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絳云院:
張忠身著一身寬松的袍服,躺在竹椅之上,不遠處的冰鑒正不斷向四周散發著涼氣。
屋外樹上知了的鳴叫聲斷斷續續叫個不停,讓張忠心緒煩躁不已。
“不是讓他們將屋外樹上的知了粘干凈嗎?”張忠不快道“為何依舊如此嘈雜,那些小廝都是做什么吃的?”
“已經粘過一次了。”一旁為張忠搖著蒲扇的蓉兒無奈道“粘了后,知了又會從其他地方飛來。”
“那也不能放著不管。”張忠沒好氣道“吩咐兩人專門處理此事,不用做其他事了。”
“天熱,人本就容易煩躁,再聽著知了的鳴叫,還讓人怎么午睡。”張忠補充道。
“知道了,小公爺。”蓉兒頷首應道。
張忠放緩語氣,不由瞧向蓉兒,由于天熱,蓉兒的裝束也十分清爽,更讓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顯露無疑。
張忠欣賞良久,心中不由漸漸燥熱起來。
也不怪張忠毫無定力,實在是之前國喪期間,各種規矩太多了,張忠不得不無欲無求。
所幸現在國喪結束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小公爺,你這幾日倒是閑了下了。”蓉兒察覺到了張忠火熱的目光,不由羞澀的轉移話題道。
“是呀!”張忠收斂心緒,感慨道“如今新帝登基,京師已然安穩,我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我都聽說了,小公爺相助陛下歸京。”蓉兒笑道“已然入了新天子的眼,日后必當得到重用的,想偷閑恐怕不太可能的。”
“是呀!”張忠也不由在心中感慨。
想當日,張忠見了張輔后,立刻回返,隨侍朱瞻基左右。
之后嘛!
便是楊士奇等人親往良鄉,宣讀洪熙皇帝的遺詔,朱瞻基隨即入京師,安定大局。
本來他張忠還以為漢王會有什么動作的,害他還提心吊膽了一番,誰知最后屁事也沒發生,一切順利的不像話。
后來他才得知,朱高煦早在朱瞻基入京前,便離開了京師,回返了封地樂安。
后來嘛!
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朱瞻基為洪熙皇帝治喪后順利繼位,定年號宣德,以第二年為宣德元年。
尊張皇后為皇太后,立太子妃胡氏為皇后,太子嬪孫氏為貴妃。
“咄咄”
一陣腳步聲傳來,張忠便見陳管家急匆匆進院來。
“小公爺,宮中有旨意,召你入宮面圣。”陳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說道。
“哎!”
“又不得清閑了。”張忠望著蓉兒不由失笑說道。
........
乾清宮東暖閣:
當張忠到來時,顯得十分驚訝,因為朱瞻基不僅召見了他,在一旁站著的顯然是張忠的領導,掌五千下營的坐營官譚序。
朱瞻基見張忠到了,笑道“你先等會,朕還有幾句話要交代譚序。”
張忠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見的,只好在一旁旁觀。
“譚序你調任宣府,本是先皇時便定下的事。”朱瞻基說道。
“你可知其用意何在?”朱瞻基問道。
“請陛下指教。”譚序恭敬道。
“宣府,乃是九邊重鎮,直面韃靼與瓦剌。”朱瞻基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鎮守宣府之人,責任重大。”
“如今的宣府總兵官乃是你父譚廣。”朱瞻基說道“譚老將軍久經沙場,朕是信得過的。”
“臣代我父感謝陛下信任。”譚序連忙躬身應道。
“嗯!”
