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牽絲戲》使得沈歌再次火爆全網,只要是和他相關的話題,基本上都能引起一番不小的熱度,因此沈歌就成了一些視頻博主和大V的目標,許多人都在嘗試聯系他,想要和他聯動一下,拍個視頻,俗稱:蹭熱度。
而營銷號更是掌握了財富密碼,不管大事小事,在發視頻、發文章的時候都會硬生生地帶上沈歌的名字,就差把“我爸是人,沈歌也是人,所以沈歌是我爸”這種蹭熱度的文章發出去了。
流量大有好處就有壞處,此時此刻有心人通過水軍和大V用來攻訐沈歌的那些話題,在這些流量的推動下,熱度上漲得飛快,很快就躍到了熱搜榜前五的位置。
“先是落井下石,然后墻倒眾人推…”
掛斷電話后,沈歌淡然地笑了笑,心中卻不怎么在意。
汪寧告訴他說從《國風美少年》開拍后第一期到現在,一直都有人在暗中針對他,熱搜之所以漲得這么離譜,不用猜就知道幕后有人在推動著這一切;而且據汪寧所說,幕后操縱這些的還不只一家,似乎還有其他的公司起到了助力。
不過對于這些沈歌都理解,雖然他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但是如今火爆全網,肯定在不知不覺間動了某些人的蛋糕;更何況,嫉妒是人的天性,既然有人牽頭搞他,旁人也順便踩他兩腳,讓他死得快一點,反正對這些人也沒什么壞處。
“黑都沒黑到點子上,怎么就想著推倒我呢。”
沈歌笑了笑,不再想這些事情。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清晨初升的陽光穿過樹葉從窗外照射進來,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花香,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連最后一點朦朧的睡意都消散了。
沈歌一直保持著早起的習慣,每天起來后去食堂吃個早飯,然后再去學校操場或者附近公園里,不過不是為了晨練,只是簡簡單單地溜達一圈。
燕京音樂學院附近有個公園,環境不錯,他住在這里的這些天基本上都會去那里逛一逛。
沈歌閑庭信步般在公園的石板路上走著,四周的人不算太多,基本上都是早起鍛煉或者是買菜路過的老人,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似乎是趕著上班的年輕人匆匆走過。
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間,還伴隨著鳥雀悅耳的啾啾聲。
沈歌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把手機放在面前的石臺上,然后打開了一段音樂,很快悠揚的京胡便傳了出來。此時此刻,空氣清新自然,楊柳細風,伴隨著悅耳動人的曲調,他開口了: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
梅派神韻融合得越來越慢,到今天為止進度才只有百分十六點五,不過雖然僅僅只融合了這么一點,但這對現在的沈歌來說卻已經足夠讓他消化和使用了。
決定從《國風美少年》的舞臺上表演《四郎探母·坐宮》后,他就已經開始準備,只是學校里附近都住著人,練習唱腔的話不太方便,沈歌便想到了來公園里吊嗓子。
有人說過:京劇名家的好聲音好嗓子都是吊出來的、磨出來的,這句話不無道理。
沈歌此刻唱的這一段《勸君王飲酒聽虞歌》,就是出自梅派經典代表作之一的《霸王別姬》中,虞姬六個唱段中的一個二六板片段。
其實《霸王別姬》這部戲當年是由楊小樓和尚小云先生在京城首演的,只不過梅蘭芳先生根據《史記》中“不得不與虞姬訣別”這句話聯想,而對《楚漢爭》進行了改編,把虞姬由配角改成主角,可以說是同名不同戲,因此實際上說梅派的《霸王別姬》是由梅蘭芳先生首演也不為過。
“解君憂悶舞婆娑。”
“嬴秦無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這里雖然人少,但是卻也并非沒有人經過,再加上沈歌一開嗓,婉轉動人的聲音便瞬間傳了出去,路過這里的人都下意識地向這邊看來,發現竟然是個年輕人在伴著琴聲唱戲,不由得感到驚奇。
