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土深處黑霧沸騰,寧宇踩著墳土造物的尸骨而立,此地一時間寂靜無聲。
“你身上果然有這東西…”黑霧洶涌澎湃,一道道黑影從墳土深處而來,都是墳主造物,不是尋常的腐尸。
“你們…”寧宇皺眉,而后望著墳土最深處,露出一抹恍然。
“原來是墳主需要這東西,他到底傷到什么地步了?”
“大膽,敢對墳主不敬!”有人厲聲喝道:“我就不信,殺了血孽,你沒有絲毫損傷!?”
那人出手了,乃是人形生靈,直接拍在了寧宇胸膛上,他竟沒有避開,所有人都心頭一顫,難道真的受傷了嗎?
那人臉上露出一縷譏笑,寫滿了嘲諷,剛想說什么,可是才張開嘴,突然間神色慘變,他心中驚呼:“怎么回事?”
他想大叫,可是口中卻不能出聲,身體一動不能動,只能在心中狂呼。
人們不知道這些,只見到寧宇被一掌擊中胸膛,全都為他感覺一陣悲哀,墳土太不要臉了,車輪戰,誰能受的了。
才一個照面而已,就被人這樣擊中。
墳土來的生靈臉上都堆起了冷漠的笑,他們樂見這個場面。
“咦,不對!”
墳土領頭的那尊造物終于感覺不對頭了,那人的掌貼在寧宇的胸膛上時間未免太長了一些,即便是有心羞辱也不應這般。
而這時有部分人也終于覺察到了不對,那人的臉色很古怪,由最初的嘲諷到現在的發白,轉變的很突兀,跟見鬼了一般。
突然,那墳土造物口中咳血,身體劇震,而后搖動,所有人都聽到了骨裂的聲響,他像是一灘爛泥般倒了下去。
“亂!”
墳土造物驚呼,全都變色,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亂明明一掌擊中寧宇,怎么到頭來卻是他自己倒了下去。
一群生靈快速向前沖,更是祭出了法器,這么多兵器一齊向寧宇攻伐,下了狠手。
“亂!你怎么了?”。
亂身體軟倒,近乎半跪,很是不甘,但卻控制不住軀體,癱軟在那里,這個姿勢讓他無比的難堪。
剛才還很傲氣,結果轉眼前就匍匐在了寧宇的腳下。
“我…不知道為什么!”他艱難的說道。
成片的武器飛了過來,落向寧宇的身上,他終于出手了,掌指晶瑩,一件一件的拍中,咔咔聲不絕于耳。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寧宇的掌指與那些兵器對碰,兵器內的力量沖擊而出,全部打進了他的身體中,讓他劇震。
可是,諸多兵器自身卻都龜裂了!
亂臉色蒼白,匍匐在寧宇的腳下,他感覺很屈辱,這個姿態,讓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那里。
作為墳土造物,這是極為損傷威嚴的一幕。
“殺!”
其余的墳土造物都殺到,沒敢肉身攻擊,不去理會龜裂的兵器,直接祭出了各種神通,向寧宇的身上打去。
神光蔽日,神通沖天,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寧宇身體被擊的微顫,但卻卻始終屹立不倒。他并沒有還手,神色冷淡,掃視眾人。
這讓人駭然!
“我們的力量!”
有人驚叫出聲,他感覺整個軀體都空虛了,在瞬間像是化成了凡人,從九天上墜落進地獄中。
其他人也都神色慘白,比他更甚,說不出一句話來,覺得無比的空虛,一身道行與精神氣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了一個軀殼。
這是一種剝脫,力量進入了對方的身體中。
寧宇的體內傳出些許碎裂的聲音,多位八境的剛猛攻擊,一身的力量被剝奪而來,在錘煉他的血肉。
他的力量不曾消失,一直都在,而且也在增長中,只是被白玉金獅的碎片封在了血肉中,不能動用而已。
他需要一個涅槃的過程,浴火方能重生,借他人之力鍛造己身,讓自己新生過來。
這般嚴重的壓制,等若為他帶上了難以打破的秩序枷鎖。
然而,任何事情都兩面性,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未嘗不是一種磨礪與機遇。
壓制的越狠,反彈的會越厲害,一旦掙脫出牢籠,他將無可匹敵。
他體內有著太多的東西,但他已無需計較。
“啊…”
那人驚叫,卻不能改變現實,他的力量莫名沖進對方的體內,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片刻后又倒沖而回。
“喀嚓!”
