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廳內。
擺著大箱小箱的東西,都是徐夫人帶來的,連浴桶也是徐夫人派人運來。
張延齡心中不由在琢磨:“家大業大的人就是跟別人不一樣,走到哪都好像行軍打仗,家伙事也倒全。”
丫鬟正在倒熱水。
張延齡順手把桌上的一本書拿起來看了看,居然是一本道經。
“夫人還喜歡道家的東西?”
“妾身平時會研究一些養生的學問,清靜無為。”
“夫人作為商賈,若平時以清靜無為為本,只怕會輸到傾家蕩產。”
很快水已經兌了。
徐夫人走過來到張延齡面前道:“妾身服侍爵爺寬衣。”
張延齡順手把道經丟回到桌上,笑看著徐夫人道:“都是一家人,怎還稱呼爵爺呢?”
“那稱呼為公子?”
“還是見外。”
“妾身聽憑吩咐。”
“那就稱呼相公,或者老公也行。”
話說不了兩句,都會戛然而止。
張延齡也發現了徐夫人臉上的局促,本來是想通過這種聊天可以舒緩一下氛圍,讓彼此之間沒那么緊張,但現在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
反而讓二人的隔閡更深。
尬聊?
張延齡笑了笑,若自己一點豬哥樣都沒有,那還是他嗎?這叫揣摩人物性格,做到本真。
他笑道:“要是夫人覺得不太適應這種夫妻生活,可以再給夫人幾天時間準備準備。”
徐夫人沒有年輕女子那么多拘束,反而是主動過來要幫張延齡寬衣。
張延齡卻一把抓住她的手。
“爵爺?”徐夫人不明所以。
張延齡道:“若說我是一身的晦氣,對于夫人來說,未來可能全都是晦氣,還是夫人你先洗比較好。”
徐夫人蹙蹙眉頭。
她聽出來,張延齡這是把自己比作晦氣,好像她跟了張延齡就是天天要接觸晦氣一般。
就在她想說什么時,張延齡的大手已經伸過來,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一條衣帶已經落在張延齡手上。
“夫人既已做好準備,還需在我面前扭捏嗎?那是小姑娘才會做的事,我欣賞夫人之處,便是夫人的成熟嫵媚。”
徐夫人的確沒那么多扭捏,反而把這種事看得很淡,自顧自寬衣。
最后,當她毫無遮掩出現在張延齡面前時。
張延齡稍稍吸口氣。
徐夫人側身對著張延齡,沒有跟張延齡對視,或許也覺得如此太過尷尬,及早邁步進到浴桶之內。
張延齡則坐在桌面,好像觀賞的觀眾一般,安靜看著。
房間內很安靜。
只有嘩嘩的水聲。
二人許久也沒對話,無聲勝有聲。
徐夫人的動作倒是很舒緩,沒有贅余的動作,她大概也是想早點沐浴結束。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聲音:“大家。”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還算是清脆,但不帶少女嗓音的青稚,聽上去應該在二十歲許間。
張延齡打量過去。
門上只能看到一個影子,也算婀娜。
徐夫人朗聲道:“這里不需要你,做完事情先去休息吧。”
“是,大家。”
外面的女子說完,很輕微的腳步聲走遠。
張延齡問道:“誰?”
徐夫人道:“是妾身的所栽培出來的掌柜,平時會幫妾身做一點雜事。”
女掌柜?
栽培出來的?
張延齡想到徐夫人年已三十還小姑獨處,會不會是…
有貓膩。
張延齡笑著說道:“夫人都來了這里,居然還帶她在身邊?我怎么感覺,這地方像是夫人自己的,莫不是我被夫人金屋藏汗?”
“是妾身沒有拿捏好分寸。”
張延齡道:“那我回頭再給你安排個更為妥當的地方,夫人以后也少跟故人見面,這樣才能防止那些故人知道你跟了何人去了何處。”
“若你相信她的話,可以暫時把你手頭上的生意交給她。”
徐夫人當然能聽出來,張延齡是讓她做白手套,或是影子,最好是跟過去完全斷絕聯系的那種,她最后的掙扎也是徒勞。
“妾身明白了。”
張延齡再問道:“那夫人你今日讓她去做什么了?”
本來以為徐夫人會遮掩,但徐夫人沒有任何回避,直接道:“妾身讓她去給姓江的叛徒一個教訓。”
“哈哈。”
張延齡沒想到徐夫人會這么錙銖必較。
但想到當日江玥年所說的話,對徐夫人傷害之大,徐夫人又怎會讓算計自己的叛徒有好日子過?
“夫人給了他什么教訓?”
“妾身讓人把他的妻子帶走。”
“嘶…”
張延齡吸口氣。
這種報復的方法,聽起來很特別。
張延齡想了想道:“你這算是拐帶他人妻女嗎?”
徐夫人道:“并未有,妾身會讓人在淮地的官府,幫他們完成和離,這樣他們就再無瓜葛,他再沒機會禍害此女。”
“高!”
張延齡想到江玥年要把妻子當作禮物送給自己,最后發現妻子跑了,那種感覺應該會很惱火。
徐夫人一邊沐浴一邊道:“若是爵爺喜歡那女人,妾身便讓人送來,不再以他的名義,便當是妾身送給您的禮物。”
張延齡心想,以你的名義把人送來,人就不是江玥年的妻子?
“不必了,我更喜歡夫人。”
張延齡笑道。
徐夫人沒再說什么,此時她也潦草沐浴完畢,站起身。
等她拿過厚重的干布,當著張延齡的面擦拭。
就在徐夫人準備換上寬大的儒袍時,被張延齡走過去,一把從背后抱住。
“爵爺?”
“稱呼老爺。”
“是,老爺。”
“如此妙曼之人,我真應該早遇到幾年,這樣就不必有隔閡。”
張延齡把頭靠在徐夫人肩膀上。
淡雅蘭香。
徐夫人微微笑道:“即便早幾年,妾身年輕時,老爺也方年少。”
張延齡說的,當然不是這個,他的意思是自己早穿越來幾年,但若也是穿越到張延齡身上,跟徐夫人所說的情況也無不同。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好在沒有遲。”
張延齡再沒什么猶豫,將徐夫人轉過身來,當二人對視時,徐夫人感覺到那股壓力。
張延齡把頭湊過去。
徐夫人沒有回避,只是閉上眼。
很久之后…
張延齡再一次將徐夫人橫抱起,當張延齡將她抱回到主屋,將她放在床榻上,并將簾帳也一并拉下時,張延齡所感覺到的那股悸動,甚至比接納小狐貍她們時更為強烈。
他心中也好像是明白到什么:“這女人還是要攻略,越難得到,得償所愿時那股心情越是不同。”
“老爺?”
徐夫人發現自己被人當作物件一般打量,始終不太習慣。
張延齡笑著將頭湊過去。
這次他不單純只是為讓徐夫人噤聲,而是要讓房間的溫度升高,讓熱情升高。
對于那青春少艾的少年來說,這是很難的。
但張延齡是誰。
作為情場老手,若在這種時候不懂得把握機會,那自己兩世為人學來的經驗,不是白學了?
“夫人,我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