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三恒星之中,其中位居中天,最為明亮的為紫微星。
紫微星在星宿之中,代表的就是人間主宰,也被稱作帝王星。
紫微星兩旁,分別為太微,天市,前者代表朝廷官員,后者代表百姓市集。
熒惑守心,火紅的星斗沖入三星之中,氣傷市集,故而瘟疫爆發。
如今,熒惑沖宮,直沖紫微和太微,太微被紅光覆蓋,怕是難逃血洗之災。
紫微帝星被熒惑所沖,光芒顯得微弱難辨,紫氣淡薄,將有崩潰之兆。
玄玄子點了點頭,驚嘆道:“原來如此,聽卜兄一席話,勝過貧道十年苦修。”
經過卜測一番講解,玄玄子也能看清天上星象。
單單看星象,技術含量不高,只要有個好眼神便可看出一二大勢。
若要詳斷,需在輔以其他算法配合。
清徽山不擅此道,他們主要修行方向是符咒,將自身作為媒介,以符咒借用天地之力星象于他們只是借力而已,并不鉆研占卜預示方向。
玄玄子捋著胡須心中感嘆,卜兄對他從無藏私,令他受益匪淺,這份因果他將來當需加倍償還。
天色烏云遍布不露出半分星月之光,山間狂風呼嘯吹得冷意連連。
這般天色,普通人不帶著火把幾乎無法看路,但與卜測和玄玄子來說,卻是半分不受影響。
他們看著山腳下,一隊形色詭異的人開始行動起來。
正在山下準備動手之時,兩只翠鳥撲閃著翅膀從遠處飛來。
嘰嘰喳喳…
卜測抬頭看向翠鳥方向,一道水藍光華沖了過來。
玄玄子也注意到有一股難辨正邪的氣息急速靠近而來。
水藍光華好似萬千螢火蟲有序飛舞,飛到卜測二人跟前速度驟停,而后落地凝聚出文太子的身形。
“恩師…”
文太子看到卜測有些激動,連忙恭敬行禮:“弟子拜見恩師!”
卜測伸手虛扶文太子:“不必多禮,你來的正好,山下的大戲還未開鑼。”
又扭頭看向玄玄子笑道:“道兄,文為吾之愛徒。吾徒,快來拜見清徽山玄玄子叔叔…”
并非同門,師叔不合適,卜測讓文太子按照人間稱呼喊玄玄子。
文太子聽命上前作揖行禮,玄玄子皺眉看著文太子,定了定眼看了又看。
文太子也有些奇怪,這個叔叔怎么這般“拿架子”?半晌不讓他起身。
咳咳…
卜測咳嗽兩聲,以做提醒,又問道:“道兄,你認得我這弟子?”
玄玄子回過神來,連忙虛浮起文太子。
“哈哈哈,認得認得,剛才差點沒有想起來。”
玄玄子捋了捋胡須,看向文太子上下打量一番,見他身上沒有陰煞之氣,也無怨氣戾氣,反而有淡淡清光以及功德之力,可見是正非邪。
也是…既然是卜兄的愛徒,又如何會戾氣纏身?
文太子抬頭看向玄玄子,他也覺得這位“叔叔”有些許眼熟。
玄玄子看著文太子點頭道:“怎么?文太子不認得貧道?”
文太子看了卜測一眼,遲疑著說道:“看玄叔叔有些面善,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何處見過。”
哈哈哈…
玄玄子揚天大笑,而后捂著下巴的長胡須,挑眉道:“這般,可有想起來?”
看文太子皺著眉頭,還是有些迷茫,玄玄子笑道:“想不起來,也不怪你。當年,貧道初次見你,你還是當朝太子,仁義無雙,百官稱贊。嗯,說起來,貧道還欠了你一份情呢!”
文太子經過提醒,頓時就想起來:“您…您是當年被父皇召見的那位道長?”
他皇考聽說清徽山道士有神通,就下令宣召,結果未能如愿,反而被對方破口大罵。
荒帝一怒之下,下令砍了那個道士的頭。
玄玄子點頭道:“不錯,正是貧道。當初,文太子求情之事,貧道尚且記得。”
荒帝要砍了他,文太子是有求情過,只不過利益想干不大,文太子雖然于心不忍,但看荒帝態度堅決,也不好繼續在勸說。
后來荒帝甚至氣的想要舉兵滅了清徽山,也是文太子求情勸說了荒帝免動兵戈。
玄玄子對荒帝厭惡,但對文太子卻有幾分欣賞。
文太子聽到再提往事,他面色如常的感慨道:“原來您真的并非凡人,當初是父皇糊涂,還請玄叔叔莫怪。”
玄玄子一直在觀察文太子,見他提及往事也神色平靜,毫無戾氣和怨氣,扭頭在看卜測,頗為感嘆。
“卜兄,貧道對你心悅誠服。”
玄玄子說著還對卜測一拱手,回想往事沉吟道:“十多年前,貧道曾到過文曲河,看河中文太子戾氣纏身,當時貧道還曾感慨,將來他必成一禍。”
當時文太子的情況,戾氣和怨氣隔著數里之外都能察覺,已經具備了成為妖魔的實力,只是一絲理智尚存壓制了惡行,但以他當時情況作惡也只是時間問題。
沒想到,今日再見,戾氣全消不說,還身具清光,凝聚了不少功德之力。
卜兄的手段,真是化腐朽為神奇,點頑石以俯首。
卜測捋著胡須笑道:“這般說起來,貧道還要感謝道兄饒了小徒一命,若非道兄成全,今日哪有我們這段師徒之緣。”
玄玄子笑道:“卜兄,貧道什么性格你還不了解?當時未出手,一則是因為他曾為貧道求情之因,二則他當時尚未作無因之惡,貧道懶得處理。”
他說著又看向文太子言道:“能遇到卜兄這般通玄道妙的仙人,點化你,收你為徒悉心教導,實乃你莫大的福源。這可比你當太子有福氣多了。”
說著,玄玄子在身上摸索了下,他著實是窮啊!
奈何,人家喊了自己一聲叔叔,這見面禮還是要有的,不為文太子,也得為卜兄的面子。
摸索了半天,從袖口里找出了一顆水藍色的珠子,抬手扔給了文太子。
“做叔叔的沒準備什么好禮物,這個小玩意送你做個把玩,將來有機會到清徽山,在送你些好東西。”
文太子手拿著珠子哭笑不得,這是把他當小孩子了?
他記得當年玄玄子被宣召之時,也不過三四十歲,跟他當初差不多大。
文太子拿著珠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抬頭看向恩師。
卜測笑道:“既然是你玄叔叔給你的見面禮,那你就收下吧!”
“是,恩師。”
文太子乖巧應下,這才將珠子塞入懷中。
“多謝玄叔叔的贈禮,小侄定會好好保管!”
玄玄子見狀,眼角含笑,也沒有解釋珠子的意思,以卜兄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珠子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