在這一片段里虞姬要一邊唱詞一邊舞鴛鴦劍,非常考驗演員的功力,只不過沈歌沒那裝備,再加上這又不是正式的演出,也沒必要去練習身段,單練嗓音就足夠了。
路過的年輕人好奇地瞥了一眼后便轉身離開了,他們對這些咿咿呀呀聽不懂的戲曲實在是提不起興趣,枯燥乏味得很,好不容易從被窩里爬起來,再聽一段京劇的話,怕是困意又上來了。
倒是有幾個老人被沈歌的嗓音吸引了,駐足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沈歌演唱。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敗興亡一剎那。”
沈歌整個人沉浸其中,仿佛此刻天地間只剩下了他一人,唯有京胡和聲音響徹在耳邊,而他則緩緩地唱著,腦海中浮現出虞姬向項羽舞劍時的情景。
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
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霸王別姬,亦是虞姬別霸王。
“寬心飲酒寶帳坐…”
當沈歌唱完最后一句后,沒有立刻結束。這一段雖然僅僅只有幾句唱詞而已,但是唱完之后還有將近四五分鐘的舞劍表演。沈歌閉上眼睛,腦海中虞姬舞劍的身段伴隨著京胡的節奏起舞,直到一曲結束,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即便是融合了梅派神韻,但如果只是在腦海中構思的話,還是不行。”沈歌心中暗道,“有機會找個地方親自上手練習一下,舞劍這一段還是非常考驗功力的!”
“好!”
“年輕人唱得真棒!”
當沈歌回過神來后,發現 不遠處有幾名老人正在鼓掌叫好,他對著他們微微一笑,正準備離開,這時忽然一個老人叫住了他。
“年輕人等一下。”
沈歌疑惑問道:“你好,有什么事嗎?”
眼前的這個老人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精神奕奕的,不說他年輕時候了,就單單說現在,依舊是個風流瀟灑的人物,尤其是他和沈歌一樣,兩人都長了一雙桃花眼。
“梅派唱得不錯嘛!”
聽到他的夸贊,沈歌笑了笑,看來遇到懂行的了,謙虛道:“您過獎了。”
“才回國兩天,發現祖國變化真是越來越大了。”這個人忽然感慨一句,“沒想到梅派竟然出了這么厲害的接班人,看來即便是時代發展,戲曲文化沒落,但是卻永遠不會死…有你這樣的接班人,真是梅派的幸事!”
沈歌雙眸微微一閃,聽他這么說,他要么是專業的戲曲演員,要么就是以前和戲曲界非常的熟悉,只不過應該是離開國家很久了,不熟悉如今戲曲界的情況,竟然把自己當成了梅派的傳人…
笑了笑,沈歌也沒有解釋。因為如果說的話他的確算是正宗的梅派傳人,只是沒有名分。
“唱功基本上沒有問題,如果扮上的話…”對方打量了沈歌一眼,“和我一樣帥,扮上肯定也無可挑剔!”
這句話說完,他和沈歌都笑了起來。
頓了頓后,沈歌問道:“前輩也是京劇演員,不知前輩工哪個行當?”
“多少年過去了…”眼前的老人點點頭,“我是唱老生的。”
聞言沈歌眼睛一亮,《四郎探母·坐宮》是旦角和老生對唱,現在他雖然會了旦角,但是卻不會老生,本來還打算用聲望值先兌換一點呢,沒想到竟然碰巧遇到了一個老生前輩,不知道能不能請對方指點一二。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在對方眼里是正宗的梅派傳人,所以思來想去,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最近這段時間小子對老生很感興趣,今天有幸在這里遇到前輩,不知道前輩能不能稍微指點一二,滿足一下小子…”
聽到沈歌的話后,老人有些詫異,因為京劇演員反串學習還挺正常的,只是他作為一個正宗的梅派傳人,平時應該不會接觸不到老生演員呀,不過看他的模樣似乎也并不認識自己。
他想了想后,點點頭:“可以,不過今天不行了,我還有事要忙。明天吧,還是這個時候,還是在這里。”
沈歌臉上露出喜色,急忙謝道:“謝謝前輩。”
“沒事。”
兩人告了別,沈歌高高興興地回到了燕京音樂學院的排練室里,不過這里沒什么人,葉紹翁和竺鳳蘭他們都有事忙去了,只有白畫薇一個人待在這里。
“你怎么一個人待在這 里?”沈歌問道。
“找你啊!”
