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混小子,敢在龍宮撒野?!”為首的一位蟹將強行鎮定下來,厲聲叱喝。
“此處沒有龍族之氣,哪里來的龍宮?”顧折挑眉哂笑。
那蟹將哪里聽不出他的諷刺,當下便不多言,直接率著一眾妖精沖了過來。
顧折也不遲疑,握緊長刀迎面而上。
他釋放出屬于元嬰境的靈魂威壓,一面震懾這群蝦兵蟹將,一面用斬妖戒的法術吊打四方。
當這一群家伙被打得變回原形,基本都成了刀下亡魂的時候,顧折吸收夠了經驗,終于停下不斷揮舞長刀的手,悠哉悠哉開口:“怎么,觀摩這么久,還沒觀摩夠么?”
他話音落下,便有一位身著長袍的妖精從龍宮緩緩走出來。
這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烏龜。
他穿得冠冕堂皇的,要不是背上那頂龜殼,顧折還真就要以為,面前這個白白胖胖的老頭子,是哪方國家的朝臣了。
“這位壯士,還請手下留情。”烏龜精作揖一拜,咧嘴笑嘻嘻開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折見他這般諂媚,也沒有動手,只是順著烏龜精的意思收了長刀,漫不經心問他:“你這龍宮,里頭可有真龍?”
“有有有,自是有的!壯士且隨小妖前來!小妖帶壯士,一睹真龍面容!”烏龜精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繼續笑嘻嘻開口。
察覺到烏龜精眼中的詭異,顧折不動聲色,隨著烏龜精走入龍宮。
外頭宮殿已經奢華無比,里面一番景象,更是別有洞天。
這里的模樣,儼然就是縮小版的東海龍宮,連龍宮寶殿的風水位置都是一樣的。
看來這河伯,當真是想當龍了。
顧折諷刺地看著四方之景。
可是當他看到河伯真容時,他的諷刺頓時被震驚所取代。
河伯端坐寶殿高位,一身白袍,頭戴通天冠,威風凜凜。那頭上一對龍角,在夜明珠和人魚燈的映照下,格外顯眼。
看著河伯暗金色的眼眸,顧折心頭暗道一聲糟糕。
是他大意了。
難怪這里的妖氣邪祟,卻又詭異,難怪那些仙家愿意出手保住這河伯。
這河伯竟然真的是龍族!
暗中推演之后,顧折曉得了他的身世。
原來,這廝乃是東海龍王的私生龍子,敖澤。
因為身份見不得臺面,敖澤自生下來便不受待見,更是得不到東海龍王的寵愛。
五百年前,敖澤渡劫飛升為龍時,孫悟空大鬧天宮,引來了天地變化,致使他渡劫失敗,終其一生只能成蛟龍。
敖澤的心性也受到了影響,從此一蹶不振,更是背棄龍族,墮落為妖,隱匿此處,禍世一方。
念在他供奉仙家求生的份上,那群吃到了好處的仙家紛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百年未曾踏足于此,任他發展自己的勢力。
原來如此。
顧折了然,望著敖澤的目光,多了一分深邃。
原來是墮落龍族。
龍族隸屬神族之后,神族沒落后龍族淪為妖族,被玉帝招安,跨入仙籍。
也就是說,敖澤的體內,和饕餮一樣,有一半是仙族的血液。
拋開敖澤千年道行不說,他的斬妖法術大抵會因為這廝仙家血脈,受到限制。
不過…若是融合八卦之力呢。
在顧折思索的時候,敖澤暗中遞給烏龜精一個眼神,而后朗朗啟唇:“敢問這位壯士,從何方而來,竟在此撒野,殺小王的蝦兵蟹將?”
聽聞敖澤冰冷的問候,顧折回神,看到烏龜精鬼鬼祟祟隱入黑暗,頓時曉得了他的心思。
心里哂笑一聲,顧折絲毫不懼地抬頭,迎上敖澤那雙暗金色的眼眸:“我從洪荒來,乃是斬妖人。”
斬妖人?
敖澤心頭一驚。
難怪看到這廝的時候,他無端生出一種恐懼之感。
如此,這廝更不能留。
敖澤斂神,微微一笑,卻不達眼底:“洪荒乃是鴻蒙時代,諸神主宰之世。你竟敢口出狂言,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來啊,給小王拿下他,殺了做下酒菜!”
聽著他一聲厲喝,顧折咂舌。
論輩分來算,東海龍王都算是他小輩,見他還得屁顛屁顛行禮呢。
他沒說謊,只是這敖澤不相信罷了。
算了,信不信的與他無關,他今日來,是要收了這方妖魔的。
眼見烏龜精率領蝦兵蟹將,還有各方妖魔從暗中沖出,拔刀而來,顧折縱身躍到一根擎天盤龍柱上,一面祭出青龍偃月刀,一面暗中催動手中的八卦印——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萬物!今憑八卦印,力斬萬妖魔!急急如律令!來!”
訣法吟唱而出,顧折的修為一下子攀升到了古神之境。
他叱喝一聲,揮動長刀。
刀法化作一道八卦印記,以肉眼可見之勢化作一條黑白相間的長龍,仰天長嘯一聲飛向那群蝦兵蟹將。
不過一回,這些烏合之眾就被斬妖之力打成了齏粉。
只余下那烏龜精,面色惶恐地盯著顧折手里的長刀。
他慘叫一聲,扭頭慌慌張張就要逃跑。
顧折哪會容忍他逃跑,一刀斬過去,就砍下了這廝的頭顱。
龍宮頓時爆開一團血霧,旋即沉淀著散開。
“叮!恭喜宿主升級八卦印,現為八卦二重天!”
當顧折把積攢的經驗弄到手心印記之后,印記第二層紋路亮起,機械音頓時響在顧折的腦海。
升級了!
顧折明顯感覺到,自己原本要消失的力量,頓時穩固了下來。
甚至還比方才強勢了一個層次。
看來他猜得沒錯。
這八卦印記升級之后,他借用的力量時長會延遲,而且借用的力量會更強。
這些力量,他就算不動用八卦侍神令,也足以戰敗敖澤了。
念及此,顧折側身,目光冷冷地望向驚呆的敖澤。
“就算你心懷怨氣,你也不應該枉殺生靈。”顧折舉刀,刀鋒對準敖澤,聲音如同目光一般冰冷得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天地不仁,我以萬物為芻狗,你又能奈我何?”敖澤回神,仰天大笑,旋即面露諷刺地望向顧折。
“能否奈你,一試便知。”顧折握緊長刀,暗中催動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