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將雖老矣,但依舊可斬首百余。
永昌元年一月末。
一場天下各國關注的戰爭，即將在打響。
一方是向來蠻橫霸道的金國，一方是常年被兩大國壓迫的唐國。
旌旗獵獵，刀鋒如林。
在一月的最后一天，兩個龐大的軍陣，在已經變成廢墟的金科城外擺開。
一方是殺氣騰騰的唐軍，一方是眼帶怒火的金軍。
“唏律律！”
一聲聲戰馬的嘶鳴，不斷的響起。
向來敏感的馬兒，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那冰冷的殺意，有些受驚的它們，不停來回倒飭著馬蹄，想要離開這個即將發生血戰的死亡之地。
“轟隆隆！轟隆隆！”
突然間，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兩方的軍陣仿佛約定好一般，整齊的奔出了一隊騎兵。
在這兩支騎兵隊伍中，更有兩面大旗，迎風招展。
一面是用白狼皮所做，上面有兩個奇怪的符號，而另外一隊，則是舉著一面金色的盤龍李字大旗。
兩方隊伍，慢慢的接近，最后在一箭之外停了下來。
兩方的士兵，都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對方，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兵器，隨時一副待機而發的樣子。
隨著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濃，兩方隊伍各自走出了一個人。
一方是一名身穿華麗獸皮的老者，另一方是一名面色冷峻的青年。
兩人慢慢的接近，最后在數米之外停了下來。
身穿獸皮的老者，看著對面那個腰背挺直，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的青年，用著唐話說道：“你就是新的唐皇。”
李源微微一笑，看著對面的老者問道：“你就是金皇。”
“哈哈哈！”
隨后二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這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不知道老者是笑年輕人的年幼無知，還是對面的青年笑老者已經邁入古稀。
只不過他們兩個笑得開心，跟在兩人身后的護衛卻是緊張不已，他們個個繃緊了身子，有的緊緊捏在手中的弓箭，有的死死按著腰間的刀柄。
他們的眼睛不斷狂飆，一會兒注意著自家的君主，一會又盯著對面的敵人。
隨著一陣哈哈大笑后，年邁的金皇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對面的李源聲音平靜的道：“小子，你挺狂呀！哦，不準確的說你比你那些祖宗都狂，你們唐國傳承300年，只有前幾輩開國皇帝跟我們敢正面作戰，隨后那些后輩皇帝，個個跟軟蛋一樣。
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你小子確實有種，這300年來，你是第一個打到這的。”
李源聞言輕輕一笑，看著對面連麥的金皇平靜的道了聲謝。
“多謝您老的贊賞了，不過小子覺得打到這里還不夠，我想去盛京看看，打算在那里建一個避暑山莊。
哦，對了，到時候我還需要招收幾個婢女，不知道您閨女多不多？到時候送我幾個。”
金皇的表情，慢慢的收斂，眼睛微瞇的看著李源道：“小子如果你現在回去，別說幾個公主，就是全部給你都無所，怎么樣？咱們打個商量，咱們就此罷手。
你帶兵撤回你的唐國，我把我的女兒全部送給你，如果你覺得少的話，我可以加一些奴婢過去。”
松開了手中的韁繩，李源雙手抱與胸前，臉上表情不變的道：“你這是打算和親熄戰嗎？”
金皇平靜的看著李源，“你也可以這么認為，畢竟你們唐國現在的戰力得到了我的認可，只要你同意，到時候我們就是翁婿，然后我們聯手一起消滅其他國家，徹底霸占這個世界，如何？”
“霸占這個世界！”
李源聽完表情愣了一下，然后…
“哈哈哈哈…”
李源笑的聲音非常大，非常刺耳，最后甚至笑得差點流出了眼淚。
對于李源的發笑，金皇仿佛不在意般，只是保持著微笑，看著李源。
笑了一會兒，李源覺得沒意思后，慢慢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我覺得不怎么樣！與其兩個人一起平分世界，還不如獨自一個人享用，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此話一出，金皇也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變成了如寒冰一樣的冷漠。
“小子，拒絕了我的好意，你會后悔的。”
李源臉上的表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光深寒的看著對面的金皇。
“是嗎！那我等著，我想看看咱們兩個誰先后悔。”
