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玉學院一處角落中,殷德臉色難看的看著臨陣脫逃的兩個家伙。
“這就是你說的來裝逼來了。”殷德質問道。
“這叫識時無者為俊杰。”寧宇煞有介事道。
殷德神色一動,這句話不錯…我的了…不對…他不滿道:“來時候怎么說的,怎么看見你的姘頭就害怕了?”
寧宇搖了搖頭,自己還有事要辦,怎么可能在這里和一群荷爾蒙怪浪費時間。
“走,跟我去一個地方。”寧宇沒有解釋,帶著兩人往邰玉書院更深處走去。
“這地方已經很深了,接下來就是那群修儒道的家伙所在的地方了,不讓接近。”殷德對這里倒是頗為熟悉,走了片刻就叮囑道。
寧宇并沒有言語,儒道院同外面截然不同,清冷了很多,同時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在流轉。
“儒道院乃邰玉書院核心,尋常人不得入內…咦…”
幾人還未接近,虛空中就傳來了一陣聲音…同時伴隨著驚疑不定的聲音。
“你不是沙老匹夫的徒弟嗎?怎么…上次被嘲諷的不夠?”
虛空中的聲音略帶調侃,殷德臉色已經黑了下去。
寧宇神色一動,原本他只是來探查一下情況,并未準備直接去找衛三生,否則自己就暴露在尸邪教眼前了。
一道佝僂的老者身影浮現,花白的頭發隨意披散著,臉上的皺紋極深,像是枯槁的樹皮。
身上也沒有穿白袍,而是灰色的破袍子,帶有幾分灑脫的氣質。
殷德臉色不好看,聽這老者所言,沙老匹夫應該就是九流王,而殷德應該在這里吃過憋,所以對這里很厭惡。
“真勇士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殷德肅然道。
老者收斂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眼殷德:“不錯,有這種覺悟還有救的希望。”
寧宇一陣無言,這不是我說的話嗎?
“看起來上次被守正打的還有作用。”老者又補充了一句,讓殷德頓時垮了下來。
“怎么,你師傅沒來?”
殷德還沒說話,寧宇就笑道:“前輩,殷德兄上次被打之后,回去痛定思痛,經過了一番閉關,勢要找回面子。”
殷德瞳孔猛然瞪大,看著寧宇,低聲道:“你有毛病嗎?你知道那家伙是誰嗎?邰玉書院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儒修!”
“怕什么,忘了自己剛說的話啦?”寧宇拍了拍殷德肩膀,盜版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剛好守正出關,有所獲,恐怕不久就要踏入學士了,你來的正好,再晚些時日,就沒機會了嘍。”老者撫掌笑道,不給殷德拒絕的機會。
“你該不會怕了吧?”老者狐疑的看著殷德。
殷德臉上充斥著各種顏色,認慫對他而言并不難。
“倒也無所謂,下次碰見沙老匹夫,可以和他講一講這段趣事。”
殷德剛要說出的話又吞進了肚子里,自己要是認慫,被老不死的知道了,恐怕又得挨一陣毒打。
左右都是一頓打,慫了還得被嘲諷,殷德一咬牙:“好,那便請教了。”
寧宇點了點頭,自己正發愁怎么進去呢,嘖嘖…殷德兄不愧是我生死兄弟。
殷德同老者先行了一步進了儒道院,而寧宇和冷骨先是走遠了一點,低聲說了些什么,還神神秘秘的塞給了他一件東西。
進了儒道院,總共不過幾十人儒道院卻占了整個邰玉書院三分之一的地段。
精致的別院,栽種著青松,一年四季都是綠意盎然的模樣,排列整齊,門上都銘刻著小字,似乎每一個儒道修士都獨自擁有一方別院。
“守正,且來講儒殿。”老者對著虛空說話,一道乳白色的光輝自他嘴中飄入遠處。
講儒殿是一座大殿,白玉柱撐起,殿中有擂臺,擂臺下則有蒲團。
儒道修士時有爭執,理論說服不了對方的時候,就依靠拳頭了,好讓自己念頭通達。
不多時,一道白袍身影從殿門走了進來,此人面容端正,算不得清秀,卻有種威嚴,皮膚并不白皙,反而是黃黑色,同儒這個氣質都有種天然的不符。
此人就是守正,他目光平靜,只是從寧宇三人身上掃過。
“老師…”他恭敬行了一禮道。
“還記得這個家伙嗎?”老者指著殷德。
“有幾分印象…”守正打量著殷德,老實回答道。
此人并不倨傲,甚至看起來有幾分謙然,然而說的出的話卻讓殷德氣的肺疼。
“他想再和你請教一下。”老者笑道 守正點了點頭,沒有什么意外與不屑:“可。”
寧宇沉思了片刻道:“只有我們幾人也太枯燥了,不若將其余閑來無事的學子一同喊來觀摩?”
殷德頓時怒喝:“寧宇…你大爺…”
“一輛鐵甲車…不要錢…”
“你…”
“定制…”
“你…”
“把你東西都還給你…”
“你…提議的好啊!”殷德壓抑怒氣,勉強笑道。
老者打量了寧宇一眼,點了點頭道:“想法不錯。”
“都來講儒殿…”老者再次吐出一道乳白色光輝,化為數十道白光,飄向遠處。
不多時,一道道白袍身影從殿門走來,坐在蒲團上,不時打量著寧宇幾人,有男有女,不過大體是男人居多。
“王師召集我們所為何事?”有人低聲與友人交談。
“不知…不過你看那人是不是有幾分熟悉。”
“是啊,好像幾個月前見過,是王師友人的弟子,還被守正師兄打的吐血。”
有人認出了殷德,殷德面無表情,已經看開了,無所謂了,只要別人沒看到他攥的起青筋的手,就真的信了。
“慎言,此人雖然不及守正師兄,不過也有幾分本事。”有人勸阻道,讓殷德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次為何?難不成又要挑戰守正師兄?不會這么傻吧。”
殷德:“…”
寧宇環視四周,陡然間,他瞳孔收縮,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沉默的衛三生!
他是通州來客,和幾個通州的家伙坐在一起,臉色陰郁,像是發現了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不是自己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