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郭太帶著三千士卒返回河東白波谷,跟著回去的還有管亥和楊俊,還有四五個學院畢業的學生,都是武藝還不錯的。
架子基本可以搭建起來,就看后續如何操作。
郭太其實有戰略眼光,也有名望。
只是人太好,有些事情不許做,這就和其他人,主要是楊奉和韓暹的利益發生沖突。
這不剛回來,找個機會管亥拿下韓暹,又有徐晃的鄉人過來傳話,作為人質的近千人,自然是順利歸附過來。
至于韓暹的部下,犯下罪行的,基本就沒留下,包括韓暹本人。
雖說是完成對白波賊的接管,打出去的卻不是黃巾少帥的名頭。
這白波賊對外是楊奉,下面有胡才和韓暹,分別對應管亥、郭太和楊俊三人。
對,其實楊俊軍旅技能也在水平以上,只是他本人更喜歡管錢。
若是讓他統兵打仗,或者治政安民,問題還是不大的。
“少帥來信了!”下面的士卒把信件交到楊俊這邊,后者找到了郭太和管亥,“另外潘璋和杜遠兩人過來幫忙,跟著過來的還有闞澤。”
知道楊俊在這邊,文職武職都要兼著,這不就多安排了三人過來幫忙。
其實按照張鈺這個意思,顯然要他們把規模搞大。
“正好準備起事,到時候隊伍會迅速擴大,人手少了可不行。”郭太無所謂,幫手越多越好。而且幫手越多,也意味著張鈺對這邊更看重。
比如說趙慈那次,一錘子買賣,能撈多少好處就撈多少,有什么問題都甩鍋給趙慈就好。
從張鈺對白波軍的投入來看,這個布局很大概率是長期的。
當著大家的面,郭太打開信函,畢竟張鈺也沒說這是只給他一個人的。
“南匈奴?我們和南匈奴有交集嗎?”看了張鈺的信函,郭太皺了皺眉。
“教主信函里面的內容是,以后有機會的話。”管亥糾正道,“河東以北就是西河郡,西河郡和旁邊的上郡,都是南匈奴的地盤。”
那也算是半個鄰居,有接觸也很正常。
管亥知道張鈺那邊缺馬,覺得應該是打算從匈奴那邊買馬。
當然,那邊是牲畜其實也很重要,尤其是耕牛。
“還有十天舉事…”郭太看向新來的三人,“目前我們這邊有五千士卒,還有數千婦孺可以作為民夫。舉事后,我們要先走太原,然后經壺關進入常山,最后進入巨鹿。冀州是太平教的教區,還有不少人信奉太平教…”
簡單介紹一下路線之后,郭太指向平原國這邊:“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殺到平原國。把平原王趕走,然后占據這里。這是教主在一開始,給我們制定的計劃。當然他也說過,如果遇到變化,那么要隨機應變!”
也就是說,最終可以割據平原郡,但同時也可以是別的郡,主要是安定下來。
其實備選的郡里面,河東,東郡,平原和樂安都可以。
其實齊國,濟北國,魯國和瑯邪國也屬于備選,畢竟與泰山郡相鄰。
同樣是因為相鄰的關系,所以朝廷肯定要張鈺率軍去征剿白波賊。
這也沒什么,反正張鈺也可以向朝廷索要好處。萬一朝廷真就東拼西湊,把東西湊齊也不怕。
就和涼州這樣,慢慢去剿便是。反正再過一兩年,劉宏也沒了。
到時候以‘招降’為名,將白波軍的地盤給占了,再要個太守的職位。
管它朝廷給不給,朝廷不給他自己敢把太守的印章給鑄造出來。
還不止太守,各縣縣令、縣丞和縣尉的官印,還有郡丞和都尉的印章,他都敢鑄造!
“當初我是跟著卜己渠帥在東郡起事…”管亥看向郭太,“冀州那邊的情況不太了解,不過也知道朝廷重點攻打那邊,還有那么多信徒?”
“當時教主并沒有召集所有的信徒,甚至勸說了不少家里還不錯的信徒不要加入。真的活不下去的,或者已經暴露的信徒,才不得不跟著造反。”郭太搖頭,“而且朝廷宣布不再抓拿太平教徒之后,原本隱藏的教徒也在傳教。”
在這個越來越難以活下去的時代里,唯有信仰能支持他們繼續活下去。
“原來如此…”管亥現在是徹底相信,當年張角肯定沒有打算造反。只是朝廷非要抓捕太平教徒,沒辦法,只能造反了。傻子都知道,給那些基本依靠買官上任的家伙抓住,基本就是十死無生的。
就不是造反也給你說成造反,畢竟給太平教澄清沒有半點好處,但抓住反賊,尤其是賊首那好處可大了去的!