朱瞻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老將軍畢竟年歲大了,朕不得不提前培養繼任之人。”
“朕讓你去宣府,便是讓你在你父身邊好好鍛煉一番。”朱瞻基說道“朕以后是要用你的。”
“臣定不負陛下厚望。”譚序感激涕零道。
“朕的皇爺爺永樂皇帝曾五征漠北,讓韃靼望風而逃。”朱瞻基激動說道“朕日后也會率軍北上,揚我大明國威。”
“到那時,朕希望,愛卿能為朕前驅,替朕掃蕩蠻夷。”朱瞻基神采奕奕說道。
張忠看著眼前的朱瞻基,不由心中感嘆,不愧是自幼得了永樂皇帝教養,果真帝王霸氣讓人心折。
“愛卿將赴宣府,不知你認為何人可堪執掌五千下營。”朱瞻基看了一眼張忠,問譚序道。
譚序偷偷打量了幾眼上首的朱瞻基與身邊的張忠,哪里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把司官張忠精通火器,自入營以來,勤懇任事,頗得軍中信服。”譚序毫不遲疑道“臣舉薦張忠繼任五千下營的坐營官。”
“哈哈....”
“張忠隨侍朕入京,朕深知其人機警聰慧,可當大任。”朱瞻基笑道“想不到譚愛卿也如此看重此人。”
“張忠,你可聽到了。”朱瞻基打趣道“你可有信心執掌五千下營。”
“臣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張忠連忙應道。
“善”
朱瞻基笑容滿面道“朕就說這些,兩位愛卿先退下吧!”
“喏”
張忠與譚序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待兩人出了宮門,相互見禮,準備各自離開。
“譚將軍,感謝你的舉薦。”張忠笑道。
“客氣。”譚序擺手笑道“陛下青睞你,有無我的舉薦,你都會執掌五千下營。”
“雖說如此,但是感謝還是得感謝的。”張忠依舊笑道。
譚序不由失笑道“那我心領了,希望日后我們能在北疆再見,到那時一起縱馬漠北,橫掃胡虜。”
“一言為定。”張忠也不由大笑道。
........
五千下營中軍大帳:
隨著一陣鼓聲傳來,軍中頓時騷動,因為這鼓聲顯然是擂鼓聚將,非有大事發生,平日不可輕易敲響。
張忠坐在帳中的虎皮交椅上,一時竟然心緒澎湃,常聽人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今日張忠坐在虎皮交椅上,方才有了幾分上位者的感覺。
“咄咄”
一陣腳步聲傳來,大帳被人掀開,第一個走進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對頭,那個曾給自己使絆子的把柳溥。
隨他之后另外兩個把司官張龍,趙虎也進入帳來。
柳溥進入大帳,看見張忠坐在平日里,只有坐營官能坐的虎皮交椅上不由一愣,隨即臉露喜色,質問道:
“張忠,你大膽,竟敢以下犯上,私自坐在坐營官的交椅之上。”
張忠看著對方一副抓住自己把柄的得意模樣,不由失笑出聲。
隨即恍然,自己今日方得了任命,便來了軍營,想來他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接任了坐營官。
“我難道坐不得嗎?”張忠打趣道。
“你當然沒資格。”柳溥鄙夷道。
隨即柳溥準備繼續嘲諷一番眼前這個毫無自知之明的人。
張忠不待柳溥出言,便將自己腰間坐營官的腰牌一把扔到身前的案桌上。
“你看看這是什么?”張忠好整以暇問道“你到說一說我有無資格坐在這里?”
柳溥聽了心中頓有不祥之感,但是其人已經騎虎難下。
柳溥在另外兩個把司官張龍與趙虎復雜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前,便看見腰牌上赫然寫著“五千下營坐營官張忠”。
“不可能。”柳溥一臉煞白的連聲道“你怎么成了坐營官。”
“今日陛下召見,親自任命我為坐營官。”張忠好笑道“柳溥,你敢質疑陛下決定嗎?”
不待柳溥反應,另外兩個把司官張龍與趙虎對視一眼,連忙跪下,口稱“見過坐營官。”
柳溥見狀,連退幾步,搖搖晃晃跌坐在地,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張忠見狀不由嗤笑一聲,不再理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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