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寒把秦陌送回楚家之后,楚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整個宅邸的人全部驚動了。
貌似秦陌的傷很嚴重,但由于謝孤寒救援及時,經藥師好好調理一番后已無大礙。
楚奎山對謝孤寒更是千恩萬謝。本欲設宴款待,但謝孤寒堅持不受。
兩個人直聊了半個多時辰才告辭離去。
沒多久,楚家大爺楚奎天和二爺楚奎海親自來探望秦陌,而他們的身后便是光著膀子被綁上荊條的楚聃,他的臉都被楚奎天打成包子了,身上、背上也到處都是鞭痕。
他是來負荊請罪的。
盡管他有無限的委屈,盡管他認為自己什么也沒做,但他還是被胖揍一頓,還要跪在楚奎山面前請罪。
楚奎山根本沒理他。他面沉似水、一言不發。
家主楚奎天賠笑:“老三吶,賢侄現在怎么樣了,可好些了嗎?”
楚奎山冷冷地說道:“還在昏迷中。藥師已經看過了,說只要明天順利能醒來,當無大礙。”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其實秦陌早就醒了,能吃能喝的,只不過他一會喊這疼一會喊那疼的,鬧的一幫婆子忙里忙外,煩死個人。
楚奎天啪的一聲,給了楚聃一個嘴巴。
“混賬東西!對自己兄弟也能下如此狠手的?你給我滾到外面跪著去。什么時候小羽醒了,脫離危險了,你再給我起來!”
楚聃眼淚嘩嘩往心里流,他從來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而且還是被冤枉的。
但即便如此,楚奎山依舊沒什么好臉色。
二爺楚奎海見狀,只好當起了和事佬。楚奎天也尷尬地賠笑。
好說歹說,楚奎山的面色終于緩和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么好聊的,“楚羽”沒醒過來之前,聊什么都沒意義。這沒事還好,一旦真出了事,這楚家內部指不定還要鬧騰多久。
大爺和二爺尬聊了小半個時辰,喝了兩盞茶也就借故離開了。
真正熱鬧的是兩家的女眷,一會三伯娘燉了蓮子雞,一會六伯娘煲了排骨湯…整個下午絡繹不絕,門檻都磨薄了一層。
結果秦陌這邊晚上都沒做飯,全賞給了丫鬟仆役,他們一樣樣換著吃,還有不少剩余。
晚上,楚聃依舊在門前跪著。
楚奎山放出話,讓他回家休息。
楚聃還真愣,二話不說,直接就回去了。
結果不到半個時辰,他又被綁了回來,繼續跪著。
但此時的楚聃眼神大大不同了。
羞辱!
他在心中發誓,若有朝一日楚羽落到他的手里,必把他扒皮抽筋,以解心頭之恨。
而此時此刻,秦陌和楚桀正在遠處的墻角偷偷看著楚聃。
只聽楚桀笑道:
“這小子是真愣!讓他回去他便真走了。這若是換作別人,至少要在宗祠跪三天,再受一頓板子。”
秦陌笑道:“一個莽夫而已,他已經不足為懼了。”
“要不要我再去逗逗他?”楚桀不嫌事大,主動請戰。
秦陌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這種小打小鬧的,沒意思。你看到他的眼神沒有?一個月內,他必然會報復。你要小心,可別被他派人套進麻袋,拋尸荒野。”
“我靠!不是吧?他這么狠?”楚桀被嚇了一跳,他仔細想了想,這種事楚聃不是做不出來,只看有沒有機會罷了。
“那怎么辦?要不要趁現在把他弄殘廢了?”
秦陌笑道:“不至于,咱們小心點就是。走吧,咱們還有大事需要商量。”
說著,秦陌便把楚桀拉回了書房。
元柏為二人倒茶,然后退到了一邊。
“桀哥,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幼龍商你有沒有聯系?”
“你是說那個叫盧缺的吧。有啊,前幾天還一起喝了頓酒。他跟我說了,只要是你羽少的事就一切都沒問題。等過幾天幼龍到了,讓咱們隨便挑。”
“如此甚好。不過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么?一旦消息泄露,咱們可就一條幼龍也得不到了。”
“那是自然,我一定守口如瓶。”楚桀拍著胸脯保證。
喝了幾杯茶后,楚桀請辭,秦陌并沒有多留,他也有些乏累,想回去歇息。
此時屋子里,只剩他和元柏。
這元柏也不知怎么了,好像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一直眉頭緊鎖,有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陌見他神色有異,便張口問道:
“你還有什么事嗎?”
元柏忽然說道:“少爺,楚聃之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哦?怎講?”秦陌有些意外地看向元柏,感覺他對楚聃之事有些過于上心了。
元柏遲疑了一下,才道:“少爺,難道五年前的事您忘了嗎?”
“五年前?什么事?”秦陌搜索了一下記憶,可依舊沒什么印象。
元柏道:“五年前,少爺您去龍虎峽游玩,忽然失蹤,被救回來后,一連昏迷三日。少爺,難道這件事您已經忘了嗎?”
秦陌聞言一愣,他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影影忽忽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只不過在楚羽的記憶中也只是一場意外。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過那不是一場意外嗎?”
元柏眼圈一紅,撲通一聲跪下,說道:
“少爺,那不是意外!是老爺讓我一直瞞著您。”
秦陌面色一沉,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元柏眼淚含在眼圈,哽咽道:
“少爺出事時,小人也在場。我當時去河邊打水,回來時便見您滿頭是血,已經昏迷,被楚聃等人扔下了山崖。我當時嚇壞了,趕忙回去叫人。可當時老爺不在,只有大少爺在家。他便帶著我們去找你。我們到山崖下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后來大少爺也失蹤了。”
“然后呢?”秦陌皺起眉頭,沒想到楚羽還有這樣的過往。
“后來,老爺帶人來找,整個楚家也都派人來找,最后老爺不顧眾人反對,獨闖黑蛇窟,才找到了您和大少爺。之后您昏迷了三天,大少爺卻全身癱瘓,至今神志不清。是老爺讓我們騙你說,大少爺是外出歷練去了。”
秦陌眼神微瞇,按說,如果楚聃等人真想殺人,捅幾刀就完了,還勞心費力地把人送進黑蛇窟?這事情…沒那么簡單。
“你繼續!”秦陌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怒意。
元柏繼續說道:“老爺把您和大少爺帶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就把我們幾個知情人叫到后堂,命令我們絕不可對人說及此事,更不能提及楚聃和楚逸。”
“楚逸?他不是二伯家的庶子么?關他什么事?”
“是的。主謀是楚聃,他想找你報斷耳之仇。楚逸當時只是幫兇。不想后來事情鬧大,引去了咱們家大少爺,他們怕事情敗露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大少爺也給害了。楚逸在那之后便失蹤了,到現在也沒露面。”
“原來如此!”
秦陌眉頭緊鎖,他感覺這事可能還要更復雜一些。
楚聃是個莽夫,不值一提。最關鍵的是楚奎山的態度。如果不是感到了巨大的危機,楚奎山不可能就這么忍氣吞聲,一連五年都不提報仇之事。
再加上此次,楚奎天逼迫楚奎山獻出自己的小女兒,難道就只是為了讓楚聃成功迎娶謝三小姐么?