就這樣，兩人眼神冷漠的看著對方，各自駕馬轉身離去。
“皇兄，你剛才太帥了，我簡直太崇拜你了。”
回到自己隊伍的李源，第一時間就聽到了李海的馬屁。
對此，李源早已習以為常，一邊駕馬往己方軍陣趕回，一邊隨意的回道。
“崇拜我，要不我把金皇叫過來，你和他去談談。”
“額！”
跟在李源身邊的李海，聽到這話表情僵了一下。
開什么玩笑，讓他和金皇談話，那不是讓他去丟人嗎？
自己雖然貴為親王，可對于金皇這種頂級國家的皇帝，自己這個親王連個屁都不算。
沒搭理尬笑的李海，李源親衛軍趕回了己方的軍陣。
隨著兩方君主各自回了本方，戰場上的氣氛越來越濃重，濃烈的血腥和殺氣沖天而起。
就連剛才吹的讓人骨頭生寒的北風，也被著殺氣震懾的停了下來。
那剛才還在鳴叫的戰馬，以及那被風吹得獵獵聲響的軍旗，在這刻如時間靜止般定格在那里。
“嗚嗚嗚～”
一陣蒼涼的的號角聲，打破這份寧靜，金人那邊沉不住氣，了受不了這種壓迫的氣氛，選擇了第一個出手。
“呼！”
看著敵方緩緩壓過來的軍隊，李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吐出。
手握著腰間的帝王劍，緩緩的將其拔出，指向了敵方。
“戰！”
一個簡簡單單的戰字，表明了他的意思。
雖然只是一個字，但其中卻包含了萬語千言。
這一戰代表著唐國是否能夠崛起，這一戰也決定著他的未來。
如果此戰戰敗，唐國那剛崛起的民族之魂，就會徹底的崩散。
如果此戰戰敗，那他將受到重判親離。
唐國的百姓都在看著他，都等待著，他這位君主帶來崛起的希望。
弱國無外交，哪怕就算是沒有文化的百姓，也明白一個國家沒有強大的武力，沒有一致百戰百勝的軍隊，在面對其他強國的時候，都會感覺到低人一等。
國內的藩王，以及各個世家家族，也在看著他。
對于這個李源這個造反起家的皇帝，藩王和各個世家們都在等著他翻車。
如果李源戰敗了，那些藩王世家們會把這次戰敗的鍋，全部扣到李源頭上。
畢竟李源的殘忍冷酷，他們可是恐懼不已，如果不趁著李源落魄的時候，一腳將他踩死，那他們以后將沒有任何好日子。
反而言之，如果此次李源戰勝了，那他將徹底掌控整個唐國。
像那種圣旨出了京師，跟一張擦屁股紙一樣的日子，將會一去不復返。
“殺！”
“殺！”
“殺！”
李源的一個戰字，仿佛點燃火藥的火星一般。
整齊列陣的唐軍將士，如同殉爆的火藥一般，瞬間戰意高昂。
“噌！”
屈恒拔出腰間的戰刀，看著遠處的金兵，雙眼慢慢的變紅。
這一戰，他終于等到了。
30多年前，那一場差點被滅國的戰爭，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校尉，沒有能力改變整個戰局。
當時的戰爭一敗涂地，無數唐軍仿佛喪家犬一般，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無數百姓被金人屠殺。
當時的他抓住一名將軍的衣服，用著哽咽的聲音乞求著對方。
讓對方給他點人手，把那些百姓給救出來。
可那名將軍卻是無情的，將他踹到一邊，然后帶著人轉身就跑。
看著被屠殺的百姓，他心痛欲裂。
但是他不顧一切，獨自一個人沖下去，哪怕就算是死，他也要像一個軍人一樣死去去，而不是像軟蛋一樣轉身就跑。
他獨自一人沖到敵軍中，他的刀砍斷了他就用手，手受傷了他就用牙。
最后他被一個敵軍，一劍刺穿了胸膛。
或許那個敵人，是想著多搶點戰利品，一或者是其他。
刺了他一劍以后，便把他扔在了尸體堆中，轉身離開了。
或許是上天保佑，或者是那些慘死的冤魂不愿意這位英勇的將士死亡。
他活了下來，被一個全家被殺死，還被金人糟蹋過的女人給救了。
后來他娶了那個女人，成為了他的妻子。
后來因為他的身體原因，再加上對朝廷的失望，在軍隊中服役了幾年后，便辭官回家了。
隨后的幾十年，他每天都在研究金人的戰法，以及如何在正面戰場上，用步兵打敗金人的騎兵。
為了補全自己的戰法，他不斷地拜訪一名名老兵，一名名有名的軍事奇才。
終于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終于完成了這部用步兵對戰騎兵之策。
結果就在他興沖沖拿著自己想出的策略，求見到皇帝的時候，卻被不管事的皇帝給隨手丟到了旁邊。
用這安平皇帝的話來說，嫁一個公主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打仗？
打仗難道不花錢嗎？
打仗難道不死人嗎？
既然一個女人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還要花錢死人。
聽到皇帝這天真的話，屈恒當時都驚呆了。
當時的他真想上去給這個天真無知的皇帝一巴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后來他又強行忍住了。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獨自一人，而是有家有妻有子的人。
如果自己沖動了，就會給家人帶來無數的麻煩，甚至死亡的危機。
