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 夜探源氏重工
雨夜中的東京與無雨夜晚的東京不一樣，那自天空垂落的雨簾讓遠處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變得朦朧，有種別樣的美感，雨滴敲打屋頂、窗臺等產生的聲音形成稍顯吵雜的交響樂。
在暴雨如注的夜晚里，街道內幾乎沒有人，寥寥無幾的路人撐著傘步履匆匆，車道內也是間隔許久才有一輛汽車呼嘯而過，源氏重工的附近空無一人。
在淡雅的灰色樓群之中，一座被鐵黑色玻璃幕墻包裹的大廈顯得非常突兀，它宛如一座黑色的鐵碑，彰顯著自身的與眾不同。
轎車兩側的門打開，陸續走出來六人，撐著漆黑的雨傘站在源氏重工的樓前，當前的時間是臨近8:00PM，大廈里仍有數百人在工作。
一些部門的工作崗位是兩班輪換、三班輪換，保證全天24小時都有人在崗，例如熱線電話24小時保持通暢，永遠都有數百個接線生守在崗位上，等著聽取求助。
如果大廈里真的養有數量不少的死侍，那么大廈里的人將是他們撤退路上的“阻礙”，豈能拋棄數百人獨自逃跑。
再說死侍，根據混血種世界的協定，與龍類相關的信息都要保密，所以不能讓死侍離開源氏重工的大廈。
六人互相對視一會兒，櫻井七海說道：“交給我處理吧。”
說著，她從衣兜里拿出手機，在通信錄里找個一個號碼，點擊撥打鍵，在“嘟——嘟——”兩聲響之后，電話接通。
“通知大廈里的所有人來一樓大廳集合。”
說完，她就掛斷電話，對五位家主說道：“我會守在一樓看著那些普通人，確認情報真假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如果真的發現大量的死侍記得及時通知我，不然會很麻煩…”
“放心交給我們。”
源稚生等人走進大廈一樓，隨后乘坐貴賓專用的觀景電梯直達高層，櫻井七海站在一樓大廳的接待臺旁邊，離蛇岐八家里的大人物這么近，接待臺內的兩位小姑娘很是拘謹。
源氏重工一層到二十層是普通辦公樓，其中五樓和六樓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是一條公路隧道，二十層以上是蛇岐八家自用的辦公區域，進出都要憑門禁卡，如果大廈里真養著死侍，那么肯定在二十層以上，或者是一層以下，一些很少有人去的區域。
其實也不需要分析這么多，死侍被養在大廈里何處位置，情報里寫的清清楚楚，源稚生等人只需前往情報里提及的地點查看就行。
一行人很快來到目的地，電梯門緩緩開啟，電梯里的燈光照進深邃的黑暗之中，除換氣扇轉動的聲音之外，再無其它的聲響，安靜得有些詭異。
沿著通道走進樓層之中，行進一段距離后，沒有任何征兆，前方的墻壁忽然亮了起來，那堵四五米高的巨墻散發著幽幽地藍光，仔細看就知道那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儲水箱，墻壁是儲水箱一側的玻璃墻，玻璃墻是由上百塊大約一平米的玻璃拼成的，玻璃之間是窄窄的金屬框架。
這里是源氏重工第22層，儲水箱的作用是個超級計算機一些部件降溫，而儲水箱之中卻不僅僅是水…
在源稚生等人的注視之下，一群長著近似人類面孔，有著如蛇一般的長尾，渾身遍布鱗片，爪牙尖利的死侍出現他們的視野之中。
沉默片刻，源稚生轉身說道：“走吧，去其它地點。”
其余四人也滿臉沉重的點了點頭，風魔小太郎拿出手機：“以防萬一，我先通知櫻井家主疏散樓內員工。”
五人腳步未停，走進電梯之中，在他們前往其它樓層的時候，接到風魔家主通知的櫻井七海，也對在一樓大廳待命的眾多員工說道：
“明天休假，不用來上班，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詳細的通知會在明早八點以短信的方式發到你們的手機里。”
大廳里的眾多員工互相對視幾眼，一部分走出大廳，一部分走向電梯，前往各自工作的樓層整理私人物品。
