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蔣天生將茶杯放下,問道。
“開船,撞向陸地。雙腳都沒了。還被一塊半人高的大鐵皮扎了個透心涼。”
死狀極其慘烈。
哪怕是蔣天生和跛豪這種見慣死亡的人,光用想的,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誰做的?”其實,蔣天生心中已有答案。
只是跟七叔確定一下。
“還能是誰?”七叔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紀賢。”
并不意外。
不過,當七叔說明看到的景象時。
兩人不淡定了。
茶水入口,平定身心。
跛豪想不明白。
“這,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從碼頭槍戰發展到漁船飛上陸地。”
沒有答案。
三人皆沒有答案。
“其實,我老早就開始懷疑紀賢他….”蔣天生欲言又止,“算了。說出來太扯淡。”
“這里又沒有外人。”七叔被勾得心癢癢,“小蔣啊,你就說出來。我們又不會笑你。”
“叔,是你讓我說的啊。”蔣天生想了想,“其實最近我找人查過紀賢。結果嘛,反正我是整不明白。”
“哦?莫非小紀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過去?”
七叔內心相當期待。
如果紀賢真有什么黑歷史,那就可以控制他了。
但結果令他失望了。
蔣天生喝茶潤喉,繼續說:“他出身清白,父親是退休警長。這些豪哥也知道。”
一旁,跛豪點頭。
當初去紀賢家的茶餐廳,還差點和紀修德起沖突。
“現在紀賢現在這么厲害。”蔣天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按理說他在警校的成績應該非常棒,不,應該是全校第一才對。
結果呢。
紀賢的成績居然只是中游,還偏下。
也就剛剛及格。”
七叔和跛豪無不驚訝。
“莫非…..”跛豪皺眉,腦子飛速運轉,“紀賢他當時是在隱藏實力?”
“為什么?”
蔣天生的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為什么紀賢要在警校時隱藏實力?
要知道。
警校畢業生前幾名可是直接進總部工作,升職也比別人快。
“紀賢不會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七叔看人一向挺準,“那小子,不愛財。卻對警察生涯異常執著。應該是受他父親影響吧。”
那他到底為什么警校成績如此一般?
疑問更多了。
涼風吹來,花草搖動。
蔣天生的介紹不停。
“紀賢因為普通的成績,被分配到元朗。算是個不上不下的地方。之后,他就完全不一樣了。
先是獨自一人抓住悍匪聶世官。
然后破了軍火案,解決人質危機。
之后的富貴號,澳門救浩南他們,西班牙之行…
等等。
每一件案子,他幾乎都是一敵數十。
你們仔細想想,這真是人類能做到的事嗎?”
“人類?”跛豪憋住笑,“紀賢莫非還是鬼怪不成?之前七叔說過,咱們華夏上下五千年,能人異士不勝枚舉。
紀賢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真要有那么多能人。清朝的時候還會輸給那些個老外?”
蔣天生這話在理。
武術學得再好。也不能天天沒事干就一挑幾十。
“不管怎樣。”跛豪暫時將紀賢的實力問題擱置,“紀賢他這次除掉了笑面虎,也算是為我報了仇。得抽時間去謝謝他。”
蔣天生也附和道:“之前紀賢清理了靚坤,救了浩南,保住了我的位子。都還沒去謝過他。豪哥,要不,我拉上洪興的人一起去?”
“嗯,人多能體現誠意。我也帶上一些公司高干。”
七叔的茶杯見底。
“剛巧。紀賢現在正躺在醫院里。你們去探病,倒也合情合理。”
“紀賢在醫院?他受傷了?”蔣天生端起茶壺,給七叔續上茶水。
“受傷!?這小子會受傷嗎?只是幾十個小時沒睡覺,疲勞過度而已。”
說心里話。
蔣天生感到挺可惜的。
紀賢如果不在了,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起碼,洪興社的壓力沒那么大。
最近洪興轉型做正當生意相當不順利。
想想也是。
會做生意的人,沒事跑來當古惑仔干嘛?
三人商討一陣,決定明天就去看望紀賢。
喝完茶,各自散去。
留下七叔一個人,在院子里享受著盛夏涼風…
過了午夜。
警察總部依舊人頭攢動。
畢竟破了富貴號劫殺案,這宗近年來影響最惡劣的案子。
有大量的善后工作需要做。
會議室內。
各部長到齊,亞當斯依舊坐主位。
聽完各部長做的工作總結,滿意點頭。
“嗯。大家干得不錯。效率很高。
現在,富貴號劫殺案,元朗軍火案總算告破!
最大的功臣,紀賢,當之無愧。
那么,這次。
紀賢升職為警長,不會再有人反對了吧?”
聽得出來。
亞當斯話里的針對性很強。
辦公室里的人齊刷刷看著劉建明。
自始至終,就他一個人針對紀賢而已。
“我沒意見。”劉建明無話可說。
而且他直覺告訴他。
真要反對的話,就再也沒法在總部待下去…
“行,那就這么定了!”亞當斯最終拍板,“等紀賢醒過來,我們再決定新聞發布會的流程。
這次,我們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行政部,到時務必將全港的媒體都請來。”
“沒問題。”行政部部長打包票,“本來富貴號的案子全港市民都在關注。請全港的媒體問題不大。”
“那好,散會。大家早點休息。”
“額…有件事!”黃炳耀舉手叫停大家伙,“這件事挺奇怪的,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亞當斯重新坐下,“什么事?”
“是關于紀賢的。剛剛在海上,救回一個活著的槍手。他說….他說…”黃炳耀有些后悔帶出這個話題。
“話別說一半。有什么就講。”
“他說紀賢會在水上面跑…”
“….”
“….”
會議室里出奇的安靜。
大家都玩起了一二三木頭人。
“噗!”
人事部的女部長最先破防,笑出聲。
“那人是不是在海里泡久了,腦子缺氧?他怎么不說紀賢會飛呢?”
“就是。這幫亡命徒。他們的話能信?”
眾人的想法差不多。
都認為匪徒是被淹太久,大腦缺氧受損。記憶產生了混亂。
唯獨劉建明。
只有他笑不出來。
既然紀賢會控水,在水面上跑自然也不是難題。
“紀賢,你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偏偏要來壞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