安全感,現在又防色狼一樣防著自己,半個小時了,也不搭理他一句,自己個說的口都干了。
古迪娜巴盯著手中的書籍,一聲不吭,連個反應都沒給周道。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啊?我開了啊?我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周道試探著打開了電視。
“午夜新聞為您報道,六月十七號夜晚我市祖山附近舊火車道發生激烈爆炸,現場發現兩具無名男尸。死者身體健全,警方初步斷定不是死于爆炸,疑似被人殺了之后拋尸于此。兩名死者年齡皆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死者右手指節處有明顯的厚繭,疑似經常手持棍棒之類的東西勞動。舊火車道始建于…”
周道打開電視,正好是新城市電視臺在播放夜間新聞,和晚上看到的新聞一樣,只不過這個介紹的更加詳細一點。
周道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十二點半了,也就是說現在是新的一天,他是昨天晚上失憶的。
“六月十七號?推算到三個月前就是三月十七…等等,電視上說的日期是陽歷,那么陰歷算來三個月前就是…二月二…”
念出二月二周道的臉色突然一變,感覺說出這個日子,讓他心里感覺好像是壓了座山一樣,又好像是吃飯噎到心口上。
古迪娜巴聽到周道的推算日子,臉色一變,手突然抖了一下,連帶著手中的書的一腳記載著書籍頁面那一塊給扯了下來。
將紙屑握在手中,古迪娜巴眼神變得不聚焦起來,好像是眺望遠方,又好像是什么都沒有看一樣。
沒有注意到背對著自己古迪娜巴的變化,揉了揉腦袋,周道低聲說道:“二月二,難道這個日子有什么特別的?還是說那天有什么大事發生?”
腦袋里沒有一點記憶,根本什么都想不起來,周道掏出口袋中的鋼筆,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記下二月二這個日子。
小本子是隨身帶著的,周道翻看了好幾遍,突然發現小本子竟然有撕掉的痕跡。
扒著夾縫周道數了數,能看到痕跡的有七張,而緊鄰著的那個空白頁面上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筆力寫下去應該是會留有凹痕的,可這里卻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好像是故意處理過的一樣。
閉著眼睛,周道想要推算一下情況,可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除了二月二和那條火車道之外…
火車道?對了,舊火車道。
突然周道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關于那條火車道的情況。
略過了十幾條,舊火車道靈異傳聞的消息之外,周道終于看到一條有用的信息。
那條火車道是民國初年的北伐軍建造的運兵線,起汴京通北平達東北,后來國軍統領的時候不知道是要這條火車道上修建什么東西,然后就廢棄這條火車道,重修改道十幾里外的另一個地方。
“看來明天要回去親眼看一看了…”
手機上搜索出來的消息,只能作為基礎信息參考,周道決定明天親自去看看情況。
叮鈴鈴…
突然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把正在沉思的周道嚇的一激靈,差點沒有握住手機。
第十章查無此人 “喂,凝兮查到了嗎?”
是白凝兮打來的,周道有些著急連忙接聽。
“我查了一下咱們的系統,不知道是不是系統出錯了,根本就沒有你的信息,查不到任何關于你的信息,就連曾經任職離職人員信息上都沒有你的信息。對了,你找的那個楊哲,我用了人力資源的系統查了富康集團,同姓同音的倒是有好幾個,可就是沒有你說的這個楊哲。”
白凝兮有些愧疚,沒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沒有幫周道查到。
“什么都沒有查到?連重名的人都沒有?”
周道十分差異,如果說自己的身份特殊,或許是有別的目的來到這里的查不到信息還好說一點,可為什么楊哲的情況也查不出來?
“沒有,我知道你找他有事,我還讓人查了新城市的人力資源情況,整個新城市都沒有查到。你說這個名字又不特殊,怎么會連個重名的都沒有?”