這十幾生靈都身體劇顫,全都骨斷筋折,而自身的魂魄都被擊裂了,遭受了嚴重的創傷。
這些生靈無一例外,都軟倒在了地上,全都匍匐在寧宇的腳下,如一灘灘爛泥,不能動彈。
這個場面讓人震撼。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墳主造物們,現在一個個都半跪在了那里,掙扎不起來,每一個生靈都滿頭大汗,肉身痙攣與顫栗。
“發生了什么?!”
“他的體內依然沒有任何力量,可是剛才為何那般的詭異。”
墳土一方的強者則一個個臉色發青,前方那一排匍匐在寧宇腳下的生靈太刺眼了,屈辱的跪在那里。
黑霧洶涌澎湃而來,無數腐尸手持戰戈,冰冷的光澤,冷幽幽的鋒刃,望之生寒。
冰冷而黑暗的墳土,無窮大軍殺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充滿了一股肅殺,讓人脊背都生出一層冰疙瘩。
此外,十幾個墳主造物,吃了大虧的生靈也都飛了上來,一個個臉色鐵青,他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殺!”
有墳主造物發出了命令!
“轟隆!”
僅一剎那間,這天地間就暴動了,宛若一片山洪崩開,席卷山石,如怒海一般奔來,山崩地裂!
一個滿頭赤發的生靈手持巨斧劈來,目標正是李宇。
“喀嚓”
那柄大斧龜裂,赤發兇人身體一震,倒退了出去,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手掌上的虎口裂開,血液飆出去很多。
他是墳土兇人,頓時一聲大吼,身后浮現出各種圖騰身影,撲殺而來。
這是一種禁忌秘術,波紋爆炸般擴散,破滅敵人的所有力量。
“轟!”
這里各種光飛舞,恐怖勁氣動人,神光閃爍,在這里對碰,沖來蕩去。
真正的鋪天蓋地,一望無盡的尸體大軍跟海浪般一重接著一重的涌來,天地四裂,乾坤震顫,殺向這里。
“讓我來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強。”
一個人形生物沖來,眸光像是火炬,渾身都紫色的鱗甲,生有一條蝎子尾巴,化成一道紫電瞬間沖至。
他擁有極速,化成一道紫光,圍繞著寧宇發動了雷霆攻擊。
就在這剎那間,他一雙紫色且覆蓋有鱗片的手掌已經攻擊了寧宇數以萬次,結果全都被寧宇的一只手擋住了。
“這么快?!”他駭然,一只手阻擋他兩只手,分毫不差,快到讓他都眼花了。
“鏘!”
紫鱗人形生物的蝎子尾巴從身后刺穿虛空,發出金石鳴震的聲音,洞穿向寧宇的頭蓋骨,狠而準,快而凌厲。
這種攻擊防不勝防,正面相抗的過程中,背后天蝎尾巴鋒銳的毒刺突襲到,若是刺中,足可以毒斃八境。
最終卻是另一個結果,寧宇那只未動的手掌砰的一聲抓住了紫光閃爍的蝎子尾巴,猛力一拔,噗的一聲血光飛起,直接擰斷了。
“啊…”
十幾道巨大的光束落下,那是墳主造物同時出手,劈向寧宇。
“轟!”
突然,寧宇宛若最恐怖的荒獸覺醒,他那里出現蒙蒙的霧靄,驚的每一個人都寒毛倒豎。
在他的身前、背后浮現出一道璀璨身影,白玉金獅,散發著蓋世神威,透發著驚人的威能!
“這是…”所有人都震驚,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殺了他!”
墳土造物大吼,發動了更為猛烈的攻擊,誰都能看出他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見到的結果,尤其是墳土,注定是仇敵,怎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各大造物一起發力,恐怖的力量如怒浪般一重接著一重,拍擊寧宇。
他如一個浮萍,于汪洋中起伏,上上下下,但是卻始終不沉。
墳土的人自然看出來了,寧宇在藉此蛻變,但是他們沒的選擇,現在以暴戾的手段將他摧毀是最好的選擇。
“轟!”
