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常的情況下,閉著眼睛跟一名究極快槍手對抗,那不是找死嗎?
老尼合上雜志,轉過身,一臉嚴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招…”
“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楚子川問。
老尼愣了愣,撓撓頭,“不是,是一招以靈觀世的意念法。”
“以靈觀世?什么意思?”
楚子川心頭一跳,忽然有些期待。
黑靈大教堂外。
風雪飄沙,白皚皚的大地,一個少年盤膝而坐,一個黑袍人手持樹枝,地上是被劃出來的五芒星陣。
楚子川就坐在五芒星陣的中央,閉著眼睛,低聲吟唱:
“眼睛雖已長眠,但只要心靈未滅,你的靈就是你的眼睛。”
“目雖不可視物,亦可感知萬物。”
“舍棄光明,修煉不止,暗黑亦吾友。”
老尼站在一側,手中的枯枝還殘留著雪絮。
他教給楚子川的煉金術,名為“波動意法”。
這是一種關于“靈”的高階技法,使用者將“靈”以波動的形式擴散出去,取代眼睛,感知這個世界。
以靈代眼,能大幅提升人們對世界的感知力。
“立于漆黑大空與搖動荒蠻之上,探尋己身與周圍。”
“無盡黑天寬廣,無數瞳目浮停。”
“從起始即注視著萬物,悟我波動之極。”
聽著楚子川的吟誦,老尼暗暗點頭。
看起來學得挺快,雖說我當年學了一周,但以他的資質,領悟應該只需要三天。
加油啊,子川。
屠不屠龍什么的無所謂的啊,主要是為師現在對傳說中的“洗面奶”,很是向往啊!
在老尼的注視下,楚子川入定猶如老僧,吟詠聲低沉:
“來吧,注視我吧。”
“不閉之瞳。”
呼——!
起風了!
以楚子川為中心,無形的氣幕猛地掀開,揚開茫茫白雪。
看見這一幕,老尼表情呆滯,傻在原地,被雪絮與風沙糊了一臉。
“這就,就成功了?”
老尼快速扒開臉上的雪花,瞪圓了眼,繞著楚子川快步地走,急得撓頭。
他有些抓狂了。
這才剛走出教堂十分鐘啊!
當年他從那個瞎僧學來的時候,可是花了整整一周!!
足足一周!
知道那一周他是怎么過來的嗎?
要當一周的瞎子!
一個不小心,就把尿盆當成了洗臉盆!
老尼晃了晃腦袋,不愿意去回想那段慘痛的日子。
楚子川從雪地上站起,依舊輕輕地閉著眼睛,但他的靈卻浩浩蕩蕩地往外掃出去,好似聲波,觸碰到物品,又折返回來,高頻地重復。
他看到了積雪下的黑巖,看見了黑巖里面的蟲蟻,看見了螞蟻觸須上面沾著的泥土。
兩米的球形范圍內,泥土的濕潤、積雪的松軟、垂露的清涼,無窮的細節涌入楚子川的腦海。
而更遠處,雖然他的感知不如這般透徹,但也十分清晰。
楚子川忍不住張開雙臂,仰天,擁抱星空。
此刻,整個天地仿佛被洗干凈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緩緩睜開眼,漫天銀河映入眼簾。
楚子川喃喃道:“老師,我成功了。”
不遠處的老尼輕咳一聲,板起個臉,一本正經地說:“嗯,不錯。雖然花的時間比我預估的長了一點點,但也足以說明你天資不錯。”
“不過,比起我,你還差了億點點。”
老尼抬起腳,走到楚子川身邊,繼續說道:“那時候,那個瞎僧一講完原理,我當場就領悟了,什么言靈吟詠,什么矩陣輔助,統統不需要!沒有的事!不存在!”
老尼拍了拍楚子川的肩膀,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得加吧勁了啊!”
楚子川一愣。
只是聽完了,就自行領悟了?
太強了吧?
不愧是祖師。
對上老尼嚴肅的眼神,楚子川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加倍努力的,等這件事完結后,我就全心全意地學習煉金術。”
老尼尷尬地咳了一聲,轉過身,朝黑靈大教堂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抬起手指敲自己的木腦袋,陷入沉思。
奇怪。
雖然子川有著死人的靈魂,對煉金術天賦異稟,但離開約頓海姆之前,他在大教堂學習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沒表現得這么妖孽啊?
甚至連刀靈都感應不到…
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都以為是偉大的托托神奪舍了!
難道…
老尼在教堂的大門前停下腳步,悄悄回頭,看向閉著眼走路的楚子川。
難道那個女孩的死,對他的影響這么大?
甚至完全激發了他的靈魂潛能?
亦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尼推開門,笑容逐漸欣慰。
照子川現在的學習速度,用不了十年就要把我掏空了。
屆時他可以沖擊煉金術的十一階,成為半神般的存在,比肩青銅與火之王,掌握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技。
老尼在桌子旁坐下,繼續翻開那本成人雜志,嘿嘿一笑。
其實復不復活什么的,沒所謂!
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太險惡,有太多衣衫襤褸的大兇之徒了!
我必須出山,必須徒手擒拿!
嚴加懲處!!!
距離神術師與楚子川的見面,已過三天。
押送行動,執行。
鱷魚皮鞋的軟鞋跟敲在走廊上,梳著大背頭的男人走在最前端,一身白西裝氣宇軒昂,目光冷漠且凌厲,道上無人跟與其對視。
護士、醫生、病人紛紛退避到兩旁,屏住呼吸望向廊道中的那伙人,眼中透出膽怯。
跟在神術師身后的,是一行荷槍實彈的特種兵,黑衣黑褲黑軍靴,內襯是墨綠色的軍用背心,統一配備俄羅斯的ASH12自動步槍,彈夾里是12.7mm的弗里嘉子彈。
這行人走路帶風,眼神帶刀。
他們所在的地方,名為“迪佛醫院”。
一家外資建立的私人醫院,住一晚最便宜也要五千元,超出普通人的承受范圍,但對富商和明星而言,這是不可多得的療養勝地。
他們此行抓捕的目標,S級黑術士的包庇者、共犯,那個名為呂靖的女生,就在這座醫院治療癌癥。
“目標還在病房里嗎?”神術師通過耳麥問。
“她還在房間里,她的父親在陪她看電視。”茆千易回答。
她與鐵匠一起,闖入安保室,用強硬的手段,接管了這座醫院的監控系統。
“父親也在?呂先生么…無妨,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了什么蠢事。”
神術師臉色如常,按開了電梯。
一伙人分批進入左右兩個電梯,電梯上數字滾動,前往六樓,那里有癌癥病人的私人套間,呂靖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