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衛城依舊上演著攻防戰,明軍與瓦剌士兵已經對陣五日。
此時天還未大亮,城頭之上除了一些依舊在執勤的明軍,多數精疲力盡的明軍或依靠著城墻,或直接躺在城頭,三三兩兩休息。
一身甲胄的楊洪在城頭巡視,多日的指揮作戰,讓他臉色愈發憔悴,但是身為此城守備,肩負重任。
他在人前依舊表現得寵辱不驚,鎮定自若,仿佛城外的瓦剌士兵是跳梁小丑,可輕易擊敗。
每當楊洪從士兵身邊走過,只是微微頷首,勉勵幾句,都使得士兵挺直了身體,仿佛重新有了活力。
當東方漸漸顯現魚肚白。
“咚咚咚”
一陣鼓響,隨著城頭之上執勤的明軍呼喊,休息的明軍紛紛站起,因為瓦剌士兵又要開始攻城了。
“守備,多日的消耗,城中的火炮與火箭都已經不足了。”把總劉宇看著城外不斷前進的瓦剌士兵擔憂說道。
“我知道了。”楊洪沉吟良久方才說道“盡力而為吧!我等邊軍,哪怕戰死在此,也不能讓胡虜輕易越過此城。”
劉宇重重頷首應是。
當瓦剌士兵推著盾車到了三十步,城頭上各垛口處的火槍手開始向城下射擊。
與此同時盾車內的瓦剌弓箭手也張弓搭箭向垛口處射來。
一時城上城下都是慘叫聲不斷。
明軍火槍手將最前面的盾車打穿,車內的瓦剌士兵紛紛中彈,一時血流滿地。
而城下瓦剌弓箭手也張弓搭箭,讓站在垛口處向外射擊的火槍手受傷。
那些弓箭又準又狠,一瞬間,城頭竟有十幾個火槍手被瓦剌弓箭手射中。
本來城頭上的火槍手足以壓制城下的弓箭手,只是因為幾日來的消耗,導致如今炮彈與火箭不足,火力不由減弱,而這便給了城下瓦剌人機會。
楊洪見狀下令讓火槍手躲避,并在垛口處緊急掛上懸戶軟壁。
城墻上的輔兵們彎著身,紛紛將城墻上的懸戶或是軟壁抬到了垛口處,擋住了城外射來的利箭,又提起水桶,將水潑灑上去。
這懸戶與軟壁前面與頂上都有覆格,搭蓋著舊絮被褥,用水打濕后,可以有效地防止城外射來的利箭。
各個懸戶擋住垛口后,城墻上略略一暗,一面的陽光被擋住,只聽波波的聲響,又有數十根利箭射在各個懸戶上,不過有棉被阻擋,那利箭卻是射不進來。
城頭明軍都是松了口氣,懸戶軟壁乃是守衛垛口第一切要之物,沒有這種設備,軍士們不要想在垛口前站立。
此時城墻上的明軍從垛墻的瞭望孔上,或是從懸戶中挖空的小孔內張望城外的動靜。
只見城下的盾車在離城墻二十步距離停下,盾車內很多瓦剌士兵都走了出來。
他們有些人借著盾車遮掩,有些人卻是明目張膽的站在盾車外面,個個都張弓撘箭,凝視著城上的動靜。
趁此機會,瓦剌陣營后方又涌來數百人。
他們將城墻下的拒馬,鹿角木、鐵蒺藜等物清除,還將一段壕溝填上。
隨著散亂的腳步聲響起,三架簡陋的長長云梯向城頭靠來。
楊洪在垛墻的瞭望孔處將城外的情景看得清楚,待云梯靠過來,他猛地喝道:“擂石準備!”
立刻便有負責拋擊滾木擂石的輔兵們緊張地搬了幾個擂石,放在垛墻旁幾個小型拋石機的拋勺上面,楊洪這才一聲喝令:“放!”
十幾塊擂石從城上拋下,重重地往城墻外面砸去,立時城下傳來了一片瓦剌士兵的慘叫聲。
在死亡數十人后,瓦剌士兵還是將一架云梯靠了過來,搭在了城頭上。
楊洪見狀大聲吩咐道:“熱水準備!”
令下,立刻有兩個輔兵用鐵棍抬起大鍋,吃力地抬到垛口高處,將鐵鍋狠狠一倒,里面沸滾的熱水立時向城外澆去,如一道瀑布傾下而下。
云梯上正在向上攀爬的瓦剌士兵都被沸滾的熱水澆個滿身滿臉,立時慘叫著摔倒在地,在地上來回翻滾,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聲。
他們的甲胄都是嗤嗤冒煙作響,被燙得露出里面的鐵葉。
他們的手臉全部被燙開,連里面的白骨都露了出來。
顯然瓦剌士兵被重度燙傷,就算當場不死,這樣炎熱的天氣,傷口重度感染腐爛,他們也決對沒有存活的可能。
看著身旁同伴的慘樣,城下那些準備登城的瓦剌士兵,臉上露出猶豫害怕的神情。
城頭之上的明軍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粗大的擂石從上面重重砸下,就算那些舉著盾牌的瓦剌士兵,也有手腳被砸斷的。
城下不斷有瓦剌士兵慘叫倒下,小小的方寸之地,已然成了死亡之地。
.......
于此同時,瓦剌軍隊后方營帳。
伯顏帖木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此時的他心中說不出的郁悶。
此次南下,他也曾夢想著能一展身手,讓那些南方的漢人知道他的厲害。
可是他那個好兄長根本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把他打發到后方守后勤。
“這哪是一個草原英雄該干的事情?”伯顏帖木兒將酒杯擲到地上,郁悶言道。
“不好了,明軍攻來了。”一個瓦剌士兵臉色驚慌的入了營帳,稟告道。
“說什么胡話,明軍被困在城中,如今哪來的明軍繞過我兄長而攻擊我們的。”伯顏帖木兒嗤笑道。
“真的是明軍,他們是從我們后方,草原那里直奔我們而來。”瓦剌士兵趕緊解釋道。
伯顏帖木兒聽了先是一驚,隨即大喜過望。
“我終于可以征戰一場了。”伯顏帖木兒連忙起身掀開營帳走了出去。
可等此人出了營帳,看著遠處如洪流一般向自己奔來的明軍騎兵,心中不由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速速稟告我兄長,明軍偷襲我軍后方,讓他趕緊來救。”伯顏帖木兒急切對身邊的瓦剌士兵吩咐道。
瓦剌士兵連忙應聲而走。
“擂鼓,全軍集合。”
伯顏帖木兒不愧是脫歡的兒子,草原上的狼崽子,其人很快按下心中驚懼,命令全軍集合。
可惜,張忠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眼見瓦剌士兵匆匆聚集,張忠一揚馬鞭,領軍直接沖陣,一時立腳未穩的瓦剌陣營頓時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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