“希望別出現意外。”櫻井七海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源稚生等人查看完較高樓層中藏著死侍的幾處地點，接著前往源氏重工的底部，比鐵穹神殿更低的深層。
所謂“鐵穹神殿”是指東京地下的排水系統，整個排水系統包括寬敞的管道，巨型的儲水設施和巨型渦輪機，其龐大的空間足以隱藏很多東西，例如裝著死侍的儲水箱…
一個堪比海洋館中巨型魚缸的儲水箱，里面裝著的死侍比大廈里藏著的死侍加起來都多。
源稚生等人看著那個儲水箱一陣牙酸，揉著腦門思考怎么處理。
回到地上一層與櫻井七海匯合，在告訴櫻井七海源氏重工里隱藏著少說數百，多則破千的死侍之后，幾人商量該怎么處理，以及等待著各自屬下傳來消息。
在他們夜探源氏重工的時候，另有近百人前往不同的地點進行調查，驗證情報里所提及事情的真假。
時間是21:15PM，源稚生等人陸續接到下屬匯報調查結果的電話，匯報的內容與情報相差無幾。
直到23:26PM，來自下屬的匯報才告一段落，結合已知情況來看，幾乎可以確定橘政宗是赫爾佐格，潛藏在蛇岐八家是為了成為新白王。
源稚生滿臉憂郁的抽著煙，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感覺并不好。
“該怎么辦？”犬山賀面目陰沉，詢問其他人的意見。
根據情報里提供的信息，不論是猛鬼眾的王將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大多數時間都是赫爾佐格的影武者扮演的，極少數時間是赫爾佐格本人，想要執行斬首計劃也不行。
而知道源氏重工里藏著那么多死侍，他們也不可能放著不管，一旦那些死侍跑出來那將是一場災難，必須想辦法清理干凈。
其實關于如何解決死侍，他們已有辦法，唯一的問題就是想要處理那些死侍有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兒，那就是橘政宗（赫爾佐格）。
如果處理那些死侍，百分百會驚動他，他可能會逃，也可能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推一個替死鬼出來。
不過…不論是那一種情況，赫爾佐格本人肯定是不會再來蛇岐八家，所以在清理死侍之前，得想一想辦法，看有沒有辦法能先解決掉赫爾佐格本人。
櫻井七海等人搖了搖頭，他們連怎么區分本人和影武者都無法辦到，有辦法也是毫無用處。
“犬山家主，給你情報的人是誰？”源稚生忽然開口問道。
犬山賀聞言抬起頭，與源稚生對視幾秒，想了一會兒，覺得告訴源稚生也無妨，遂嗓音低沉地說道：“你的父親，前任影皇上杉越。”
一句話包含兩個重要信息，驚得源稚生瞪大了眼睛。
提及上杉越，犬山賀當即眼睛一亮，前任影皇雖然離開蛇岐八家多年，但是仍在暗中關注蛇岐八家，他所提供的各種情報便是證明，說明他仍是在意蛇岐八家的。
或許我該去問一下他！
覺得上杉越可能有辦法的犬山賀，當即起身走向樓外：“我現在去找他，你們繼續守在這里。”
源稚生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但是如果死侍在他離開這里的時候破開水箱而出，剩下的四位家主可沒法攔住那么多死侍。
位于源氏重工“ξ”層的繪梨衣出手，倒是能解決那些死侍，可繪梨衣出手的話，被解決可不僅是死侍，附近的其它東西也跟著一起遭殃，所以他不能離開。
由于是暴雨如注的夜晚，所以車道內的車輛較少，一輛漆黑的轎車宛若一道黑色的流光，穿梭在車道內，被它超過車輛的司機紛紛發出驚嘆，在暴雨夜里開那么快的車，簡直就是找死行為。
飆車中的犬山賀神情淡然，對他這種神速者而言，這輛車當前行駛的速度不怎么快，如果不是一路跑著去太費力，也容易引起麻煩，他可能直接在開啟言靈·剎那的狀態一路跑著去了，畢竟那樣更快一些。
