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易容成大眾臉,成功潛進唐家堡。
夜深人靜。
他像個街溜子,在街上閑逛。
白起說的離間民心,道理他都懂,可真要他做起來,他卻茫無端緒,無從下手。
“先放把火吧。”
李長生在城里溜達了一圈,終了駐足在一家茅草屋前,手指搓了搓,一團黑色火焰出現在他手中,想了想,他又把火焰搓成紅色。
“還是紅色火焰吧,黑色火焰太顯眼,若留下把柄,被有心之人查到本座就壞事了。”
易容后的李長生跳上一顆桃樹,在樹杈間控制著火候,他要放火,但要火燒不死人。
待火溫正好,李長生抓來一只烏鴉,把它丟進火焰中心,只見烏鴉撲扇著翅膀,不停的翻滾,嘴里發出“嘎嘎嘎”的怪叫…像喪歌!
燒了幾分鐘,烏鴉身上的毛都燒禿了,烏鴉還活著,李長生嘴角一揚,放生了烏鴉。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去。”
李長生屈指一彈,火星飛向茅草屋,隨后其周身空間一陣扭曲,李長生現身至茅草屋側方三十米處,目不斜視,似位散步的行人。
“蓬!”
火星與茅草屋頂接觸,茅草屋頂頓時燃起熊熊烈火,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李長生輕輕吹了口仙風,屋頂的火,隨著風兒飄得很高,點燃了茅草屋旁的灌木。
紅色火光,在黑色夜空下閃亮,像極了仲夏夜的繁星,在舞蹈,在扭動,在變形。
李長生加快了腳步。
屋頂倒塌,茅草夾著火,落到了屋子里。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火焰燃燒的爆裂聲,呼嘯的仙風聲,宛如一篇地獄的樂章,贊頌著李長生的罪孽。
“救命啊!”
“轟。”
茅草屋內,一女子猛的推開木門,臉上布滿炭灰,衣衫不整,煙塵嗆的她直咳嗽。
可她沒有時間喘息,只因…
她的孩子還在屋里!
“誰來幫幫我…咳…我的孩子還在里面…咳咳…有沒有好心人…咳…咳…有人嗎嗚嗚。”
女子焦急的淌眼淚,即使煙塵刺激下,她連說話都是那么艱難,但身為人母的她,為了孩子,依然強忍著喉嚨的干澀,呼救道:
“有人嗎…嗚嗚…咳…幫我救救孩子…”
“姑娘,怎么了?”
女子絕望時,散步的李長生剛好路過茅草屋,極具正義感的他闊步上前,詢問道:
“我有什么能幫到你的嗎?”
“孩子…公子…求你幫我救救孩子…”
女子像見到救星一般,跪下懇求道:
“公子…求求你…幫我…救救孩子…”
“好,姑娘,你別急,你去找人救火,我去幫你救孩子,這里危險,你快躲開。”
李長生說完,一把推開女子,沖進烈火。
此時此刻,那道平凡的身影,在這位女子心里被無限放大,直至…與天地并齊!
那女子報了官。
很快,官府組織起救火小隊往茅草屋趕。
女子跟著隊伍,提心吊膽:她怕那好心公子出意外,也怕她孩子出意外。
“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
女子邊跑,嘴里邊祈禱著。
不知是不是菩薩聽到了她的祈禱,眾人趕到時,李長生正抱著一男孩,蹲在路邊咳嗽。
他也變得跟女子一樣,滿臉炭灰。
煙熏的。
“謝天謝地,公子你沒事!”
女子大喜,跑上來檢查李長生傷勢,萬幸的是,李長生只受了點皮外傷。
“哈哈,我一個大老爺們能有啥事?”
李長生爽朗一笑,把孩子還給女子,顫顫巍巍的起身,陡然,他兩腿一軟…
癱在女子肩頭!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長生連連道歉,剛要抽離女子肩膀,可手一抬起,就被女子摁下:
“公子…搭著吧。”
“這…不妥吧?”
李長生遲疑道:
“別人會說姑娘閑話的。”
“無妨的。”
女子蜷眉低首,小聲道:
“公子救了奴家的孩子,奴家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公子呢,搭個肩算得了什么?”
“如果被你相公看到…”
李長生怕敗了女子名節。
“奴家沒有相公。”
聞言,女子眼色一黯,沮喪道:
“奴家采蓮,是個…寡婦。”
“額,抱歉,無意冒犯。”
李長生跟采蓮說著話,吸引她的注意,手指卻悄悄運轉起陰陽變,在女子肩頭滑動。
“無礙的。”
采蓮堅強一笑,如歷經風吹雨打,仍舊笑面人生的小草,看著懷中的嬰兒,喃道:
“有她,就有希望!”
“會過去的。”
李長生嘴上輕聲撫慰著女子,手上卻不斷將陰陽變的力量灌入女子的身體。
“謝謝公子。”
采蓮忽然覺得李長生好有男人味:
他的胸膛好寬厚,他的側顏好帥氣,好想靠進他懷里啊!
唔,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我真的是個壞女人嗎?
聆聽著采蓮節奏紛亂的心跳聲,李長生詭笑低語道:
“哈,魚兒,咬餌了。”
這女子,是他離間唐家與唐家堡,下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棋!
上古時代。
陰陽變被列入雙修之術排行榜的榜首。
其緣由,是陰陽變除采補陰陽外,還有兩個逆天的功效:
其一,是竊言術,能偷聽女子心聲,不過李長生以目前的修為,用不出竊言術。
其二嘛…
它能在修為境界比自己低的女子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令女子瘋狂的愛上施術者。
且,無論被施術的女子有沒有心上人!
茅草屋大火撲滅時,唐家的人也到了唐家堡,為首的是唐家二長老唐焱。
唐焱身后跟著四六長老,其身側,是一戴著斗笠,著漁蓑的男子。
想必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古海了。
幾人進唐家堡的時間,正巧跟救火回來的百姓撞上。
看著一個個拿著盛水器皿往回走,臉上黑如土炭的百姓,古海眉頭一皺。
“古海先生,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古海搖搖頭,攔住一壯漢,問道:
“小哥,你們這兒…哪兒著火了嗎?”
“新來的吧?”
壯漢看了眼古海打扮,以為他是個漁夫,倒也沒啥戒備,道:
“東邊街道一女子家著火了,我們剛救火回來呢。”
“著火?”
“這大晚上的,怎么會著火呢?”
晚上不準點明火,這是常識。
“鬼知道呢。”
想起那火,壯漢一米八的大個都不禁一抖,道:
“那火燃的忒邪門了,這個點盜賊都睡了吧,誰會放火啊?”
此事,是人為!
古海腦海電光一閃,給了壯漢一塊靈石,將其遣走,對唐焱道:
“看來,是武曌的人干的,他們已經行動了。”
“這…”
唐焱虎軀一震,問道:
“那我們需要做點什么嗎?”
“殃及無辜的離間計么,有點像白起的手段。”
古海呢喃一聲,擺擺手,示意唐焱附耳過來:
“你明天找幾個生面孔,去城外,想辦法混入他們武曌的軍隊,然后…”
兩人私語幾許,古海講完計謀。
唐焱仰頭,眼神崇敬,大肆贊揚道:
“此計妙也,古海先生不愧是兵法大家啊!”
“小計爾。”
古海不慕虛名,他只想會會那位人屠閣下,兵法一道,他,無敵太久了:
“哼,你離間我民心,我就亂你軍心,好久沒有棋逢對手了,白起,希望你能給我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