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這種棋牌游戲即便在千百年后的現代依然頗有市場,劉云的研究生導師就對圍棋十分鐘愛,劉云為了投其所好也對圍棋進行過一番研究。
不過那位導師其實是個眼高手低的臭棋簍子,劉云只學了1個多月的圍棋就能輕松戰勝他了。
自身能力不行,不妨礙導師對圍棋的興趣,他酷愛收集各種古代殘局棋譜。
到了網絡發達的現代,信息傳遞速度早已今非昔比。
各行各業的網友們根據興趣愛好自發的加入各大聊天群和社交論壇,圍棋愛好者自然也不例外。
研究圍棋的沙雕網友們閑極無聊之下,還真的按照小說中的描述將珍瓏棋局給大致還原了出來。
珍瓏棋局的破局關鍵就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第一手上。
“噠!”
當蘇星河將被段延慶和鳩摩智攪亂的棋盤恢復原狀后,執白旗的劉云毫不猶豫的在黑棋圍剿白棋的邊角點下一子。
這一片小局中,黑棋和白棋相互圍住對方。
黑棋如果退讓,白棋一子便可將黑棋吃光。
反過來說也一樣。
這一現象在圍棋中被稱為共活,又稱雙活,雙方都不敢貿然動這里的局勢,以免牽一發而動全身。
劉云的這一子在共活的棋局中主動收氣,等于將自己的大片白棋奉送給對方吃下。
對方如果不順勢吃下白棋,自己就會在后手被白棋吃掉,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這一手在圍棋中屬于明顯的自殺行為,眼看著白棋就將因為共活棋的崩盤而全軍覆沒。
“胡鬧!哪有這樣自斷臂膀的!”
蘇星河還以為劉云有什么妙招,這胡亂填下的一手讓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劉云笑而不語,胸有成竹的伸手示意蘇星河落子。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
蘇星河出手下子,毫不客氣的將共活局中的白棋全部吃下。
劉云絲毫不猶豫的再次點下一手。
蘇星河浸淫珍瓏棋局多年,對這套殘局的多種變化早已爛熟于胸。
但像劉云這樣上手自殺的走法他還真沒見過,甚至想都不敢想。
沉下氣來繼續迎戰,蘇星河愕然的發現一個事實。
白棋之前的自殺走法固然葬送了一大片活棋,但也正好擺脫了邊角的糾纏。
雖然黑棋依然占據了上風,但白棋反而不像之前那樣有死無生,而是大有可為。
蘇星河越下越是驚駭,他逐漸明白了劉云的解法,心中開始浮現狂喜之意。
在圍棋之中,這種自送棋子的戰法被稱為美人倒脫靴,通過自己主動送子從而在大盤上取得優勢。
然而一般的倒脫靴頂多送個八九子,絕無像劉云這樣一口氣送掉幾十子的先例。
越是精通圍棋的人越難看透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步,這就相當于佛家所說的知見障,被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束縛導致難以變通。
最關鍵的一子其實已經決定了大局,接下來棋局也就順利成章了,執白棋的劉云毫無意外的破解了珍瓏。
眼見大局已定,蘇星河仰天發出豪邁的笑聲,灑脫的投子告負。
“精彩,精彩!”
“先師布下珍瓏棋局后數十年來無人破解,沒想到破局的關鍵居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這把老骨頭果然比不上年輕人的沖勁。”
蘇星河雙目炯炯的看著劉云,眼中既有審視之意,也有隱藏極深的激動與期待之色。
“小兄弟,你贏了,多謝你解開這盤棋局,圓了先師最后的遺憾。”
起身走到聾啞谷最深處的三間小木屋前,蘇星河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
“請進,你的機緣盡在屋內。”
這三間木屋的構造非常奇怪,既沒有門也沒有窗。
劉云倒是沒有像原著中的虛竹一樣傻愣在原地。
解下袖中吊掛的荷包,劉云一次性將數十枚硬幣一同擲出。
“啪啪啪!”
木屋面向谷口的一面被硬幣打得千瘡百孔,隨手一拳就在木屋上砸出一個經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好啊,原來壞我好事的就是你這個臭小子!”
劉云發射硬幣的手法與之前打斷段延慶自盡的暗器如出一轍,正在應付惡貫滿盈的丁春秋對此大為光火。
從客觀角度來說,丁春秋好歹是逍遙派的門徒,他的功夫是在段延慶之上的,只是因為戰斗風格被克制暫時無法拿下對方。
但在這場還算游刃有余的戰斗中,丁春秋能分出不少心思觀察周圍的情景。
眼見劉云即將進入暗藏逍遙派密藏的小屋,丁春秋看似輕柔的一掌拂開段延慶的鐵拐,另一只手揮動羽扇,向劉云的后背扇來一陣綠油油的陰風。
蘇星河見狀臉色一變,屏住呼吸的同時大力揮舞袍袖,試圖將丁春秋扇出的毒霧驅散。
但倉促之下他也只能勉強護住自己,剩下的小部分毒煙繼續向似無所覺的劉云靠近。
蘇星河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選出的良才眼看著就要命喪逍遙派叛徒之手,但眼下他又不敢開口泄氣,以免劇毒倒灌自身。
背對蘇星河的劉云其實已經感覺到了身后的陰風,悄悄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凈衣符。
注入內力激活的凈衣符當即化作一團飛灰隨風消失,但符紙上的小篆文字閃爍著微光在空中停留了數秒才熄滅。
柔和的能量包裹劉云全身,丁春秋的毒煙無法突破他體表那層看似微弱的防護,反而讓劉云借助這股勁力加速沖進了屋內。
“丁春秋,你在看哪里?”
段延慶也認出了劉云的手法,知道這位小兄弟就是之前救下自己性命的人。
惡貫滿盈固然壞事做盡,但他至少知道報答救命之恩,一雙鐵拐虎虎生風的施展一陽指絕技,讓丁春秋再也分不出精力關注消失于木屋內的劉云。
蘇星河也眼含恨意的瞪著丁春秋,寬大的袍袖在內力的鼓動下獵獵作響,隨時做好出手夾擊他的準備。
進入木屋后,外面的一切就暫時與劉云無關了。
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劉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手忙腳亂的丁春秋。
“沒吃飯嗎,弟弟?”
“就這?”
皮這一下就很開心。
小屋內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線,也沒有任何家具,空蕩蕩的一片讓人忍不住心生寂寥之意。
劉云的眼睛暫時還無法適應屋內的昏暗,瞇起雙眼在黑乎乎的小屋內左右掃視。
就在此時,空曠的小屋內響起一個溫潤的男聲。
“終于有人進來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聲音是從劉云身側的木板后傳來的,嘗試著推了一下擋在路中間的木板,立刻就聽到了腐朽的咔嚓聲。
“轟!”
運使神足經內力用力前推,早已腐朽不堪的木板從中斷裂,后方是一個同樣空蕩蕩的單間。
此時劉云的雙眼已經逐漸適應了驟然改變的光線,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屋內的場景了。
這間沒有任何家具白色的房間中央,一個身著白袍的人影盤腿懸坐在半空中,就像臨空漂浮一樣。
計劃即將達成,劉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深吸了一口氣。
‘終于見到你了,逍遙派掌門無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