或者說,張角帶著信徒造反,大概也是覺得橫豎都死,中間是生不如死,那還不如反了他丫的,說不定運氣好,成了呢?真就造反的人,心里多少都會有些僥幸。
“另外還有一件事…”郭太補充道,“近段時間和張燕的交易,有一批戰馬會直接送到我們這邊來,數量大概在一百匹左右。”
“一百匹根本不夠用啊!”管亥抱怨,幾個將領每人一兩匹備用,然后再來個三五十個斥候,最后再留著一些備用,差不多就沒了。
“給我們代步的馬匹另外算,其中一百匹作為輕騎兵,平時作為斥候來使用。我的意思是,誰來統領這一百騎兵?”郭太詢問。
仔細想想,己方勢力真就沒有統御騎兵的將領,徐晃也是在嘗試統領。
再說三百輕騎兵,其實更多是騷擾和追擊,不是重騎沒什么意義。
問題重騎兵對馬匹的要求也很重要,本身馬匹覆甲,騎兵也覆甲。
雖說也有騎乘馬和沖鋒馬的差別,馬匹的耐力和速度要求也很好。
通常來說,只有涼州馬最為合適。
另外鮮卑那邊也有適合作為重騎兵的馬匹,速度不夠快,也略矮,不過耐力足能撐得住重甲,對,其實那就是蒙古馬的祖先。而就算是蒙古馬,其實也有不少亞種。
不過就純粹的輕騎兵來說,意義的確不大。就算能騎射,也大多是停下來之后才射。
“我來吧!”杜遠出面,任何能上位的機會他都不打算放過。而且統領一百騎兵,其意義遠超統領一千步卒。
“那好吧!大家準備準備,主要是和士卒磨合一下。”郭太點頭。
如此十來天,新來的三人也習慣這邊的情況,同時走河內褚氏的路子,張燕送過來一百匹戰馬。
之前黃巾少帥來信,讓張燕把這批馬匹送到河東白波谷,自然會有人接收。
褚氏商隊來到這里,才知道這白波谷里面,盤踞一伙賊人。
當然后續也打聽到,這伙賊人存在已經一兩年,和黃巾少帥應該無關。
不過就規模來說,應該不小。
回去之后少不得告知張燕,后者自然也注意到這群‘鄰居’。
如果說張鈺那邊隔得遠,雙方沒什么利益沖突,河東這邊雖然也隔著一個太原郡和河內郡,不過既然都收集戰馬了,那之后肯定要舉事,到時候很大概率,要成為真正的鄰居。
畢竟商隊的人表示,河東被那前任太守董卓盤剝,已經沒什么油水。
這群賊人舉事,很大概率也是因為這個。
“再送一百匹馬過去!”張燕咬了咬牙,決定交好這個勢力。
“首領,我們剛送過去一百匹戰馬?”黃龍有些心疼,一百匹戰馬啊!就算太行山這邊用不到,也可以儲備起來的嘛!出山作戰的時候,尤其是在河北和中原,有大用處的!
“我只說送一百匹馬過去,沒說是戰馬!”張燕搖了搖頭,這什么聽力,“黃巾少帥都要交好的勢力,若是起事怕沒那么簡單。與其到時候沖突,還不如先交好。”
不怕別的,就怕這群賊人起事之后,一路向東跑到太行山和他搶地盤。
到時候少不得一番火并,不管結果如何,都是朝廷得到便宜。
于是在郭太等人舉事之前,就收到一百匹馬,不是戰馬,不過至少不是老馬。
品質不太好,不過用來代步和拉車綽綽有余。
“這張燕什么意思?”郭太看不懂,他知道這批馬絕對不是教主的意思。
“主要是交好我們,怕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和教主的關系,擔心我們起事之后,和他們發生沖突。尤其是被官兵征剿的時候,會跑到太行山和他們火并。”楊俊緩緩說道。
這利益往來,人情世故,他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起事后我們要朝著太原方向出發,然后前往常山郡,肯定會路過太行山。說真的,之前本將也在考慮,怎么和黑山溝通,沒想到對方主動示好。”郭太笑道。
少不得找到商隊主事,讓他幫忙傳句話,免得到時候路過太行山,雙方鬧出點誤會。
公元187年中平4年秋,河東白波谷賊寇打出‘黃巾’的旗號造反,攻略地方縣城,攻陷豪強塢堡宅院,狠狠的洗劫一番之后,開始朝著太原方向過去,比歷史提前半年!
白波賊起兵也算巧合,正是他們在188年3月殺死張懿,才讓丁原上任并州刺史。
只是后者其實沒有去攻打白波賊,反而屯兵河內郡,呂布是這時期才投入他麾下當主簿。
也就是說,呂布入職就是文官,偏偏是勇武聞名這就很操蛋。
丁原打不了,最后朝廷才不得不在189年,任命凱旋而歸的董卓為并州牧,去討伐賊人。
只是董卓也不去,就在河東囤著,原本要只身上任的,結果把本來要交給朝廷的軍隊帶走了。
都知道董卓是袁氏的布局,而丁原又是誰的布局,兩人一個在河東一個在河內,洛陽出現問題都第一時間過去。巧合,還是故意?
可話說回來,這白波賊這段時間,在并州和南匈奴合為一處,攻城略地的都沒人管?
直至反過來打河東,才由牛輔去對付,還打贏。
問題來了,河東都沒什么油水,為什么他們要在靈帝駕崩前,趕回河東?
好巧的是,楊奉等人也的確護送過漢帝前往許昌…歷史沒有如果,不過不妨礙后人去猜測,這白波軍與劉宏是否有關系。比如說,身為郡吏的徐晃,為何會出現在楊奉麾下。
當然這一切與現在的白波軍,已經沒有半毛錢關系。
當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朝著太原方向進攻,人數從最初的一萬人提升到三萬人時。
朝廷派去討伐張純的南匈奴,內部出現叛亂,隊伍來到晉陽附近,發現被偷家了。
于是白波軍和南匈奴于夫羅部在晉陽這邊,關系開始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