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文和是不是敬業過頭了?”張鈺有些頭痛,袁隗和袁基走了就走了,其實沒必要追趕,他們出逃反而顯得他們心里有鬼。
再加上這個時候有人,打著劉協的名頭出來清君側,來個諸侯討董什么的。
這個時候配合宣傳,首先在已經占領的地盤里,把袁閥丑惡的嘴臉揭穿出來。
結果別人剛出逃,這邊就把人給抓了回來可還行?
“看來教主也沒有讓他真正歸心。”曹操笑道,表面上大家都覺得賈詡是張鈺的人,他是袁閥的人。實際上他是張鈺這邊的,而賈詡卻還沒有真正歸附。
更像是,被張鈺威脅著乖乖接下這份工作,不情不愿的去做…
“這年頭,人才難免有些倨傲不羈,尤其是非常優秀的人才。”張鈺搖了搖頭,“不過要說添亂,孟德向陛下提議,派人去提醒陳王,何嘗不是添亂。”
“慢著,教主莫非當初就有意讓劉寵招降袁術的?”曹操立刻想到這個可能性。
“死人比活人安全,問題劉寵出面要保袁術…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應該為自己的做的事情負責,對吧?”張鈺隨口說道。
曹操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評價什么。
看著的確是這樣,但誰能保證,一切不是正好發展成預期的這樣?
只是也說不準,畢竟當時出征的不是張鈺。
戰場上情況變化多端,以他對張賁的了解,斷然不會搞出那么長期的計劃。
“曹某也是奇怪,教主會放任劉寵擴大地盤。”曹操看向張鈺。
“劉寵沒什么野心,只能說該享受的都享受過,如今就打算趁著年輕為大漢做點什么。主要我不篡位,那么和他其實沒有敵對關系。甚至通過這樣,還能向大漢其他宗親賣個好,讓他們減少顧慮…本來,我一開始是這樣計劃的。”張鈺攤開手。
只是后來考慮到,既然可以甩鍋給袁術,讓袁閥的名聲變臭,那為什么不做?
反正賣好的話,經過之前那次,已經算是賣過。劉寵再出事,那和他也沒關系了!
“那現在…”曹操試著問了句,人已經派出去,總不能半路叫回來。
“沒事,袁術下手或不下手,成功或不成功,我都沒有任何損失!”張鈺笑道。無非是得到的利益有多少,反正肯定能有收益。
“教主,還有什么計劃的,不妨跟我說說,否則我這職位,不好安排。”曹操笑道。
“計劃嘛,挺多的,比如扶持張燕為冀州刺史。比如說和平收服并州和幽州,比如說如何讓劉焉出兵一起攻打董卓…”張鈺回道,“接下來幾年的主戰場必然是在北方,揚州,荊州和交州三地,不足為慮。”
孫堅已死,也沒什么舊部可言。孫策起家幾乎就是地獄難度,能不能起家都兩說的。
“教主,這就有些敷衍了。”曹操無語,這些只要有腦子的都會那么做。
“孟德,我不是那種連足夠的把我都沒有,就開始向別人吹噓的類型。”張鈺嘆了口氣,“以我們這邊看,我之前說的是最好的結果。反過來,對袁紹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倒不是張鈺敷衍,曹操還是信得過的,至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能拿捏。
就算他有異心,現在也不是雙方分道揚鑣的時候。
問題就如同張鈺所言,對于自己最有的選項,反過來就是敵人最優的選項。在正式開戰之前,盤外招已經開始瘋狂開展。通過盤外招的最終勝負,來確定這場戰斗之中,誰占優勢,誰處于劣勢。
然后根據優勢或者劣勢,進入到下一個程度的謀劃,這個時候才是謀戰時期。
最后開戰,基本只能根據原有的計劃進行修改,修改的幅度很低,或者說允許修改的幅度很小。
所以開戰前的謀劃,就非常重要。
就如同下棋,雙方你來我往,戰況逐漸趨于白熱,甚至到‘珍瓏棋局’的程度。
這個時期,偶爾會出現‘斗將’這樣來換取戰果的方法,這就有些‘賭’的成分。
可換句話說,真的如同‘珍瓏棋局’這樣,自殺一大片,然后再想辦法反攻…也有可能,但不是誰都小說主角,萬一棋力不如對方,導致自己更大程度的潰敗,當如何?
是以賭在戰場上是要不得的,就算賭也是小賭,最忌諱的就是把全軍壓上去的豪賭。
就說官渡之戰,看著是曹操的豪賭。實則為什么那么巧,在官渡之戰最關鍵的時候,許攸的家人出了事。這事情,還很短的時間捅到袁紹這邊,導致許攸出走。
沒有這個插曲,曹操甚至不知道袁紹的軍糧在那里,奇襲烏巢自然無從說起,官渡之戰的結果,可能就大有不同。
從這個角度來看,別看曹操是豪賭,可能人家根本就沒賭,一切都是算計好的結果!
“也是…”曹操聽懂了,也想明白了,向張鈺告罪。
實則多少有些埋怨,張鈺有計劃卻瞞著他,根本不把他當自己人看待。
當然也有可能是警告,畢竟這段時間,他的確和漢帝走得有些近。
甚至于,他把張鈺所想的君主立憲制,與劉辯說過的消息,怕張鈺也是有渠道知道的。
“現階段我們能做的不多,盡人事聽天命。盤外招到底是盤外招,戰場上的事情,到底還是要真刀真槍干出來的。”張鈺感慨,“孟德,情報和宣傳方面,交給你了!”
“嗯,弟子明白!”曹操鄭重說道,甚至主動以‘弟子’自稱。
他是張角收的弟子,嚴格來說輩分是張鈺平輩,按照年齡是師兄。不過在他看來,以前的記憶被封印,他是在濟南國,才在張鈺的推薦下入教,這個更有實際的感覺。
索性主動自降一級,以張鈺門徒自居。
說到底,他在張鈺這邊,也的確學了不少道家經典,還有道家養生術。只說他今年三十六歲,身高還能從一米六提升到一米七八上下,沖著這點,他就很感激張鈺。
試問那個男人,不希望自己顯得高大威猛一些?
“輩分還是別亂了,你是父親的弟子,那便是我的師兄。”張鈺笑道。曹操親自向他表明立場,哪怕是迫于形勢,也讓他很高興。
雙方其實一開始沒有裂痕,現在自然是變得更親近一些。
如此過了一月,冀州鄴城這邊,遲遲等不到袁隗和袁基到來的袁紹,迎來了一個糟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