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生靈分明就是傳聞中的黑天大妖,才能號令妖魔王,然而在古二面前卻如此的謙卑。
要知道,黑天有大妖之名,比肩地上仙神,遠比古二強大多了。
“一日為殿下,終生為殿下…”黑天堅持道。
古二不置可否,轉而道:“珈藍羅漢以一百零七顆佛骨鎮壓你,期望磨去你的魔性…”
“魔性?”黑天嗤笑一聲:“我黑天何來魔性,自始至終,我只有一個信念,覆滅太淵,珈藍師尊…”
提到珈藍,黑天也沉默了…
古二搖了搖頭道:“我原以為珈藍毀滅了第一百零八顆佛骨,誰成想,佛骨居然被其嵌在了墻壁中…”
“這是一個變數,也是我的失誤…”
古二坦蕩的承認,當初他隨意的送寧宇幾人出去,那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幾十年來,迷失在獅象山中的人類,大多都是他送出去的。
可返回時才發現,佛骨被寧宇帶了出去,再想追出去已經晚了。
而不久后,寧宇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卻躋身法身,更是有了一身不俗的風水造詣,這讓他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殿下不必擔心,只要戰爭開始,無盡血肉傾灌之下,佛骨齊聚也奈何不了我。”
黑天道,剛往前踏出了兩步,金色鎖鏈之上就散發出一陣梵文,金色的雷霆彌漫,讓黑天的軀體渙散,不得已退了回去。
古二掃了一眼那些金色鎖鏈,不知在思慮些什么。
甲字營中,寧宇躺在地上憂心忡忡,不知路在何方,小杰不知死活的湊上來:“老師…”
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寧宇一個腦瓜崩彈飛出去了。
“我不是你老師,臥室嫩…”寧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沒好臉色的看向遠處捂著頭的小杰。
他身邊,站著八大惡人,剛剛小杰所為何事不言而喻。
“什么事?”寧宇對小杰都沒有好臉色,更不用說對八大惡人了。
“大人,戰先會議怎么說的?”智老笑咪咪的湊了上來,臉上都是褶子,看起來是個和善的鄰家老者。
但據小杰說,智老在青州輾轉多城,殺害一些頗具修為,卻又不深的修行者。
每到一個城市就收取七八人作為徒弟,而后居住一段時間,借著磨礪的借口,離開城市后就直接殺害,取其氣血,收其魂魄,手段殘忍無比。
若非一位執著的母親,此人的手段未必能被識破。
“還能怎么說,甲字營沖鋒唄。”寧宇掃了他們一眼。
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震,胖將軍小心翼翼的詢問:“沒安排具體的陣列?”
“嗯?”寧宇瞇起了眼:“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問問戰前安排。”胖將軍笑道。
寧宇冷哼一聲,一道烏光抽在了胖將軍的臉上,一道血痕當即就浮現,讓他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涌起一陣兇厲。
“別和我玩心機,你那身肥肉都轉化成心眼都不夠我玩的,別逼我去銀云大營。”寧宇冷冷的盯著他。
胖將軍眨眼間就堆起滿臉笑容,開口道:“怎么敢大人,以往甲字營應該都有基本的安排,畢竟修為參差不齊,誰在前誰在后…都有安排,畢竟誰都不想死,到時候都堆在后面也不是事。”
寧宇眉頭微皺,還有這樣的事?自己沒參與過戰爭也不知道。
那為什么沒人告訴他?寧宇心神略過一些思緒,到時候如果不做具體安排,真如胖將軍所言,戰斗的時候亂作一團,都往后方跑,恐怕他就成大笑柄了。
默契的排外…嘖嘖…寧宇不知道是誰主導,或者是大家心照不宣。
“大人,似乎有人想對您不利…”智老眼珠微轉,低聲道。
寧宇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大人,您那銘刻在他們身體上的紋路應該不簡單吧。”智老在寧宇耳邊低語。
“你想說什么?”寧宇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大人,我們八人多少有些威望,以我們驅使那些犯人,亂作一團這種事情,定然不會發生。”智老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你們想以此交換什么?”
智老微微一笑:“大人是個直性子,我們只想活著。”
八惡人靜靜的看著寧宇,而寧宇掃過他們一眼,心中冷哼一聲,開口道:“真正的大戰開始前,定然會有很多數次試探交鋒。”
“這樣的交鋒,不會有太強大的妖魔,我會把你們安排在前面,盡量保證甲字營的人少死。”
頓了頓,寧宇看了一眼幾人微變的神色,繼續道:
“而最后的大戰開始后,我會把你們安排在最后,那時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趕著那些人去死…”
“只有死的人多了,您那些手段才起作用?”智老皺眉道。
“問的太多了,這是我的條件,不能一直把你們安排在后面,否則其余人也會出問題。”寧宇冷聲道。
智老同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點了點頭道:“好,我們接受。”
前期的試探的確不會有太強大的妖魔,而且還有那些大殺器,可能都用不到他們。
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交易達成,八大惡人既不喜悅,也不憤怒的離開了。
“老師,真要讓他們活著嗎?”小杰一直在旁邊聽著,待八惡人離開后,情緒有些低落道。
“同有良心,有道德底線的人交流,自然也要有良心,有道德底線,同惡人交流…也要成為惡人,你說他們以前自食過多少承諾?”
寧宇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以一種奇特的角度道。
“我明白了,老師你在…”小杰眸子突然一亮頓了頓,小聲道:“欺騙他們!”
“這叫正義的制裁,還有…我不是你老師…”寧宇壓下心中邦邦兩拳的沖動,心像是一把殺豬刀那樣冷:
“去把聚陰陣描繪五十遍…”
“不要啊…老師…”小杰發出哀嚎,踉蹌后退了兩步,黯然離開,背影竟走出了滄桑的感覺。
“正義的制裁…達成…”寧宇點了點頭,心滿意足的重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