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女收,對于普通人來說還不趕緊納進門?
張延齡可不是這么想的。
這次他是娶妻,不是納妾,不能光看人家林氏小女有姿色就娶回來,至少也要溝通一下,近距離查看言談舉止,做一下基本的交流。
在這時代,不可能讓他先去談個戀愛交個女朋友認識個一年半載再談婚論嫁,對于他來說能在締結婚約之前做一下簡單的溝通,已是林家人的讓步,還全都看在他是建昌伯的份上,換了別人估計提出這種請求,就能被林家人掃地出門。
張延齡先在閣樓二樓等候,過了許久之后,林氏小女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這個可愛的小蘿莉上到樓上來。
光是這么近距離一看,張延齡其實就有些擔心。
年歲還是太小。
家里的女人,小狐貍和蘇瑤年歲雖大不了多少,但小狐貍和蘇瑤可是社會打磨出來的,何等精明的女人,這么一個小蘿莉般的姑娘回去當正妻,鎮得住伯爵府的家宅?
但是從氣度來說,這絕對是個純真可愛的小美女,容易讓張延齡找到少年初戀,跟他接觸別的女人的那種感覺完全不同。
青春陽光,一塵不染。
林家對于林氏小女保護得很好。
“你是誰?”林氏小女見到張延齡,馬上就要轉身往樓下走。
張延齡笑道:“小姐切莫驚慌,我乃受令尊之命,前來做小姐先生的。”
“先生?”
林氏小女微微蹙眉,額頭上的汗珠還沒有擦去,眼睛里所閃爍出來那天真迷茫的光芒,忽閃著一雙閃亮的眸子…
張延齡暗嘆,真是誘人犯罪啊。
張延齡想想,我是你爹讓我給你做“先生”的,我又沒說謊,只是你理解的跟我所說的肯定不一樣。
林氏小女這才上樓來。
這是林家宅院,下面就有她的丫鬟,還是父親吩咐讓她來的,她也就沒那么強的戒心。
“見過先生。”林氏小女給張延齡行禮。
張延齡笑道:“小姐客氣,小姐請坐。”
林氏小女對張延齡還是很警惕,走到窗口的位置往遠處看了看,這才發現正對著自己游戲的院子,心里大概也想到之前自己在跟丫鬟玩,都被這個人看在眼里。
“先生,你來教我什么?琴棋書畫?詩詞文章?”林氏小女問了一句,嗓音非常清脆,好像黃鸝鳥。
張延齡先是回味了一下這嗓音,他覺得自己是來當評委的,評審標準就是看一切是否符合建昌伯府女主人的標準,方方面面都要顧慮。
張延齡笑道:“小姐喜歡什么,我就能教什么。”
“吹牛,哪有人什么都會的?”
林氏小女還是孩子心性。
“那小姐喜歡什么?詩詞,我擅長。”
“不喜歡。”
“那文章呢?我文筆還可以。”
“不喜歡。”
“那彈琴?古琴還是琵琶?二胡也行。”
“什么是二胡?”
“這個…就是一種樂器。”
“樂器都是家里教的,我也不喜歡。”
“那書畫呢?”
最后林氏小女仍在搖頭。
張延齡問到這里,發現全都是尬聊。
琴棋書畫詩詞文章你一樣喜歡的都沒有,小姑娘,你對老師的戒備很深啊,感情你就是不想學習,所以都說不喜歡是吧?
這可不是好學生。
不愛學習。
這點就跟小狐貍和蘇瑤有所不同,更比不上鳳仙和月仙。
有些東西,你不學,我怎么教呢?
扣分!
“那小姐到底喜歡什么,或者說,想學什么呢?”雖然是尬聊,但張延齡卻很喜歡跟這個小姑娘交談。
有種大灰狼遇到小紅帽的感覺,壞叔叔遇到小萌妹,還能被打擊了積極性不成?
想到這個小紅帽馬上要回去給大灰狼當壓寨夫人…
小紅帽,你很危險啊。
林氏小女面對張延齡的問題,還是在搖頭。
話題進行不下去。
剛溝通兩句,張延齡發現林氏小女對自己的防備太深。
壞叔叔豈能一點手段都沒有?
“我會講故事,很多好聽的故事,聽不聽?”
“不喜歡。”
“那我會下棋,圍棋、象棋、跳棋、軍棋、五子棋…”
“…不喜歡下棋。”
“那你喜歡玩是吧?就說踢毽子這回事,我也有很多的玩法。”
“你知道我踢毽子?”
“這個嘛…”
一句不慎,林氏小女突然對張延齡的防備就更深。
好家伙。
小姑娘,你身上套的殼能不能別這么厚?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需要對我這個防備至深?
我這哪是大灰狼?
簡直是舔狗啊。
關鍵是怎么舔,人家還不樂意,這就讓人很無語。
但為什么這種對我拒之千里之外的千金小姐,我就這么稀罕呢?
張延齡感覺自己是陷進去。
之前沒遇到過,架不住新鮮感作祟。
“小姑娘…林小姐,要不這樣,我給你作畫如何?我最擅長的是作畫,我可以把任何能看到的東西畫在紙面上,惟妙惟肖。”
張延齡只能拿出絕招。
自己什么最擅長。
當然是繪畫功底。
當舔狗,也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吹牛。”
“你不信,你等著,我可以把對面的風景畫下來。”
張延齡說著,把閣樓一角的筆墨紙硯拿出來。
正要研墨,突然想到什么,望著一臉好奇的林氏小女道:“林小姐,不知可否由你來為我紅袖添香?”