見到沈歌,白畫薇急忙道:“大早上的你不在住的地方,也不在圖書館,想了想也不知道你會去哪兒,就只能在這里等你了。”
“找我干什么,又問問題?”
“什么呀!”
見沈歌調侃自己,白畫薇輕輕跺了跺腳,說道:“剛剛汪寧導演發消息說,讓咱們去拍照片,作《國風美少年》總決賽的宣傳海報!”
“好!”沈歌點點頭。
《國風美少年》經歷了這么多期,總決賽是最吸引觀眾的了,所以在這個上面肯定要大肆宣傳,畢竟這可是一檔節目的巔峰時刻,運營好的話,收視率和話題熱度肯定會爆炸的。
拍攝海報的地點不在錄制節目的現場,沈歌和白畫薇兩個人到了地鐵站,剛過了安檢,正準備過閘機,卻發現閘機前似乎發生了什么事,導致一群人堵在了這里,準備乘地鐵的人都擠不過去。
沈歌皺了皺眉頭,正想和白畫薇換一個地方進去,卻見白畫薇已經迫不及待地圍了上去,不由得嘆了口氣,果然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走上前去,發現里面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孩子,她們正在跟三個年輕人理論,而旁邊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地鐵工作人員,神色有些慌張,遇到這種情況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本來大家都在排隊過閘機,誰知這三個人直接插隊,小孩子扯了一下其中一個人的褲子,就被那個人一腳踹在地上,老太太就跟他們理論起來。”白畫薇小聲對沈歌說道。
“怎么不處理呢?”
沈歌不解,挺簡單的一件事。
“好像那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日國人,那個人說這兩個人是來華訪問的,身份很高,不好招惹。”白畫薇撇撇嘴,“地鐵工作人員處理不了,只能叫上級來幫忙了。”
沈歌一聲冷笑,這就是知小禮的日國人嘛。
“我跟你說這件事兒可不好處理,鬧大了那可就是國際問題!”這時,只聽那兩個日國人身邊的華國人說道:“是你家孩子先來招惹我們的,我們還手是理所應當。你們本來就不占理!”
在場的人都皺起眉頭,他們先插隊卻反而倒打一耙,欺負老幼,如此行徑實在是令人作嘔,只是礙于這三人的身份,沒有人敢上前。
其中一個日國人似乎被眾人圍觀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起眉頭,對旁邊的華國人說了一句日語,緊接著嘴角掛起不屑的笑容,一邊豎起中指,一邊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支那…”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語氣卻倏然頓住了,整個人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后面的話哽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眾人一片嘩然。
只見沈歌不知道什么時 候來到了前面,他唇角帶著淡淡的冷笑,一只手捏住日國人還未豎起的中指,猛地向下一掰,頓時疼得這個人冷汗連連,面容猙獰扭曲,臉上再無之前的高傲和不屑,只剩濃濃的痛苦之色。
“好!”
“干得漂亮!”
“真尼瑪舒服!”
“弄死他丫的!”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叫好聲。
跟兩個日國人一起的華國人見狀,雙腿哆嗦一下后,渾身一個機靈,盯著沈歌冷聲道:“快放開他,你知道他是誰嘛,這件事鬧大了就是國際問題,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嘛?!”
“身為一個華國人,卻反過來帶著小鬼子欺負自己的同胞,”沈歌卻沒理他,而是冷笑著自顧自地對他說道:“像你這種人我們統稱為…”
最后兩個字他沒說出來。
人群中有人說道:“漢奸!”
“走狗!”
“賣國賊!”
這些話使得這個華國人臉色鐵青,嘴唇哆哆嗦嗦,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而被沈歌捏著手指的日國人以及他的同伴,面對著沈歌一人,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反而看向他的目光里帶著懼色,畏首畏尾,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