不過說起來，我已經有多久沒開過車了？
開車中的犬山賀問著自己，答案是不知道，他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可不少，沒有時間刻意去記這種事情。
車輛穿梭在東京的街道中，最終停在一間普普通通的房屋前，這里就是上杉越的住所。
下車，敲門，沒人來開門。
沒耐心等待的犬山賀一腳踢飛大門，大步走進了屋內，被“砰”的一聲驚醒的上杉越，翻身跳下床，抓起放在床頭柜旁邊的武士刀，沒有來得及穿拖鞋，就那么穿著汗衫短褲握著刀跑了出去。
沖進客廳里見到的人卻與他預想中的不一樣，他看著犬山賀，松了口氣：“原來是阿賀，嚇了我一跳。”
“我已經去驗證過了你提供的那些情報…”
“這么有效率？”犬山賀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上杉越滿是詫異的話語打斷。
停頓兩秒，犬山賀接著說：“不是全部，僅是一部分離得近的，經過確認，幾乎與情報的描述符合。”
“所以你來找我？”上杉越并不蠢，已經有所猜測的他嘴角一扯。
“來找你幫忙，你有沒有辦法找到赫爾佐格本人？”犬山賀說出目的。
“辦法？”上杉越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你等會兒…”
說完，他就走進臥室。
看見上杉越的反應，犬山賀當即一喜，沒有在他提出要求的時候拒絕，就代表著他或許真的有辦法。
回到臥室的上杉越拿起自己的錢包，在里面找了一會兒，抽出一張一千元的紙幣，紙幣的一面寫著一串數字，是路明非的電話號碼，這是前天沐陽等人吃完拉面后，用來結賬的幾張紙幣之一，電話號碼是沐陽寫上去的。
拿起手機輸入號碼，然后撥出去…
在“嘟——嘟——”的十幾聲響之后，電話終于接通，隨后一聽就知道睡得有些迷糊的聲音傳了出來。
“喂是誰啊”
上杉越用手指扣了幾下眉心：“能換一個人接電話么？”
話落，一個明顯與之前不同的聲音傳了出來。
“沒問題，你有什么事？”
說話的人是路鳴澤，他和路明非住在同一個房間。
“我想問一下你們能否找到赫爾佐格。”
“當然能…”路鳴澤咧嘴露出稍顯猙獰的笑容，然而未等他說完，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沐陽奪走了他手里的手機，對上杉越說道：“不論赫爾佐格躲在哪兒，我們都有辦法找到他，所以暫時不用管他，先處理源氏重工里的死侍。”
“明天早上八點，源氏重工見。”
說完，沐陽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回給路鳴澤。
“玩游戲，當然得大家一起玩才快樂，別想一個人偷跑。”
小魔鬼一臉無辜的攤手：“我可沒有偷跑。”
“你那是沒偷跑么？明明是偷跑未成功。”沐陽反駁一句，隨后消失在房間里。
上杉越拿著手機無語幾秒，在心里面措了會兒辭，轉身走出臥室來到客廳。
“明天早上八點我會去源氏重工，先處理源氏重工里的死侍，赫爾佐格跑不掉的，你放心。”
得到上杉越回復的犬山賀沉默幾秒，這回答聽著像安慰的話語，但最終他也沒說什么，輕輕地點了下頭。
希望他說的都是真的。
犬山賀回到車上，一腳油門，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離開。
獨留上杉越站在門口發愁，這扇門我該怎么修啊！
阿賀你就不能用溫柔點兒的方法進屋么？比如翻窗…
撓了撓頭發，上杉越扶起被踹出一個窟窿的房門，以稍微傾斜的弧度強行塞進門框里。
“懶得管那么多，先撐過今晚再說。”
接著又搬來茶幾抵在門后。
“很好。”拍了拍手，上杉越回到臥室睡覺。
同一時間在睡覺的人還有很多，例如某個被人念叨的赫爾佐格和他的影武者。
深夜本來就是睡覺的時間，人也需要休息，所以他們在睡覺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