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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上——
凱諾小心的放開舵盤,最后掃了一眼身邊控制臺上的按鈕都亮起了顏色不同的指示燈光,稍稍松了口氣。
開船是個技術活,就如同當海軍肯定比當陸軍要難得多一樣,想要把一艘大船開起來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阿方索的幽靈船因為有大量魔法的參與,幾乎是完全的自動化了,想要流暢的開船,對于一個亡命徒來說還是有點超出專業范疇。
凱諾做的,僅僅只是啟動幽靈船,然后按照雇主給的資料,依順序摁下控制臺上相應的按鈕設定好航線,剩下的都交給自動駕駛。
不過到了這一步,事兒已經完成了大半,順利的不可思議。
這也是幫自己背后的雇主辦事時的標準操作,不管看起來多么難以置信的事情,只要按照神秘人給出的計劃,每次都會輕松成功。
此時站在舷窗旁邊警戒的手下突然說道:
“頭兒,有船追上來了。”
會有船追來屬于意料之中。
剛剛極冷的凍雨已經停了下來,連烏云都散去不少,即便是夜晚,能見度已經恢復到了可以視物的標準。
更何況港口上的燈光始終都沒有熄滅,阿方索的幽靈船又是通體銀白色格外顯眼,一旦出航當然會被港口上的人發現。
同樣的,會被發現,也在計劃之中。
“叫兩個人到甲板上朝追來的船開幾槍,意思意思就行了。”
“好的頭兒,我這就去辦。”
馬上就有三個手下打開艦橋的大門,伴隨著涌入的冷風闖了出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他們站在甲板上用手中的步槍哐哐朝追來的船只開火,由于剛剛下過凍雨,甲板上都是厚實的冰殼,手中步槍的后坐力還有點大,其中一個因此還摔了個跟頭。
“都給老子小心點,掉下去就自己想辦法游回來!”
可能是進行的非常順利,凱諾的話引來手下的一陣哄笑。
朝追來的船只開火不是為了造成殺傷,而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警告他們不要靠近。
幽靈船突然出航,港口方面當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長久以來幽靈船會在港口停靠三天的規律已經失效。
船上不僅有本國的權貴,還有很多外國的貴族和大商人子弟,一旦出了什么事兒,伊麗絲公國還真擔待不起。
本來伊麗絲公國在這個平行地球還算是歐洲小霸王,但因為百年前的戰爭打輸了導致實力大損,如同一戰戰敗后的德國,軍隊、經濟甚至是領土都被嚴重拆分。
到現在只是個國防都要靠外國的受氣包,如果船上哪些外國權貴出點什么事,必然會引發嚴重的外交問題,這樣的話國王說不定都得退位表示道歉。
有船追來,其實是為了救人的,如果不開火威懾一下,那艘船肯定會想辦法接舷,把船上開宴會的權貴們都救下去。
而有人對著他們開火,就代表這并不是幽靈船本身的規律變了,而是幽靈船被人劫持了,你們如果不想讓權貴的腦袋被掛在桅桿上,都給我老實點。
換句話說,就是告訴他們,老子手里有人質!
那么,問題又來了。
有重要人質在手,確實可以讓當地官方的艦船投鼠忌器,但不可能讓他們乖乖的滾蛋,凱諾總不可能永遠的兜圈子下去。
這就得從幽靈船本身說起了。
它被賦予了特殊的魔法,一旦進入北海,就會‘消失’。
所以才說,只要控制住船內,并將路線設定好,這事兒就完成了一大半。
“頭兒,宴會廳已經被控制住了。”
好消息再度傳來,凱諾從懷里取出個麥克風似的東西,其實那玩意兒是一種魔法通訊器。
鑒于魔法通訊在遠距離上的不可靠性,只能用來做近距離的通訊設備,放到現在剛好夠用。
“所有賓客都被捆好了,我們親自確認過。”
“很好,告訴弟兄們,哪怕發現再好看的女人,也都給我老實點。”
“放心吧頭,大家都沒敢上手,就怕憋不住。”
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模糊的哄笑,凱諾知道自己的手下在干正事兒的時候特別規矩,畢竟不規矩的已經被他強行‘規矩’了。
“你們守住宴會廳,好好確認賓客身份,我一會兒派人把沒用的家伙帶上甲板。”
所謂沒用的家伙,自然指的就是不具備人質價值的,例如宴會廳的侍者、樂師之類的工作人員。
其他幾個手下也都帶著家伙正在搜索船艙,將沒有在宴會廳的人都帶過去統一關押,確保整艘船的人都集中到一起方便管理。
老實說,其實是很想親自去干鎮壓宴會廳這種事的,怎么也比待在艦橋發霉愉快,但他有點擔心自己看到一大堆被捆好的人時,可能會控制不住的想要挖他們的眼睛。
這是一種病態的癖好,也是他外號‘獨眼凱諾’的由來。
放下通訊器,凱諾又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和計劃中完全一樣,正好會在預定的時間到達預定的地點,到時候這單生意就算完事。
怎么看都勝券在握,已經穩了。
然而我們都知道,勝券在握經常是個flag…
安平安和夏綠蒂并不知道他們腳下的幽靈船正在駛向歐陸和英國之間的北海,也不知道幽靈船已經被一幫亡命徒給控制了,之前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賓客現在一個個都跟小雞仔似的被捆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在宴會廳,只不過這個宴會廳跟被鎮壓的宴會廳不是同一個。
“快點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用擁抱黃金了。”
“催個球!你冷靜點!”
站在距離鋼琴大概七八米外,安平安操控著法師之手將一個個‘印章’塞進鋼琴后蓋中的凹槽里。
之所以非要離這么遠,是擔心之前的操作重演,有七八米的距離的話,再有黑霧出來也足夠兩人趕緊跑路。
但夏綠蒂實在是急得不行,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斷的墊著腳觀望,用一句比較貼切的比喻,那副德行如同尿急找不到廁所…
法師之手將最后一枚三角形的印章塞進去,隨即安平安手勢一換,解散了半透明的立場手掌,擺出隨時都能跑路的姿勢。
不過這一次,并沒有之前那詭異的黑霧冒出來。
兩人看到,鋼琴后蓋處似乎啟動了什么機關,剛剛插入四枚印章所在的凹槽居然順時針轉動了一下,印章尾部的握把像是花瓣一樣打開,并且快速鏈接到一起,組成了個‘#’字形的結構。
隨即印章也從中央分解,在一連串細微的機械移動發出的輕響中,快速張開組成了類似四根手指的機械爪一樣的東西。
緊接著,伴隨啵的一聲,完成‘變形’的機械爪從鋼琴后蓋的位置彈了出來,落在旁邊不遠處的地攤上甚至還彈了兩下。
不過會注意這個的只有安平安,因為夏綠蒂的目光都被別的吸引了。
在機械爪被彈出來的同時,鋼琴下方的地板一點點的朝左側移動,托著鋼琴移開,露出地板下面一個變成大約一米多的正方形洞口。
會吸引走夏綠蒂的目光,是因為能看到入口處有一陣淡淡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