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對線與拉扯
“感覺冷的話我其實可以騎慢點！”
看著縮在后面的程雨欣，張初忍不住開口說道。
“沒.....事！”
程雨欣咬著牙，故意逞強道。
“你還真是一頭小倔驢！”
張初輕輕嘆了口氣，少女的淚痕依然掛在眼角，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阿嚏！”
后座上的程雨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冷的話可以抱住！”
張初頭也不回的說道。
看著對方依然沒有動靜，張初有些窩火的加快了速度。
猛得一個急剎，讓程雨欣貼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讓你抱住沒聽見？”
張初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程雨欣想要開口反駁，但當注意看到面色有些難堪的張初后，話又說不出口了。
委屈的拉了拉張初身上的校服，程雨欣輕輕做了個深呼吸。
然而，張初可一點也不慣著她，又是一個急剎，這一次讓她的臉都貼在了張初的后背上。
“程雨欣！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張初皺著眉頭對著她說道。
委屈的程雨欣再一次哭了出來。
不過也順手抱住了張初的腰。
“明天早上六點我準時來接你！”
“你不來我就等到中午！”
“有什么事情可以給我說也可以給張文心說！”
“我的電話你應該知道吧！”
張初在前面絮絮叨叨，后座上的程雨欣哭的更兇了。
等到兩人來到錦繡家園，張初緩緩停下電動車后，程雨欣才抽抽嗒嗒地對著張初問道：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俞老師說你是個好苗子！上了大學之后可是要報效國家的！”
張初的臉色稍稍緩和，跟程雨欣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程雨欣沒有笑，深深地望了張初一眼后，獨自一人朝著小區里面走去。
望著她蕭瑟的背影，張初忍不住大聲吼道：
“程雨欣！沒人能擊敗你！擊敗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要認輸嗎？”
張初說完，他明顯感覺到程雨欣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像是要嘔出來一樣，程雨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張初連忙走上前去。
“為什么！為什么我的爸媽要這樣對我！”
張初有些心疼，將程雨欣拉進懷里，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一樣小心的抹去她臉上的眼淚。
“你是水做的？”
張初用手指挑了挑她的鼻子，讓她的鼻子看起來像是豬鼻子一樣，然后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程雨欣終于笑了。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謝謝你！張初！不過明早能不能晚點.....”
“不行！再晚趕不上早自習了！”
張初學著她的樣子仰起自己的頭。
“那你記得早點起來，然后幫我買兩個奶黃包！”
程雨欣戳了戳張初露在外面的胳膊，微笑著說道。
“不如咱們一起吃校門口的胡辣湯去？”
張初看著小區門口的綠化建議道。
程雨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次，她笑得很開心！
“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說完程雨欣不再停留，不，應該說是不再留戀，轉身走進了小區。
通過門禁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回頭望向張初所在的位置。
張初朝著她揮了揮手，她的臉上一紅。
呼吸有些紊亂的她快步走向了那個即將支離破碎的家。
今晚的晚風好像不那么冰冷了。
程雨欣摸了摸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忽然淚流滿面。
這是她今晚第幾次哭了？
她記不清了。
偽裝出的堅強的樣子，在那個人的面前轉瞬崩潰。
她多么想要留住這段美好的感情，這個溫柔的人。
可惜她不能！
父親破產出軌，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崩潰到生病住院。
她注定上不了大學了。
安靜享受最后的學生生涯，默默地跟喜歡的人告別成了她唯一想要去做的事情。
張初！你很好，只是我配不上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跟張文心一樣猛烈地炙熱地表達出我對你的喜歡。
可惜，你現在不僅是我最好閨蜜的男朋友.......
并且我跟你之間的未來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般。
我很慶幸，在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遇見了那樣耀眼的你！
或許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早已成為我最遙不可以的夢！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程雨欣看著鏡子里面憔悴的自己。
她現在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皮膚好差，臉上因為熬夜長了好多的痘子。
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十分牽強的笑容。
回到臥室，躺在冰冷的床上，她甚至連刷牙洗臉都沒力氣去做。
整個身子像是宕機的電腦一般。
聞著被子上面的味道，程雨欣用最后一絲力氣睜開眼睛。
臥室的墻上還掛著她曾經笑的像天使的大海報！
腦海中回想著張初今晚對她的一舉一動。
程雨欣笑了起來。
原來被人關心的感覺可以這么好！
她也曾經是天使，是公主，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家人的關心。
直到失去時她才明白這一切有多么痛徹心扉！
“今晚應該不會失眠了吧！”
閉上眼睛的程雨欣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過了許久，她緩緩從床上猛得坐起來。
然后飛快來到浴室開始放水洗澡。
脫掉穿了一天的短袖校服，程雨欣緩緩躺在浴缸里面。
枯黃干燥分叉的頭發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決定要完美渡過高中的最后時光，她想自己不應該用這么糟糕的狀態去面對她心里的那個人。
“好好打理一下吧！明天還要去見張初呢！”
程雨欣像是自言自語，但更像是對面前根本不存在的張初幻想說的一樣。
躺在溫暖的浴缸里面，一邊幻想著跟張初在一起的場景，一邊將手緩緩伸到身下。
臉上閃爍著氤氳的程雨欣發出了夢囈般的呢喃低語。
隨著一聲高昂興奮的呼聲從她口中發出后，她像是經歷過馬拉松長跑的運動員一般氣喘吁吁地躺倒在浴缸里面。
與此同時，張初剛剛洗完澡從浴室里面出來。
“吃點西瓜再睡覺！”
張爸爸將挖好的西瓜端在張初的面前。
“謝謝爸！爸，你知道程雨欣家的情況嗎？”
想到那個外柔內剛的少女，張初一陣頭疼。
“俞老師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張爸爸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青年文摘。
“我想知道她家里發生什么事情了？是夫妻關系不和嗎？”
“這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
張爸爸放下手中的書，表情略帶嚴肅地看著張初。
“成年人的世界遠遠要比你想象的要復雜的多！不該你操心的你不要操心！”
似乎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張爸爸緩緩起身回到了臥室。
張初吃著碗里的西瓜，內心卻在擔憂著程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