白凝兮也很是想不通,新城市因為工業發達,容納各個工廠的工人加起來達到上百萬,百萬人隨便取個什么名字的都有不少的重名的,這個楊哲竟然一個都沒有,太詭異了。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凝兮,謝謝你,這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周道揉了揉印堂,在小本子上又寫下了“楊哲”兩個字。
第十章 “哎,等一下,周道你沒有身份信息,又失憶了,那你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那你來我這里吧,我這還有一間房空著。”
白凝兮說完才覺得臉上有些發熱,竟然邀請一個男人跟自己一起住,太羞恥了。
周道張了張嘴,看了一眼古迪娜巴,說道:“不用了,我借用了朋友的證件,住在酒店就行了。”
“哼,不用拉到。”
周道看著被掛了的電話,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為什么不去?人家好心好意的邀請你,你竟然還拒絕?你不去,看你住哪里。”
古迪娜巴把書合起來,扭頭直愣愣的看著周道。
“我感覺我的身份和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想讓普通人卷入這個光怪離奇的世界,她應該過普通人生活。今天就先在你這里湊合一宿,明個的事明個再說吧。”
說著周道把抱枕放在了沙發上,和衣躺了下去,雙手抱胸閉上了眼睛。
“哎?周道我也是普通人,你怎么不怕我扯進去?誰讓你睡了?這是我的房間…”
瞎琢磨到了半夜才睡著,早上周道醒來的時候,古迪娜巴已經離開了,她離開前,還留下了酒店的消費賬單給周道,可是讓周道狠狠的記住了這個長的驚艷的女人。
“什么人嘛?昨天好奇的時候,說我有安全感,早上沒事了吃飽喝足就跑了,還給我留了一筆賬單,這個女人啊,真是越好看越危險。”
周道氣呼呼的掏了錢,古迪娜巴走的時候把房間也退了,周道想要接著住就得重新拿身份證登記,真是太可氣了。
背著一袋子錢,周道原本想要打車去舊火車道附近,可司機聽說那邊發現了兩具尸體誰都不愿意去。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周道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到了昨天下午周道趴著的地方附近,周道果然找到了那條舊火車道。
舊火車道兩旁野草遍布,如果不仔細尋找還真不容易找到,火車軌道上長著的的野草都被碾壓在地上,周道捏起來看了看,果然是火車輪經過碾壓留下的痕跡。
突然周道發現鐵軌上兩側的銹跡幾乎都被蹭了下來,只有距離地面的那淺淺一層還留著銹跡。
“這個痕跡…不對,這是蒸汽火車的大輪子碾壓的痕跡,跟現代火車輪子根本不一樣。”
以前火車是用蒸汽或者內燃機作為助力,推動性沒有現在的火車強,所以輪子設計的很大,方便推動,因此鐵軌兩側的鐵銹也都被蹭下來了,小輪子的現代火車卻不會。
這么極具年代感的痕跡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順著火車道,周道找到了發現那兩個尸體的地方,但是這里已經被警方仔細的搜過了,什么線索都沒有留下。
走了不遠,周道發現了爆炸的痕跡,雖然隔了一天但是氣味還是很濃郁的。
“這味道…”
周道閉上眼睛,仔細聞了聞,突然睜開眼睛說道:“不對,這味道也不對,這么刺鼻,這不是硝煙的味道,更像是化學類的味道…”
“嗯?這是…”
周道掏出小本子正準備記錄下來,突然感覺到有個反光的東西,反射了太陽光刺到了眼睛。
一個花生粒大小的金色的齒輪,被周道撿了起來。
齒輪很小很輕薄,通體金黃色,上面還刻著一個極小的編號,周道以肉眼來看,卻是根本認不出編號的內容。
火車道往南三里地到了祖山腳下就斷開了,周道又沿著往北走,快走到市區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附近是富康集團的宿舍樓,前面是一個小湖,火車道的北邊的源頭就斷在了這座小湖的邊上。
湖水平靜,但卻深不見底,看著那深邃的綠水,周道感覺一陣陣的壓抑。
扭頭不敢再看,周道順著湖邊邊走邊思考,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臉上充滿了絕望和悲憤的女生,她站在湖邊,臉上掛著淚痕,朝著湖水中走了進去。
周道一驚,正要出手,女生的手機突然響了。
“媽媽…”
“我沒事,沒有,我就是感冒了,鼻子和嗓子有點不舒服。”
“嗯,您放心,我吃藥了…我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
女孩掛掉電話,哇的一下痛哭了起來,臉上絕望消失了,悲憤也變成了不舍,她從湖水中退了出去。
周道松了一口氣,看著女孩就要離開了,前邊一個剔著寸頭,穿著天藍色西裝的男人迎著女生的面走了過來。
周道看到那個男人,心臟突然沉了一下。
男人在距離女孩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伸出了手,好像隔空抓住了女孩的臉一樣。
女孩愣了一下,看著男人,突然男人手中傳出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動,接著男人的手好像產生了特殊吸力。
一股股淡黃色的煙霧從女孩的腦袋上吸了出來,鉆進了男人的手中。
女孩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周道不上前就知道,這個女孩死了。
男人定定的看著周道,周道也直視著對方。
周道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神色平靜又有點不甘心的問道:“為什么?”
第十一章 這個人周道感覺到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就算對方說是他的親人,他也覺得理所應當。
可關于這個人的記憶卻一片空白,周道對他一無所知,但是剛才看到對方殺人,他心中痛了一下。
周道感覺對方應該是和自己比較親近的人,可另一個感覺卻讓周道無法信任對方,所以周道在硬撐,不能露出絲毫失憶的破綻。
周道感覺,如果對方知道他失憶了,那一定會出現災難性的大事情。
男人很平靜的說道:“她自己想死,我幫幫她而已。用她的壽命去拯救不想死的人,也算是沒有浪費。她應該會很感激我吧。”
周道聽著他平靜到了極致,好像他殺了人,被殺者真的應該感激他一樣,心中就涌出一股悲涼,還有些憤怒。
周道有些激動的說道:“可她已經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放棄了不代表沒有。”
“她沒有,她為了她那痛失愛女的可憐父母選擇了繼續活下去。”
“可憐?”
男子神色終于有了變化,他臉上有些猙獰,眼神可怖的說道:“可憐就是免遭劫難的理由嗎?我的父母不可憐嗎?我的兒子小石頭不可憐嗎?他們做錯了什么要慘遭毒手?怎么沒有人可憐可憐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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