墳土造物們聯手,這一次共有數十道道巨大的光束掃來,落在寧宇身上時化成了一個符文,那一縷縷細密的紋絡玄奧莫測。
但是都被利用了,汲取進體內。
數以萬種的力量飛來,讓日月星辰都在顫栗,天穹上的一顆顆大星改變了移動軌跡,在這浩瀚莫測的波動中亂顫,而后有一些轟然炸開,如一朵朵煙花在綻放。
眾人驚悚,這得是多么強大的力量,距離無盡遙遠,余波紋擴散過去就造成了這般恐怖景象,實在讓人發毛。
在他的軀體中,有枚枚碎片亮了起來,劃破黑暗,讓他被封在血肉中的力量等簌簌抖動,嘩啦啦作響,要復蘇過來。
這是一種打破枷鎖,突破禁錮的蛻變,然而卻無比的艱難。
亮起來的區域總的來說還是太少了,與通體相比,只是星星點點。
“怎么會這樣?!”
這得是多么強大的人才能擋住這般兇猛的攻擊,十幾位墳主造物,百萬墳土大軍,即便沒有全部上前,但也足夠恐怖了,換作任何一位八境都要瞬間灰飛煙滅。
可是寧宇卻擋了下來,他始終不滅。
這個結果是讓人驚悚的,沒有人不震驚,太過強大,要突破了?
“還等什么,所有人都給我盡全力,將他斬掉,我們的力量不是為了成全他,是要將他焚燒成灰燼,”
可是,當寧宇的身體中的碎片亮到多一半時,不再增加,讓很多人一陣緊張。
他冷哼了一聲,將無盡的力量震出了體外,而后他渾身的血肉抖動,骨骼嘎嘣作響。
轟的一聲,他長身而起,體內所有的白玉金獅碎片都剎那熾盛,被點爆了,讓他的血肉都仿佛燃燒了起來。
“嗡隆”
一股恐怖的氣息擴散,有難以想象的威壓爆發,讓這個地方的形成了一片可怕的地帶,力量旋轉,繞著他的而行。
“要突破了,他要突破了!”眾人驚叫。
“嗷吼…”
在寧宇渾身熾盛,在其身前的白玉金獅虛影大喝。
在這一刻,天地震動,一些隕星都炸開了,讓人恐怖之極!
與此同時,所力量倒轉,飛向眾人,一片悶哼聲傳來,沒入墳土百萬大軍的體內,讓每一個人劇震,骨斷筋折。
這是一種恐怖的景象,一個人之威而已,卻讓所有人都遭創了!
“怎么回事,他還沒突破,怎么會有這種威勢?”
恐怖的力量中,李宇頭發披散,如同神魔,俯視蒼穹。
然而,下一刻,他的軀體突然炸開,血肉化為碎塊,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唯有墳土造物們長舒了一口氣。
“哈哈,借我們的力量突破,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寧宇承受不住龐大力量的反噬。
然而,寧宇炸開的軀體卻沒有四散開,依舊懸浮在中央,那里都時間仿佛停滯了。
在虛空中,一道光輝浮現,很微弱,卻強勁,像是天穹之上的熾陽。
熾陽涅槃法,這是三足金烏的神通,從神佑之地那只鵬鳥身上得來的。
火種在頃刻間擴大,囊括住了寧宇的所有血肉,并且緩緩的升至高天。
墳土造物們的笑僵住了,他們神色難看,發出怒喝:“給我湮滅了那團力量!”
無窮的力量再次迸發,朝著虛空中的那團力量而去,然而卻毫無用處,恐怖的力量如同落入了水中,沒有濺起一點波瀾。
澎湃的力量從熾陽中散發而出,蘊含著難以想象生機,同時一種震動天地的心跳聲從其中迸發出來,讓整個虛空都隨之共振。
同時,與天穹上的熾陽產生了某種溝通,無盡的太陽之力被接引而來,涌入寧宇化成的小太陽中,那里像是一個無底洞。
一股又一股的力量宛若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難以脫離,只能等待其中的生靈脫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