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六的話,趙浪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卻沒有半分慌張。
正想先和陳平說一聲,就聽到陳平笑著說道,
“公子浪,在下不勝酒力,恐怕要先行回房休息了。”
要不怎么說和儒生相處的就是舒服,就這眼力和應對,看似平常。
但真換成一般人,可能還傻愣愣的等著對方解釋。
趙浪笑道,
“也好,在下也剛好有些事情,明天一早就在此處相見。”
陳平自然應允。
等陳平走了之后,趙浪才和小六走到了外面,問道,
“反跟蹤了嗎?”
小六是在去死那里接受的訓練,自然不會把人引到客棧來。
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不用多問。
小六很快回到,
“頭兒,已經反跟蹤了,待會兒就會有回報,屬下推測可能是魏王的人。”
趙浪有些意外的看了小六一眼,對方和他想的差不多,但他還是故意問道,
“怎么說?”
小六很快回到,
“對方是在屬下和商姑娘從商隊的聯絡點回來的時候,跟上我們的。”
“在這里,只有魏王知道商隊,而且我們之前和對方產生過交際,他留心商隊動向,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這只是屬下的猜測。”
趙浪點點頭,說道,
“這個猜測有理有據,不錯。”
屬下的人都在成長,趙浪還是很欣慰的,這么看來,小六可比喜靠譜多了。
很快,跟蹤的人就回來回報了。
果然,就是之前魏王的人。
小六看向趙浪。
“既然來都來了,那見一見也好。”
趙浪淡淡的說道。
現在六國中,他也就沒見過魏王了。
魏王咎府邸。
一名仆人正在和魏王咎回稟,
“主人,剛剛有人帶著之前抓到過的商家人,去了商隊的聯絡點。”
“但是途中跟丟了。”
仆人很快將事情說清楚。
魏王咎聽完之后,揮揮手說道,
“知道了,把那一處的人手撤掉吧,加強莊子里的防衛,把魏豹叫來。”
“是,主人。”
仆人領命離開。
魏王咎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也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
畢竟當初對方救走商妍兒的時候,可沒有藏著掖著。
所以,他才讓人加強莊子里的防衛。
雖然上次不是自己強行抓了商妍兒,但是自己屬于項氏一脈的人。
還是要小心些好。
就在這時候一名壯碩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大哥,你找我。”
看到年輕男子,魏王咎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阿豹,你今天就和我一起休息。”
這人當然是他的弟弟魏豹。
魏豹眼睛一瞪,說道,
“大哥,我看你讓加強防衛,是有敵人來襲嗎?”
“這里可是魏地,起事在即,誰敢和我們作對!”
魏王咎苦笑了一聲,
“是趙王。”
魏豹頓時也皺起了眉頭,
“上次那個從莊子救走了人的趙王?”
上次莊子的防護可比現在要強,畢竟項氏的人手還是很精銳的。
結果呢,被別人一招聲東擊西,就把人救走了。
就連項氏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們還是老實點好。
“嗯,所以我們今天還是待在一起的比較好。”
魏豹也沒有異議,只是兩人待在一起,總得說些什么,
“大哥,我聽聞那趙王其實年歲不大,怎么會如此厲害,連項氏都要怕他三分。”
魏豹有些好奇的問道。
魏王咎想了想,回到,
“人各有天分,趙王屬實是天縱之才。”
“你我兄弟二人,雖然是王室出身,可也不能獨自成事。”
魏豹連忙安慰道,
“大哥,你為人仁義,魏地遺族都還是很支持我等的。”
聽到這話,魏王咎卻苦笑了一聲,說道,
“阿豹,你卻是還年輕。”
“你真的以為這些遺族是支持我們嗎?”
魏豹愣了一下,說道,
“不是嗎?”
“大哥,我們才回到魏地,就有了這么多的錢財,宅地,還有不少人手。”
“這些都是遺族們支持的啊。”
“而且,他們也都說了,之后也愿意擁戴你為魏王,繼續提供錢財人手。”
魏王咎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
“這些人支持的不是我們,而是想要拿回他們自己的榮華富貴,哼,在大秦的治下,他們可沒有以前那么輕松。”
之前的貴族,在自己的封地上,其實和皇帝也差不了多少。
生殺大權,都由他們掌控。
但是在大秦,凡是都有秦法作為依據。
他們也只敢暗地里下手。
魏豹卻愈發的疑惑了,
“大哥,我們以前不也就是和其他貴族如此相處的嗎?”
“再說了,哪怕是周王室,坐擁天下,也是分封治國啊。”
“只有暴秦暴君專治蠻橫,所以才引得天下動蕩啊。”
看著還略有些天真的弟弟,魏王咎也只能帶著些許感嘆道,
“阿豹,其實如今的天下,才能叫做天下啊。”
聽著魏王咎的感慨,魏豹卻越發的疑惑了。
但這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說的好!”
聽到這話,魏王咎和魏豹兩人幾乎是齊齊色變。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說話的時候,門外居然有人!
“來...”
魏豹還沒有說完,一道年輕俊朗的身影,就已經走了進來,淡然說道,
“不必喊了,這院子里的人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其他人都在外面,當然,你聲音大一些他們可能會聽到。”
“但是我敢保證,你下一次出聲,你大哥的人頭就會落地。”
魏豹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來人,對方能這么悄無聲息的來到這里,他還真不敢動手。
魏王咎卻眼睛微微一亮,笑著說道,
“趙王?”
來人笑著回道,
“魏王咎,初次相見,得罪了。”
趙浪看著面前的魏王咎,心中還是有幾分驚奇的。
他原本想著來刺探下情報,沒想到卻聽到了對方言論,居然對大秦的統一,有這樣的認識。
這在六國王室之間,可不多見。
至于直接刺殺,趙浪并沒有這樣的打算。
魏王咎死了,只要項梁愿意,還可以扶持其他人。
畢竟,魏王咎是魏王,但魏王不一定只是魏王咎。
如果能和對方有些勾連,那是最好不過了。
“無妨,本王其實也早就想和趙王見上一面了,如若不介意,還想請趙王共飲一杯。”
雖然自己的生死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中,但魏王咎卻還是極為從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