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測先帶著林滿把邢豐給送了回去,才又折返送林滿。
“先生,您有什么悄悄話要對我說嗎?”
小林滿歪著頭看著卜測,疑惑的問道。
“嗯?”
卜測道:“為何這么問?”
小林滿說道:“您繞路了啊!您先把小豐哥送回去,然后特意留下我,難道不是有悄悄話要和我說嗎?”
卜測看向林滿,這真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
卜測笑道:“你可真是小機靈,不過太聰明了可不好!”
“為什么?”
小林滿不懂就問,聰明為什么不好?大人們不都希望小孩子能夠聰明嗎!
卜測微微抬頭,眼神不聚焦看向空中,似是在透過天空看遠方。
“聰明的人活的累啊!哪里有沒心沒肺活的輕松?”
卜測搖了搖頭,蹲下來看向小林滿嚴肅的說道:“滿寶,先生和你做個約定如何?”
“什么約定?”
小林滿從卜測身上感受到了肅穆,雖然不太懂為什么,但也緊張起來。
卜測沉吟道:“今日之事,包括先生和楊縣令說的那番話,你知我知,不可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如何?”
之前他一著急和楊正廷說話的時候,忽略了身邊這個小家伙。
若是事情不成,說出去倒沒什么,但若是事情成了,萬一說出去那后果可就大了。
“連祖父和娘親都不能說嗎?”
小林滿皺著淺淺的小眉毛問道。
卜測點了點頭道:“不能,你要是做到了以后先生有獎,做不到的話…”
林滿緊張問道:“做不到怎么樣?”
卜測淡淡一笑道:“做不到啊?做不到會被妖怪吃了…”
小林滿連忙說道:“我能做到,先生放心,我肯定能做到,我都忘記您說什么了。”
卜測摸了摸小林滿的腦袋,做到是她的福源,她染了這份因果,將來必有福報。
做不到的話…
卜測抬頭看天,似是在說看天意。
將小林滿送回去,卜測便回到小院。
一進門就看到滿樹的桃子似乎更加成熟了。
沒來由的,卜測犯了饞,他上前挑了一顆粉黃中掛著紅尖的蟠桃,拽了下來。
桃子結出來半月有余,他這才拽了第一個,而外面卻已經再傳這桃子多么多么美味,多么多么的有奇效,好似他們吃過一樣,想來還有些好笑。
卜測洗了洗桃子,坐在石桌前啃桃子,他能做的都做了,此時靜待結果便可,心中很是輕松。
“嗯,這桃子還真是不錯!”
卜測點了點頭,且不說桃子鮮美甘甜,便是桃子中淡淡的星辰之力,就讓人回味無窮。
吃下去一股股精純力量在體內綻放,游走全身,好似在做頂級的按摩,渾身酥酥麻麻,舒服極了。
力量游走后,被八卦鏡吸收,子水和卯木更加明亮。
傍晚,一具渾身染血的干尸被送到縣衙。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捕快面色慘白,沖入后堂找到楊正廷,一見他便慌張的大喊。
楊正廷滿臉威嚴,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發生什么事情了?慢慢道來。”
捕快咽了好幾下口水,還是無法平復心情,拱手道:“今日我們頭帶著我們去支應三法司的大人們,頭讓我們在小荒山設下埋伏,他自己騎馬去四周查探情況,避免有無辜百姓誤入陷阱,可是直到晌午他都沒有回來。”
“我們幾個人擔心頭出事,便出去尋找,可是我們只找到了頭騎的馬,那馬腦袋被大刀劈開,已經死透了。”
“在馬尸體不遠處,我們找到了一具穿著公服的干尸,干尸身上多處刀傷,尤其是脖子,幾乎被砍掉,屬下…屬下懷疑那是我們頭…”
說到這里,捕快已經帶上哭腔,他現在都難掩慌亂,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說話也不連貫。
楊正廷聞言面色一愣,果真如先生所言…
“大人,怎么辦啊?您快去看看,是不是我們頭…”
捕快吸了吸鼻子,他眼淚止不住的掉。
楊正廷說道:“哭什么?你不是說了是干尸?邢捕頭便是真的遭遇不測,也不可能是干尸。”
“可…可那干尸身上的衣服,我認得就是我們頭的…”
他受到邢立頗多照顧,視邢立如同親兄長,他更不想邢立出事,可那衣服由不得他不相信。
楊正廷朝著干尸走去,看了一眼后,難掩駭然,捕快認得出來,他如何認不出來?
這干尸不是邢立又是何人?
楊正廷面色冷靜,甚至是強裝出冷漠,淡淡的說道:“糊涂,這干尸少說也死了十余年,如何會是邢捕頭?你們啊!你們中計了…”
“定是狂刀三煞,看你們布下天羅地網,自覺難以逃脫,故而挖了個干尸出來,換上公服,好引你們過去…”
“邢捕頭功夫極高,那悍匪杜力三等人又被三法司的高手打傷,便是邢捕頭不敵他們,也不難逃脫,這衣服只不過障眼法!”
楊正廷沉聲道:“速去將這干尸給燒了,免得晦氣了邢捕頭。”
“可是,大人…”
“嗯?”
楊正廷面色一冷,冷哼道:“怎么?邢立不在,本官還使喚不動你們了?”
楊正廷強勢起來,讓一眾捕快頗為敬畏,一時間無人敢不聽從。
而他們心里也希望這不是邢立,當成干尸燒了,至少心里有個期盼。
楊正廷親眼看著干尸被焚燒,正欲回去,突然又說道:“對了,三法司的大人們還要做事,今夜西城門便不要關了,免得阻礙三法司做事。”
一眾捕快心里好似被壓了一座大山,一個個愁云慘淡,興致不高,聽到楊正廷的吩咐,也沒什么想法,聽從便是。
是夜,月上中天,一片烏云吹來,遮蔽月光。
轟隆隆…
上一刻中還是晴空,下一刻中便雷云涌動,悶雷聲音炸響。
卜測聽到動靜,起身走到院子里,負手而立于屋檐下。
此時,西城門方向一團黑影急速沖來,跑到了平安巷。
嘭嘭嘭…
敲門聲在雷聲間隙中響起。
“誰啊?大半夜的干什么…”
邢立之父邢松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披著衣服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