這一次的獻策，讓他見識到了皇帝的天真和無知，同樣讓他內心中那對唐國最后一點的希望，徹底的消失無蹤。
從此以后這個一心想幫助朝廷打敗金人的將軍，徹底的頹廢下來。
甚至終日里飲酒宿醉，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抱著酒壇子，看著北方嚎啕大哭。
然而就在他眼看著就快不行的時候，一道閃電，再次擊中了他的內心。
新皇登基，擊敗百王聯盟，重視軍武，這讓他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可經過多次打擊了他，卻不敢輕易去嘗試了。
于是他便偷偷的，找到了自己曾經的好友，有意無意的打探了一下當今皇帝對金國的態度。
結果讓他非常滿意。
因為他從好友那里，得到了皇帝對金國的態度。
當時他的好友，是這樣對他說的。
“屈兄，陛下，曾經這樣說過，如有敵國殺吾一百姓，吾必屠十萬為其報仇，如果敵國敢掠奪我國一寸土地，吾必讓其亡族滅種。
吾將來有一天，必讓陽光所照之地皆為唐國領土。
日月山河永在，大唐江山永存。”
最后短短的12個字，一下子震撼了屈恒的心，他覺得他找到了理想中的君主。
同時也在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生這么早。
如果自己晚生十幾年，還能為這位帝王多征戰幾年。
當時他的老友明白他的意思，便告訴他會向陛下推薦屈恒。
果然，僅僅不到幾天的功夫，他就接到了皇帝的召見。
兩人在云臺整整談了一天。
雖然皇帝有很多見解，還有一些稚嫩，但皇帝有很多想法，確實天馬行空，讓他都沒想到過。
隨后君臣二人，再吃過一頓晚飯以后，他便被任命為了麒麟軍團軍參長，負責整個軍團的訓練和日常管理。
從新掌管了軍隊，讓屈恒這顆年邁的心，再次的充滿了斗志。
為了訓練好軍隊，為了不讓皇帝失望，他每天都泡在軍營當中，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家。
就算每次回家，也只是匆匆的待一會兒，洗漱一下，換了身衣服就離開了。
為此，他的妻子沒少埋怨他。
不過他卻可以看出，妻子的埋怨是怪他，是擔心他的身體，怕他這老肩膀老骨頭承受不住，這樣的忙碌。
不過對此他只是咧嘴笑笑。
因為只要在軍隊當中，他的身體就充滿了無限的力量。
后來出征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成為了麒麟軍團臨時軍團長，負責在未來的戰爭當中，指揮整個軍團的作戰。
而在臨出發的時候，他對依依不舍的妻子說道：“如果此戰，我不幸戰死，不要為我傷心流淚，作為一名將軍，我寧可死在沖鋒的戰場上，也不愿意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
隨后他抱了抱剛出生的小孫子，在那個稚嫩的小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出征的征途。
軍隊一路輾轉挪移，不停的攻破一個個城鎮，讓屈恒的斗志越來越高。
他覺得此時的他，仿佛回到了曾經年輕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充滿了力量。
可同時他也有一些無奈，作為一軍代理軍團長，他的大部分任務都是指揮軍隊作戰，很少有親自沖鋒的機會，從上戰場到現在以來，他的刀還沒有飲過血。
做一名軍人，刀沒飲過血，他覺得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就在今天，兩方主力軍即將決戰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
屈恒找到了李源，希望能給他一次親自領軍作戰的機會。
剛開始李源還不同意，擔心這位已經年邁的老將，身體承受不住。
但屈恒哪肯放棄，這一戰如果打完了，金國就徹底沒有抵抗能力了。
他一輩子的志向都是打金人，如果金人被打敗了，這其中他沒有親自參與，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于是這老頭當時脾氣上來了，直接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李源看著脾氣倔強的老頭，無奈之下，便同意了，他親自領兵沖鋒。
不過為了保證這位老將的安全，李源把幾名內衛派到了對方的身邊保衛其的安全。
對此，屈恒也沒在意，只要能讓他上戰場，親自殺敵人，別的什么都好說。
“駕！”
隨著戰刀緩緩的舉起，屈恒一夾馬腹，第一個沖出了本陣，沖向了迎面撲過來的金人騎兵。
此時的他，仿佛回到了30年前，回到了獨自一人沖向屠殺百姓金人騎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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