林氏小女眨眨眼,似乎對“紅袖添香”的賜挺有興致。
說是不喜歡詩詞文章,但這年歲的小姑娘,哪個不是潛在的文藝女青年?她們怎會對詩詞文章繪畫沒有半點興趣?
“不好。”
最后林氏小女還是拒絕了。
張延齡也沒辦法。
只能親自上。
風景畫,跟這時代的山水畫顯然有大不不同,若是作一幅山水,沒個幾十年功底怕也欣賞不來。
為了吸引小紅帽的注意,自然是要畫寫實畫比較好。
用毛筆來作寫實畫,其實更考驗功底一些。
但窗外的初夏風景,還是在張延齡的勾勒之下,躍然于紙上。
連小紅帽看了幾眼之后,也為之吸引。
“你…你真的很會作畫,這…好像啊。”
“那當然,可惜沒有炭筆,不然能更像,其實我作人物畫也很好,要不林小姐給我當模特如何?”
“模特?”
“就是小姐坐在那,我把你畫下來。”
“好啊。”
小紅帽果然上當了,走過去在窗口坐下來。
張延齡又拿起筆來,隨便勾勒了幾筆,發現并不得要領。
小紅帽見張延齡停下來,站起身湊過來看一眼道:“怎么還不開始?”
“這個…我可能需要炭筆。”
“什么是炭筆?”
“就是用木炭做的筆,現在沒有,我也有別的辦法!”
又到了張延齡發揮特長的時候。
他拿出火折子,在小紅帽不解的目光中,把一堆紙給點燃。
“啊?你…”
“小姐莫慌,在火盆中點燃,不會有問題的。”
等紙燒沒了之后,剩下黑灰。
張延齡也不用筆,直接用手指,以指甲為筆鋒,以手指作為筆揮,竟這般在紙上作起炭筆畫來。
這可比用毛筆畫更難。
二樓房間內很安靜。
小紅帽安靜當她的模特。
終于過了很久之后,張延齡笑道:“好了!”
女孩湊過來,當看到紙上的自己之后,眼睛瞬間就瞪大。
雖然以她的年歲,家里也會給她畫一些人物畫,但跟張延齡的比…沒有任何可比性。
張延齡用紙灰畫出來的,完全是鉛筆寫實畫的風格,講求的是光影寫實,除了是黑白的之外,簡直就是女孩映在紙上的感覺。
對于這時代一個潛在的文藝女青年來說,看到這樣的畫,能不被吸引就怪了。
“還好吧?小姐可喜歡?”
“能…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
女孩把畫紙拿起來,愛不釋手的樣子,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對張延齡的戒備再不像之前那么深。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丫鬟的聲音:“小姐,您該回去,老爺催了。”
林通見女兒跟張延齡上樓時間很長,雖然沒聽到什么動靜,但素知張延齡名聲不好,萬一張延齡在樓上亂來…
那林家的面子可就要丟到姥姥家,關鍵是就算自家姑娘吃了虧,也沒處申理。
不能催張延齡,就只能催自家女兒。
“父親讓我早些回去,先生,不知您怎么稱呼?”
“我姓張。”
“張先生,以后能教我嗎?”
“非常榮幸。”
“那說好了。”
小紅帽把剛才張延齡畫的毛筆風景畫也拿在手上,一路小跑,快速下樓而去。
等人走了之后,張延齡還在回味剛才見面的場景。
不知為何,感覺就是那么好。
有種初戀勾搭鄰家小妹妹的感覺。
張延齡下樓來,卻是沈祿和林通都已進來。
“延齡,你這是…”沈祿其實也怕出狀況,要真出問題,他的臉也沒地方擱。
張延齡笑道:“跟林小姐交談一番,感觸良多。”
“那此婚事?”沈祿繼續問道。
張延齡道:“全聽家母做主,卻不知林小姐那邊…”
如此說來,張延齡就是同意了這婚事,這對沈祿來說終于是松口氣,他笑道:“林家這邊,就不用你操心,京平,我們先把他送出去,回頭再細聊如何?”
“好!”
沈祿和林通一起把張延齡往林府門口送。
半路上,沈祿有意靠近過來,低聲道:“延齡啊,聽說最近你給陛下做了很多事,卻不知是否有聽聞過有關老夫的事?”
“姑父的什么事?”張延齡不解問道。
沈祿嘆道:“老夫在通政使司多年,其實一直想能調到禮部…”
原來不單純是要幫張延齡做媒,還想讓張延齡幫他升遷調動。
以張延齡所知,沈祿作為中宮皇后的姑父,一個舉人出身的官員,本身沒什么大作為,但最后是在禮部右侍郎任上退休的,死后追贈禮部尚書,舉人當官算是登上頂峰,全靠的是張家人的姻親關系。
張延齡心想:“徐瓊何等身份和名望,也才剛從禮部侍郎的位置上走出去,你想進禮部,不會想直接當侍郎吧?”
“那我回頭替姑父你問問。”
“好,好!”
沈祿臉上老懷安慰。
二人一起出門,張延齡跟林通也做了告辭,這才心情愉悅上了馬車。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到大街前…”
“爺,您心情挺好啊。”
這次南來色不會湊過來等吩咐,居然還知道張延齡心情好。
張延齡笑道:“那是,今天當舔…咳咳,當得很舒服,回頭或許給你娶個奶奶回來,建昌伯府或許要有女主人了!”
“啊?”
南來色臉上大驚失色。
一個祖宗都受不了,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